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神以知来,知以藏往。
一
在佛教传入以前,西藏古老的本土宗教是苯教,发源于今天阿里地区普兰县一带,古时称之为象雄,汉文史书称“羊同”,苯教文献称“琼隆”。崇拜日、月、星、湖和山川等自然万物。相信天界,相信大山是天与地的结合处。认为冈底斯山(主峰冈仁波齐)是苯教的灵魂山。祭祀神山的神坛或象征物是苯教最早的宗教建筑形态。
二
大昭寺建于7世纪,吐蕃赞普松赞干布时期,是在拉康建筑形制上发展成今天的寺院建筑群,是西藏最早的佛殿。后来小昭寺释迦牟尼的佛像移至此殿,因此藏语称大昭寺为“觉康”(意为供奉佛的房子)。因蒙语“昭”为寺庙之意,蒙古贵族固始汗掌政后出现大昭寺这个名称,与小昭寺相对而称之为大昭寺。
大昭寺初建时,以天竺嘎摩罗寺为模式,只有8个殿堂,里面没有僧人,仅有几位长住的守门人。今天大昭寺的规模是历代扩建而成。
三
桑耶寺始建于8世纪,是西藏第一座剃度僧人出家的寺院,曾是寧瑪派的代表性寺院。762年,吐蕃赞普赤松德赞亲自为寺院举行奠基。
桑耶寺按照佛经中的世界形成图设计,建筑平面呈圆形。乌策大殿象征着世界的中心须弥山;太阳、月亮殿象征日、月轮;四塔代表四大天王;大殿的周围十二佛殿分别代表须弥山四方的四大部洲和八小洲;圆形的外围墙是代表世界外围的铁墙。乌策大殿的各种建筑形制都有宗教含义,三种屋顶代表身、语、意三密;下殿有三门表示三解脱;上殿有四门表示四无量;中殿有一门表示精华独一;转角有二门表示方便与智慧;有九间宝库表示九乘;六架角梯,表示六波罗蜜;桑耶寺代表“吉祥大日如来护恶趣坛城”。乌策大殿原为三层建筑,底层为藏式,中层为汉式,第三层为印度样式。
9世纪中叶,吐蕃禁止佛教传播,桑耶寺遭到封禁。
【桑耶寺】
【桑耶寺·四塔】
【桑耶寺·乌策大殿】
四
11世纪,经过了100多年无佛教的“黑暗”时期,通过发源于阿里地区的“上路弘传”,和发源于安多地区的“下路弘传”,“后弘期”开始。阿里的托林寺是上路弘法的代表性寺院,始建于996年,是当时的佛教中心。托林寺仿照桑耶寺建造,设计时将桑耶寺一组庞大建筑群体所表现的设计思想和内容严密地组织在一幢建筑中,聚集浓缩,小中见大,由克什米尔的工匠和画师建造和装饰了托林寺。
【萨迦·重曲河】
五
13世纪,大元帝国扶持藏传佛教,推崇萨迦派,结束了西藏分裂割据的局面。萨迦寺成为西藏政治和文化的中心。帝师帕思巴对原有的萨迦寺进行了扩建,依山砌筑,非常雄伟。
萨迦寺分南北两寺,南寺在重曲河南岸,位于平原地带;北寺在重曲河北岸,建在奔波山的南坡上。
萨迦南寺是一座城堡建筑群,仿照中原内陆城池的样式。建筑呈方形,大殿有108个柱子,四周有两重围墙,城墙的四角有角楼,城墙外围还有羊马城和城壕,是典型的防御性建筑。
萨迦北寺依山而建,不如桑耶寺那样有明确的佛教世界观的象征,被设计成民居建筑式的学院、僧宅及经堂。用红、白、黑三色装饰寺院的外墙,这种传统源自萨迦本尊喜金刚脸部的三种颜色。
【萨迦·北寺】
六
萨迦派治藏时期,由于与中原内陆往来日益密切,建于这个时期的夏鲁寺是中原建筑文化输入西藏的一个成功案例,中原汉式建筑上的斗拱、梁架、琉璃瓦屋面、宝脊金顶开始出现在寺院大型建筑上。(位于日喀则附近)
与此同时,萨迦派开始向外传播,经康区巴塘、理塘传入今滇西宁蒗县永宁、大兴摩梭人、普米族聚居地。1276年,萨迦派在宁蒗县永宁开始修建寺院,收徒传教,先后建立了阿半罗、真波格罗两寺。1356年(元至正十六年)修建永宁格姆山(狮子山)萨迦寺。以后又在蒗蕖修建了两座萨迦寺,其僧人均为当地的摩梭人和普米族。
七
明代,丽江的木氏土司崛起,向康区扩张势力,其管辖范围扩张到今西藏的盐井、芒康和四川的巴塘、理塘等康南藏地,与此同时与藏传佛教噶举派建立了密切的关系。在木氏土司的支持下,噶举派在纳西族地区迅速传播。
从明末到清道光年间,木氏土司在丽江地区相继修建了13座噶举派大寺庙,即今丽江古城城郊福国寺、指云寺、文峰寺、玉峰寺、普济寺,巨甸兴化寺,鲁甸灵照寺,塔城洛固的达来寺,维西的兰金寺,维西喇普的达摩寺,维西康普的寿国寺,贡山丙中洛的普化寺,这些寺庙其组织同西藏类似,并始终保持着与拉萨的堆龙楚布寺及四川德格的八蚌寺在体系上的密切联系。
【丽江·玉峰寺】
八
1642年,在和硕特蒙古固始汗的支持下,以五世DALAI为首的格鲁派战胜噶举派,动乱的西藏社会走向稳定。五世DALAI以其在哲蚌寺的住所“甘丹颇章”为名,成立“甘丹颇章政权”。
随着格鲁派成为西藏第一教派,寺僧骤增,寺院的规模和建筑体量随之增大,形成了由大殿、扎仓(寺院教学的中级单位)、佛殿及康村组成的建筑群。寺院已经不仅仅是供奉佛像供信徒膜拜的佛殿,同时也成为僧侣学习的学院。哲蚌寺就不仅是第一大寺,还是格鲁派的最高学府。哲蚌寺初建于1416年,最初由宗喀巴的弟子修建,初建时期规模很小,仅有十多平方米的佛堂和七名常驻僧人。到17世纪中叶,建成了具有183根立柱的措钦大殿,可容纳1万僧人集体诵经,成为全西藏最大的寺院,由四大扎仓和50多个康村构成。这些建筑被设计成民居院落。像是一座僧侣常驻、俗民流动的大学城。没有了桑耶寺概念性的建筑空间格局,而是根据地势和空间自然发展。
【拉萨·色拉寺·辩经】
九
布达拉宫,始建于641年,松赞干布把观世音菩萨作为自己的本尊,因此用佛经中菩萨的住地“potala”来给宫殿命名。藏语“布达拉”,即汉语“普陀”,均是梵文“potala”的音译,意为观世音菩萨的道场。9世纪,随着吐蕃王朝覆灭,布达拉宫损毁殆尽。17世纪,五世DALAI重建布达拉宫,此后不断扩建。
【拉萨·布宫脚下甜茶馆】
十
在过去,西藏是一块由神组成,被神统治,为神服务的土地,寺庙的权力曾至高无上。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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