《红楼梦》中的情节总是千头万绪,此起彼伏。作者笔若游龙,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候又藏头露尾,让人如入云里雾里,难以辨识。
第七回,周瑞家的送宫花是书中一场经典的戏,它之所以令人们津津乐道,完整性是其中原因之一。
完整并不意味着简单,脂砚斋解释道:[他小说中一笔作两三笔者、一事启两事者均曾见之。岂有似“送花”一回间三带四攒花簇锦之文哉?](靖藏本回前批)
薛姨妈让周瑞家的送宫花十二支,其中有什么复杂故事呢?
先来弄清楚“十二”的意义
《红楼梦》中“十二”照应金陵十二钗,“十二”最早出现在第一回女娲补天的神话故事中。先回忆一下原文:
原来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大荒山无稽崖练成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娲皇氏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山青埂峰下。
这组神秘的数字,对应着全书的时间背景及主要人物的信息,我们从大到小分析其中寓意:
一、大清建国百年后的储君
大家基本都猜测补天石和皇位继承者永有关,而“废石”又会和“废太子”联系在一起,实际上这确实是作者要表达的意思。
“三万六千五百零一”这个数字,对应的是时间,三百六十五天为一年,“三万六千五百”代表一百年。而这个“零一”则代表第一百零一年的开始,它是一个开端。
爱新觉罗家的皇史从1616年开始,努尔哈赤首次建立女真汗国,建立后金,建元天命,努尔哈赤后来称为清太祖。向后推100年为1716年,多出来的那一块石头,代表第101年的开始,是1717年。
1717年是五十六年,康熙《实录》中记载这一年的十一月辛未,康熙帝发表了一个关于立储的《面谕》,这就是这块顽石的出处了。为此,顽石产生于1717年康熙的面谕中,所以是废太子胤礽之外的另一块“废石”。
历史上的记载康熙这次面谕只说自己从来没有忘记立储之事,并表示日后遗嘱和这次面谕内容相同,却没有公布储君的名字。
康熙打的是“闷葫芦”,《红楼梦》第五回,警幻仙子令贾宝玉看完金陵十二钗画册后说“何必在这里打这个闷葫芦”。
《红楼梦》中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石头,指定的纪年就是康熙郑重发布关于《面谕》的这一年——康熙五十六年(公元1717年)。
《康熙朝实录》是雍正期间编写的,而许多史学家认为雍正和乾隆父子二人有篡改历史之嫌,所以康熙和雍正朝的历史有许多不实之处。
当时康熙帝有没有公布储君之人选成为一个悬案,《红楼梦》作为补写当时历史真相的稗官野史,隐藏着一条线索可以得知康熙是立有储君的。
第五回警幻仙子在接绛珠生魂的路上遇到宁荣二公之灵把“宝玉”托付给警幻说:
“其中惟嫡孙宝玉一人,禀性乖张,生性怪谲,虽聪明灵慧,略可望成,无奈吾家运数合终,恐无人规引入正。幸仙姑偶来,万望先以情欲声色等事警其痴顽,或能使彼跳出迷人圈子,然后入于正路,亦吾兄弟之幸矣。”
由这段话分析,“宁荣二公之灵”借指康熙帝,“宝玉”应该就是储君。可是他没有能够顺利继承皇位,而最终成为一块“废石”。
二、康熙夺嫡诸子
石头方经二十四丈,对应康熙排齿序的儿子有二十四人;高经十二丈,对应康熙末年十二位成年皇子,他们有可能角逐皇位。
《红楼梦》中凡“十二”字样,皆照应十二钗,从上面的分析来看,十二钗在这个层面上代表着康熙的十二个皇子。
不过,十二位皇子中实力还有悬殊,最突出的皇子有九位,也就是传说中的“九子夺嫡”。“九”这个数字,是通过周瑞家的送宫花的过程体现出来的。
周瑞家的这次行动的“使命”可以说就是暗点九名金钗,我们看一下周瑞家的送宫花时都涉及到了谁:
周瑞家的送走了刘姥姥,到薛姨妈处找王夫人,见到薛宝钗“伏在小炕桌上同丫鬟莺儿正描花样子呢。”接着二人谈起了“冷香丸”,之后周瑞家的被命送十二支宫花。
周瑞家的把宫花送给迎春、探春、惜春,交代清楚之后,去往凤姐儿之处。她穿夹道从李纨后窗下过,隔着窗户玻璃见李纨在炕上歪着睡觉呢。
她去三春处送花,两次路过李纨处,甲戌本两处都有脂砚斋评语,分别是:[不作一笔安逸之笔矣。][细极!李纨虽无花,岂可失而不写者?故用此顺笔便墨,间三带四,使观者不忽。]
脂砚斋的用意很明显,怕读书人不明白作书人的意图,特意强调李纨是十二钗之一。
等到了凤姐处,偏偏遇到“贾琏戏熙凤”,先到大姐屋里等着。脂砚斋评道:[总不重犯,写一次有一次的新样文法。]
这是为了提醒读者注意到巧姐这个金钗。接下来,平儿拿出两支花要彩明给秦可卿送去,脂砚斋又忙点出:[攒花簇锦之文,故使人耳目眩乱。][忙中更忙,又曰“密处不容针”,此等处是也。]
周瑞家的拿着宫花走一圈,串联的金钗有:薛宝钗、迎春、探春、惜春、李纨、巧姐、凤姐、林黛玉、秦可卿,一共恰好是九名。
最后到林黛玉处,林黛玉和贾宝玉正在做的事情——“解九连环”。“九连环”暗喻的就是“九子夺嫡”之事,林黛玉和贾宝玉还在“解”,意味着还在分析局势,这时候突然接到了假宫花。
思 考
《红楼梦》暗写康熙晚年皇位更迭,女娲补天和送宫花故事中的数字,牵出整个故事脉络。九子夺嫡拉开皇家内斗的序幕,是康熙帝的一部血泪史。
思考
宫花由薛家送出比喻什么故事?薛宝钗的冷香丸又有什么寓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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