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史上的“范进”们

 

谈天说地

科举史上的“范进”们

^王东峰

 

范进是清代著名小说家吴敬梓在《儒林外史》中塑造的一个经典人物形象：他热衷科举，虽几十年屡试不第，仍不改初衷。后来，范进终于考中举人，却因喜不自禁而致癫狂。

  在中国古代的科举制度中，出现了不少“范进”式的人物。

  《太平广记》卷一百八十中，记载了唐代苗缵的故事。苗缵将要参加科举考试，其父苗粲此时却因中风而失语。眼看考期临近，苗粲的病情又加重，苗缵就在纸上写字，征询父亲的意见，问要不要去考试？苗粲“淡墨为书曰：入入！”或许是上苍怜见，苗缵当年果然考中进士。苗粲虽已病危，却还要敦促儿子离家去应举；而其子为了功名，不顾父亲的病情，假惺惺地写字征询父亲的意见，可见这对父子对科举功名的狂热。

  刘虚白是《唐摭言》卷四中记载的一个人物，他参加科考，从黑发一直考到了白发。刘虚白与裴垣曾经是同学，裴垣早就考中进士，刘虚白依旧名落孙山。后来，裴垣被任命为主考官，这一年，刘虚白又一次应试，酸溜溜地给裴垣写了一首诗：“二十年前此夜中，一般灯烛一般风。不知岁月能多少，犹著麻衣待至公。”

  《唐摭言》卷八中，还记载了一个故事。彭伉与湛贲是连襟，彭伉考中进士，湛贲仍是县衙小吏。老丈人家为彭伉举行庆贺宴会，赴宴的都是当地的官员和名流。彭伉坐在首席，在座的都纷纷上前恭维。湛贲也来送礼祝贺，却被主人安排在灶屋吃饭。湛贲的老婆对此极为气愤，将他臭骂一通。后来，湛贲刻苦学习，几年后一举登第。彭伉考中进士后，很是看不起湛贲，时常羞辱他取乐。听说湛贲及第后，当时骑驴游玩的彭伉惊叫一声，从驴背上摔了下来。当地的人就取笑说：“湛郎及第，彭伉落驴。”

  范进中举后因狂喜而疯癫，宋初则有一名及第后狂喜而昏迷的举子。《江南余载》记载：宋太祖开宝初年，有一个名叫齐愈的举子，及第后骑马走至白门，越想越开心，“忽于马上大笑不已”，结果，从马背上摔落下来，昏迷很久才苏醒。

  古代科举史上的“范进”们，作为一种精神、一种追求，值得后人敬仰、学习，但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却非明智。今天，通往成功的道路很多，人们大可不必一次又一次地去挤一座独木桥。

  【《中国劳动保障报》6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