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贾宝玉是荣国府第一号人物,出生的时候,嘴里竟然含着一块玉坠儿。令人称奇的是,玉坠天生有眼儿,还刻有字迹,正面的八个字是“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贾宝玉的生命,因为这块奇特的玉而显得异常尊贵。贾母把他捧在手心里,成了贾宝玉的保护神。
贾宝玉跟随贾母长大,母亲王夫人对他的感情有些难以捉摸。世间哪有不爱自己儿子的?可是王夫人更爱她自己。
第三十四回,贾宝玉做了一连串的错事,撞在贾政手底下。贾政逮着机会管教这个不孝子,一顿大棍下去,把宝玉打了个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王夫人、贾母闻讯赶来救下宝玉,王夫人搂着气若游丝的宝玉,一边哭一边数落起来。原文如下:
再看看王夫人,“儿”一声,“肉”一声,“你替珠儿早死了,留着珠儿,免你父亲生气,我也不白操这半世的心了。这会子你倘或有个好歹,丢下我,叫我靠那一个!”
细品王夫人这番话,完全没有心疼宝玉的意思。说他不如早点替贾珠死了,那样倒好了。一则贾政不会生气,二来自己不白操心,三来如果宝玉再夭折,我就没儿子了。
王夫人三段式哭诉,关键在最后一段。养儿防老,宝玉死了,谁为我养老送终呢?若说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如果作者反复描述就令人深思。
安顿好宝玉,王夫人要找怡红院的人询问情况。袭人来到王夫人这里答话,告诉王夫人一些宝玉的情况。袭人非但没有替宝玉叫屈,反而说他该打,否则可能要出丑闻。
王夫人一听,视袭人为知己,竟然“赶着袭人”叫了一声“我的儿”。接下来,王夫人对袭人说了心里话,原文如下:
“我的儿,亏了你也明白,这话和我的心一样。我何曾不知道管儿子,先时你珠大爷在,我是怎么样管他,难道我如今倒不知管儿子了?只是有个原故:如今我想,我已经快五十岁的人,通共剩了他一个,他又长的单弱。况且老太太宝贝似的,若管紧了他,倘或再有个好歹,或是老太太气坏了,那时上下不安。岂不倒坏了,所以就纵坏了他。我常常掰着口儿劝一阵,说一阵,气的骂一阵,哭一阵,彼时他好,过后儿还是不相干,端的吃了亏才罢了。若打坏了,将来我靠谁呢!
王夫人纵容溺爱宝玉的原因仍然有三点:一我年纪大了不能再生养,宝玉体弱怕有闪失。二老太太疼爱宝玉,如果因为管教宝玉气坏了老太太更不好。三老生常谈,如果宝玉有个三长两短,我老了依靠谁?!
曹公再现王夫人自私的心理,这三点原因只有一条是怕得罪贾母,其他两条都是为自己打算盘,没有一次提到真爱宝玉。
贾宝玉被笞挞,尽显王夫人自私的本性。王夫人只是把贾宝玉当作养老送终的依靠,她的母爱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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