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征文 | 黄丹：温柔茧

/  文：黄丹  /  图：堆糖

母亲，就是温柔磨成的茧！

                                 ——题记

我的妈妈，是一个每当我在外想念起时，便使我心口柔软，鼻尖泛酸的人。

蝉溺在绿叶的怀里乱鸣的下午，电视里的剧情不断发展，丝毫不影响她手中织毛线的速度，妈妈执意要给我织毛衣，她总说能亲手做给我的，才安心。我们逐渐聊到我儿时的趣事上，她时不时转头瞧瞧我又笑笑，“还有次，你那会儿应该这么大。”她腾出手比划着，“不记事。去外婆家的车上，真是挤满了人，那会儿车程久，我抱着你，没有一个人让座。”我看到她陷入回忆时又恼又笑的表情，愣了下。转而，她的语气挟着点得意：“我实在抱不动你了，外婆想抱你嘛，但是你只要我抱，紧紧的扒着我肩膀，外婆抠都抠不下来，”说到这里，她停下针线，全神贯注地笑起来。我不曾想幼时如此“顽固”，于是成熟与青雉的笑声一起扰到蝉了，她又显得有些许无奈：“我那时左手抱了换右手，手酸，又麻，最后没什么知觉了。车子摇摇晃晃的，外婆只好护着我。她以前身子还是硬朗的......”我张张口，没有说什么。

现在回想起，有些压抑不住哭意，她也初为人母，将稚女的任性护在年青的臂弯中，那会，满车的冷漠与拥挤压着她，酸痛蔓延以至泛滥在手臂，身体里。我的外婆——她的妈妈正和她相依，但她不能在自己的妈妈面前软弱，因为她也已经是位母亲了！

或许从那时起，或许更早，她用她那柔弱的身躯抵抗世间的苦难，撑起孩子给予的压力，从而磨出一层一层的茧——身上的，心里的。离家打拼的思念和磨折、嫁入另一户家门的磨合、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的磨难与揪心……

我的妈妈四十出头一点，我以为她历经世间炎凉，总归有些淡薄，收敛感情。去年入冬买鞋时，走着走着她倏地激动说：“今天我们好生逛逛。”“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你了。”后一句，轻轻落下，似是积蓄已久的感喟。商场里的暖气熏得人心口热热的，我当时只在疑惑：每周六晚上我会回家，怎么就好久不见了？毕竟我上高中之后，妈妈对周六这天很敏感，因为那是我回家的日子。

总要在无法后悔的某一秒，我才听懂她话里的落寞、害怕——等我大学、工作，距离会如同她肩上的白发、手中的茧渐增。我们相处的时间又仿佛忽皱的眉头，只消一下，我便转向她不能抵达的未来，而妈妈永立于她光阴的河岸，默默远望我的背影，鼓励我含泪奔跑又期待我回首有笑。

恰逢春夏之交，今日暖阳羞涩。我正在上早自习，阳光此刻在她洗好的校服上跳跃吧？她呢？忙完琐事后会出门晒太阳，还是补觉——今早突发急况，她终于休假，可以睡懒觉，还要送我上早自习。

母亲这角色似乎总带有烟火气，为了孩子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气也会踏进厨房。在你离家期间仔细擦干净床头遗留的灰尘。

笔尖酸涩，黑墨泛红，纸张迸泪。我诉说不尽她掌间老茧藏着几许煎熬......

妈妈的茧为何温柔？——“因为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