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年7月份开设公众号至今,算上这篇已推文60篇。期间也收获了一众粉丝,他们追文、留言、转发,让我深深地感动。许多朋友们跟我说,喜欢看我写的儿时记忆,乡村旧事。现在有个时尚的词叫做“致敬”,好吧,我就满足他们也是我的愿望:致敬我们的乡村,致敬我们美好的童年!
看央视美丽中国乡村行,有一集《舌尖上的乡村》,这勾起我对家乡美食的怀念。
在山川田野中泡大的孩子,连味蕾也回荡着当年果蔬的清香,仍然闻得见花草和新鲜粮食的清味。
而有些美味有些是再也吃不到了。比如菜粥,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我家乡独有的美食。小时候,每到秋末时节都要吃上一两顿。
熬菜粥要用新打的黄豆、玉米。说实话,那时候家家粮食都不够吃,也没有陈粮啊。黄豆要用大铁锅炒熟,炒黄豆的香味儿能馋的人流口水。然后,将炒好的黄豆以及玉米和其他杂粮混在一起,再加上花椒大料,用石碾子碾轧成熬粥用的面渣渣。
主要食材准备好了,开始熬吧。不对呀?菜粥的菜呢?是的,这菜也是有讲究的,必须用萝卜缨才好。恰好,正是收萝卜的时候,将新鲜的萝卜缨切碎,放到锅里一起熬,香味儿很快就出来啦!
熬菜粥最好用大铁锅,还要烧柴草。这样熬出来的粥,有着太阳的味道,有着百草的香气,是最贴心暖胃的、最具乡村烟火气的独特美食。因为熬一次菜粥很费时费力,所以,妈妈每次都要熬一大锅,能吃两三顿。那粥可真香啊,是我最怀念的儿时美味。谁家熬了菜粥,半个村庄都能闻到香味儿,左邻右舍的孩子们开始央求自己爸妈,也给熬顿菜粥吃。写到这,我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那香气仿佛就在鼻尖缭绕。
每次熬菜粥,总有一种重大的仪式感。要选最好的黄豆玉米,我会跟着妈妈一起挑黄豆。炒黄豆的时候,小孩子们就开始围着锅台转悠了,妈不会让我们失望,先吃一把喷香的炒黄豆,才有力气推碾子。这顿饭瞒不了人,推碾子的时候,炒黄豆和花椒大料的香气就开始弥散开来,大家都知道你家做啥饭了。
这是比较麻烦的美味,也有简单的不得了的美味,是城里吃不到的,比如说,新剥的黄橙橙的玉米粒,还没干,就用碾子推了,直接熬粥吃,那粥啊,仿佛飘着一层黄油,粘稠稠的香。比如新打的麦粒还没太干,就用碾子推了,然后和面烙饼。我们叫“一和懒”,不知是不是这几个字,但我们都是这样叫的。这个饼也别具风味,特别好吃,粮食新鲜啊。
小时候,家里有副小石磨,我爷爷经常用石磨拐辣椒酱。我不知道为什么叫辣椒酱,因为不记得放辣椒,是煮熟的黄豆,用石磨磨出来,白白的稠稠的,特别香。也有专门磨豆面的小石磨,磨出来的豆面炸丸子特别好吃。豆面丸子,那是过年才有的味道,那种味道我实在描述不出来,希望你能插上想象的翅膀。
过年的时候,妈妈总要做酸菜杂面汤,除了酸菜、杂面,还有两样东西必不可少,那就是鸡汤和香油,此时词穷,只能用“好吃的不得了”来形容。
还记得夏天,闷热阴雨天气后,山上生长一种叫地骨皮的东西,黑亮亮的,跟木耳很相似,但比木耳小、薄,加油盐酱醋拌了吃,味道鲜美。应该算是山珍吧。
说起山珍,松蘑绝对应该上榜。我们那一带有松山,夏秋季节,松林里,草丛中,常常藏着可爱的蘑菇。一场大雨过后,天气闷热,可丝毫挡不住小伙伴们捡蘑菇的热情。寻寻觅觅,寻寻觅觅,突然发现一片小蘑菇,那是何等的惊喜。松蘑的颜色是面包一样的焦黄色,有一股浓浓的松林气息。每次都捡不多,更不好晾晒,所以一个夏天也收不了多少。这一点点蘑菇要保存到过年,用白菜肉片炒来吃,特别的鲜美。现在买的蘑菇,再也炒不出当年的味道。
还有,麦收过后,和着麦子的香气,谁家不吃几顿暄暄腾腾的大馒头、大包子呢。只要母亲说要发包子或馒头的时候,我和弟弟便赶紧去地里摘苘麻叶,我们叫它麻果叶。麻果叶有一种特别的香气,嫩麻果籽也可以吃,用麻果叶铺屉,蒸出来的馒头特别的清香可口。
这些年,天南地北的高档饭店也吃过不少,但最让我魂牵梦绕的还是家乡的饭菜。它们不是靠味精和酱油的点缀,也没有华丽的卖相,而是最原始、最鲜嫩的滋味,却是那么的入心入肺入味。刘姥姥去大观园吃的那道鸡丁煨出的茄子未必有多好吃,不过是有钱人华丽的优越感而已。
其实,真正地道的美食往往出自乡村。我想,与花草树木相亲相爱的村庄,被山峦、河流和田野拥抱的村庄,自然会得到大自然的恩宠。乡村有明媚的阳光,清泉般的空气,收获最鲜美的蔬菜瓜果和粮食。靠近草木的生活,温暖又亲切。小院、炊烟,还有怀抱柴草的母亲,这烟火人间啊,有说不尽的热爱之情!
如今,有些美味再也吃不到了,或许是因为当年食物稀少,或者食材本身的味道都是入骨的香鲜,现在已经没有那时候的纯粹的粮食和蔬菜。施了化肥农药的土地已不是原生态的土地,那上面长出来的粮食蔬菜少了原来本真的味道。
特别记得我的同事李老师的感慨,她说,当年学工劳动,到开滦下井,有个同学带了黄瓜,那整个巷道都弥漫着浓郁的黄瓜的清香。
如今,你在市场上经常听到吆喝:现磨的小磨香油!可那香油咋就不如以前的香呢?因为芝麻它就不香了。也没有了那时候加工粮食的原始物件,比如碾子、石磨。
这并不是说,要回归原始生活,毕竟社会在发展。但有些东西,还是应该找回,比如有机种植,比如碾子、石磨作为曾经标志性的乡村物件应适当保留,让我们有机会再回味乡村的美味。
于我而言,有些美食只能留在记忆里,因为,我再也尝不到母亲融进食物里的那颗暖热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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