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得的爱，是相濡以沫

最难得的爱，不是三生三世只爱一个人，而是现实里的相濡以沫，一心一意的守侯和牵挂。现在，每当有人谈起婚姻里的幸福，我就会想起老妈和老爹的样子。

周末,恰是父亲节。一大早，妻子收拾好水果、点心、蔬菜，让我带回家去。

一进老妈的房间，就喊：“妈，我回来了。”话间刚落，老妈就说：“快去看看你爹！”

“好，我先给你翻翻身。”说完，我上了炕，给她翻了翻身，盖好了毯子，又喂她喝了点蜂蜜水，就出了家门，向村医务室大步走去。

上个周五中午，保姆王姐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老爹左半边身子有点麻木。我一听，放下电话就急急赶回家，拉上老爹就往市医院跑。好在正午时间医院病号很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老爹就做完了抽血化验和CT两项检查。

接诊医生拿过检验报告单、CT诊断报告书，看了看说：“大爷，血液没什么问题，有点轻微脑梗阻，但需要住院治疗几天。”

“不用，俺们回去治！”老爹很坚决的说。“爹，听医生的。我去办理住院手续哈”我说。“住么院，住么院？我住院，家里你妈谁管？”“俺妈由我和俺姐轮流回家照看着就行了。”

“不住！咱村老耿头和老牛头，也得的脑血栓，比我严重，都在咱村你王义朋哥那里，给治好了。咱回去在他那打几个吊瓶，就行！”

医生看着他那坚决的态度，就说：“大爷，就是不住院，也得先在门诊打个吊瓶才能走。”

“不不，回去打！”老爹丝毫没留下商量的余地。

没办法，我在病历上签了字，拉着老爹赶回了村里。一进村，就到医务室挂上了吊瓶。

按照老妈的吩咐，我来到医务室。在治疗室的病床上，老爹打着吊瓶睡着了。我退出治疗室，在外面和赤脚医生轻声拉起了家常。

不一会儿，老爹醒了，听见说话的声音，把我叫了进去，告诉我说：“你回家吧，在这也没有什么用。回去勤给你妈翻翻身，长了褥疮可就麻烦了。别忘了，9点的时候给她喝杯水。”

“好。”我又按老爹的吩咐回到了家里。

自2013年年底，老妈每年都要住上三两次的医院。前几次住院，老爹都要随我们到县城来，住在我大姐家，每天上午坐着公交车，到医院去探望我妈。虽然我们姊妹每天都有人在医院陪床，他的到来其实作用真是不大，反倒让人担心能不能坐错车，走错路。但他总有点不放心似的，坚持每天上午，必须到医院看看我妈。

在医院里，他很少说话。第一次住院，偶尔说的几句话基本都是“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后来的几次住院，可能习惯了，话就更少了。

年前，老妈浑身起了红斑，又一次住院了。这一次，八十几岁的老爹，可能真的累了，在我们说服下，没再坚持到县城来，留在家里，由保姆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一天晚上，我在医院里照顾老妈。睡得迷迷糊糊时，就听老妈急急的喊：“爹……爹……”我噌的一起，坐了起来，黑夜里，老妈又糊涂了？

“妈，喝水吗？”我边打开灯，边问。

“不用，爹呢？”她转着头向四边看了看。

“妈，这次俺爹没来，在家里呢。你放心，有人照顾我爹。你想他了？”老妈没有回答，却转过头去。就这样，每天晚上不知道要醒来几次，每次不是叫着：“爹……爹……”就是叫：“他爹……他爹……”

这次住院，老妈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急着回家，时常念叨着：“家去吧，家去吧！你爹在家……”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老妈身上的红班消了，我们把老妈拉回了村子。

到了胡同口，我、妻子、两个姐姐用担架把老妈，抬回了家。老爹早已把炕烧得热热的，辅盖也辅好了。把老妈抬在褥子上，老爹一边看看老妈，一边给她捋了捋额上的头发。

老妈仰着脸专注地看着老爹，自言自语道：“老头子……老头子……”。

半月不见的老妈，终于搞清了她时而叫“兄弟”时而叫“爹”的人，还有一个称呼——“老头子”。

突然，老妈从被窝里，伸出还能动弹点的左手，紧紧地抓住老爹的手：“老头子……老头子……可看到你了……”，一行热泪，从老妈的眼睛里流出。那份炽热的真情流露，不知要羞煞多少热恋的人。

“这……这……这是干么呢？这个……老太婆……”老爹竟然红了脸，一时不知所措。

而这一幕，却瞬间让我泪奔……

作者：王义锋，中学校长。热爱教育，严于律己，喜欢阅读和思考。作品散见于《威海教育》《教师博览》等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