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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坝的幸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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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26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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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当最底层的人们不惧岁月如梭,每一个时辰,都爱惜不尽,每一寸光阴,都幸福满足,便真正是《汉书·刑法志》里管仲渴望企及的“国富民安”。

       何为忠的心愿

游人对着晾晒在小洋楼堂前空地的一把把青绿地肤狂拍,门边妇人坐在竹椅上见怪不怪,手上不停缠着某种像皮筋一样的来料加工。穿旧绿薄装的老汉起身从另一侧屋角持出把新扫帚:“喏,就是做这个的,我自个扎的。”扫帚干净,紧实。

张利姿领着客人刚好从菌菇基地深处钻出,老远便爽笑:“何为忠,你今天在家啊。”老汉子一把丢下扫帚,疾步迎上:“你怎么又来了?”语气焦急,居然隐有嗔怪。众人诧异一个老村民对扶贫第一书记这种口吻。张利姿略尬,却只迟疑了两秒,立马又乐呵相哄:“是啊,就陪客人看看。何为忠,等下吃完午饭记得去村委领东西哈。”老汉立在路旁,像个孩子般搓着双掌喃喃:“我不想你这样……”

何为忠,青山坝村民,上饶市妇联副主席张利姿帮扶的贫困户。几年来,何为忠家在利姿主席帮助下,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不仅从偏僻的深山危房搬到了交通便利的青山坝村兴教寺四组自然村,如今家中人人都学有一技之长。不善言辞的何为忠,把利姿主席几年来的点滴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他看了太多主席总忙得像个不停转陀螺的身影。

那日晚边,青山坝几个党员村干部和利姿主席站在夕阳余晖里与众人挥手告别,木鱼山寂静岿然。何为忠一脚飞跃入正缓缓掉头的大巴车内,吓了大家一跳:“你们一定要再来青山坝做客啊……”一车子人为老汉突兀的盛邀热烈鼓起掌。后来,青山坝扶贫故事里翻阅到何为忠的情况,众人才懂那句嗔怪里的情意:何为忠的最大心愿早不是自家老少过上好日子,他最想利姿主席不再为青山坝四处奔波,只来青山坝安心做客。

何为忠努力脱贫,成了青山坝困难百姓的好榜样。他每天清晨扫完街道后就去光伏电站检查运行情况,吃过早餐又去菌菇基地忙活,生活充实,丰厚。何为忠不想辜负利姿主席的努力和国家的扶贫好政策,他家小楼门牌醒目贴着“清洁家庭”的光荣牌,屋角绚烂怒放着一簇簇黄鸡冠花。在民间,黄鸡冠寓意保家国安,吉祥好运,恰如何为忠心愿。

       王国武的难为情

王国武今年47,兄弟姊妹七个,是老王家“落幕子”。他自小顽劣,不喜念书,小学没毕业就四处游荡。兄姐各自成家后,年迈的父母也管束不了王国武,他与青山坝南边木鱼山壳上遍地野草一样,懒散、自在。

好不容易在大伙张罗下成了亲,王国武终于有了一个儿子和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女儿,却不知几时起,患上了腰椎间盘突出症。王国武说自己干不得重体力活,也不再外出打工,只窝在青山坝守着父亲遗留下的老破房,做点零散小工。村里同龄人陆续挣了钱盖起房,有人风言风语:“王国武那算什么病?就是个懒病……”孩子妈熬不住穷苦,狠心离了婚,丢下三个孩子,离开青山坝外出打工。

王国武一边照顾仨个正都上学的儿女,一边抚养按月轮吃的老寡母,困苦不堪。老瓦屋时常漏水,实在无法居住,他只好带着孩子们租住去樟村镇。有很长几年,收入不稳的王国武家年纯收入不足两千余元,窘迫,惨淡。“那个时候感觉非常颓废,走到哪里都低人一等。”王国武说。

地处怀玉山山脉脚下西北深处的青山坝,是“十三五”省级贫困村,王国武家被列为建档立卡贫困户。2016年3月,市妇联帮扶干部开始扎根青山坝,与每个贫困户面对面交流沟通,鼓励困难群众鼓足勇气、迎头赶上,引导村民发展油茶、菌菇种植业,引进光伏发电产业,成立村生产合作社,王国武家终于也脱贫了。帮扶干部仍然没有放下不管。“我负责联系村里各种产业销售,接打电话什么的,活不累,收入不错,还能照顾孩子。政府还给了各种补贴。不过,我那双胞胎女儿像我一样不会读书,初中毕业后就去她们妈妈那打工啦……”

王国武有点腼腆,难为情,可讲到儿子,瞬间腰板挺直起来:“我儿子上大二了,学什么我也讲不来,我没读什么书,不懂呢。不过听我儿子说过,以后是去高铁还是地铁上班的……”

勤奋上进起来的王国武,因有销售经验,成长为青山坝村业务能手,收入节节攀升,很快又获得另一个女子芳心。相知、相恋,通过两年恋爱,王国武终于得到大家认可,重新喜结连理。结婚后,夫妻俩在樟村镇租下店铺摆烧烤,很快,就用积蓄加上政府的危房改造补助,一年多时间就建成了两层加盖坡顶的新房,添置了冰箱、彩电、空调、热水器、沙发、衣柜等家电家具,正计划购车。

除去烧烤摊点的收入,光是各种补贴与村里产业分红,王国武一家五口的年平均纯收入如今都已过万。“都是党的扶贫政策好啊,我才有了现在的生活!”王国武特别感恩党的好政策让自己也学会辛勤努力,日子越过越红火。青山坝村东狮子山上杉木青翠葱郁,板栗刚被采摘完,油茶的白花骨朵里金黄蕊心纷纷外钻,一切都在蓄势待发。

      王奶奶的晚年

鸦山坞水库里的水,沿山而下,径流过青山坝村各家各户门前、地头、田间。西面米桶山下,修了一座转桥,游人在桥上迎风摆各种姿势拍照,桥下碧水缓缓,白番鸭时而潜水游弋捉着小鱼虾。

转桥边土地上,王国兴大爷正弯腰整着地,番薯挖完,准备再种油菜。穿着暗红大花薄袄的王奶奶,背手立在一旁看老头子高低挥锄,一边絮叨:“今年榨了四担薯,做完干货肯定吃不完,卖一些吧?听说番薯粉丝今年卖十八到二十块钱一斤……”王大爷耳朵近年来不大好使,路人向他打探点什么,王奶奶在一旁大声当传声筒。

王奶奶嫁王大爷时,听中媒人说公公家会贩油盐,肯定不缺活钱。进青山坝不到三年,却从此被青山坝那个穷啊牢牢束缚住。东往玉山县城也好,西翻山去德兴也罢,高筒鞋常年踏陷在泥泞路上一整天才得来回,她要照顾两儿子和年迈公婆,几乎再没能出过山。王大爷一手好木工手艺,得去青山坝之外才能挣回开销来。王奶奶年轻时就心脏不好,只能苦苦支撑,她一度以为自己要劳碌死在青山坝。

终于,大儿成了家,很快添了俩聪明健康的孙子孙女。小儿入赘去了外村,王大爷夫妻也不甚在意旁人说叨,王奶奶觉得,孩子们自己觉得好就行,他们二老,还能照顾自己几年。就在以为能熬出头时,大儿31岁那年,却意外身亡。年轻儿媳抛下一家老少,跑了。两老人得养年幼孙子孙女啊,不得不又拾掇出老家当,六十多岁的王大爷重操起旧业,外出寻零散木工活干。王奶奶捂着心口,撑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孙女早早嫁了人,孙子王健豪即将上中学那年,青山坝迎来了党的脱贫攻坚战。

帮扶干部们在村干部王岳火的指领下了解到王大爷家困难情况,准备从产业、就业、健康、安居多方对王大爷一家三口进行帮助。七十岁的王大爷,却只肯让孙子王健豪成为五保户。于是,在玉山县城上中学的小孙子王健豪,每年也有了近万元纯收入。王大爷说他们老两口有手有脚,身体也还硬朗,哪还需要再给党和国家添麻烦?

从此,青山坝的转桥边,多出双早晚去后山“幸福路”遛圈的琴瑟身影。通常,王大爷扛着锄头在前面埋头走,王奶奶挽着竹篮在后头慢慢挪,一边跟,一边大声时时喊:“老头子——慢点。”他们清晨喝完粥,一前一后沿着河边出来遛菜园。到了地头放下锄、竹篮,又往“幸福路”上爬。222个台阶,锻炼完,正好一圈又回到河边。

天气若适宜,老两口就在菜地忙乎下。天晒了,或冷了,坐在连心园大树底下和同村老伙伴们聊聊天、看看剧,有时也在农家书屋听听新闻,看着村里最新一代的小娃娃们在快乐园开心游戏,也一整天。到了中午饭点,旁边就是“幸福食堂”,村里免费为老人们提供中膳,都是大家自种自做的绿色食材,营养健康,荤素搭配。

王奶奶说,前半生想都没敢想过,老的时候还能这样平和安宁:“一辈子好像都在撑着熬着的感觉,现在每天就像做梦一样……老头子前面几十年加起来,都没这几年陪在我身边的时候多……不愁吃,不愁穿了,国家还给发钱呦……想进城探望一下孙子,现在个把小时就到了…..”王奶奶正过着所有人都最向往的晚年。

怀玉山山脉在青山坝村后隐约迤逦,这周围曾被革命先驱鲜血浸润过红土地,从不曾被党和国家遗忘。对一个国家而言,每一个党员和干部都是引领社会风气的教育者。党员干部的人格高度,决定了一个国家的道德水准,一线帮扶干部们的思想与行动,深刻影响着老百姓种种觉悟。青山坝近年来被带出的民风,已被党风完全纯净辐射,为脱贫攻坚战添上圆满一枪。


一、青山坝一隅

        
二、村民点滴  


三、家家薯事

四、“贺汤酒”上部分食材


五、采访花絮



村民门前小石凳从鸦山坞水库捡的,喜欢极
(图片除合影及采访照来自采访群,其余皆为珍儿手机摄于青山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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