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苏兰 \文 / 杨松
广元多美食，其中蒸凉面最特色，由此广元城中的蒸凉面小店比比皆是，现已成了广元这座国家级旅游城市的一道靓丽风景线和名小吃的大众品牌。
我生在广元长在广元，参加工作也在广元，其实先前我对蒸凉面很不在意。因儿时起就就没听说过蒸凉面，后来我到成都工作，大约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才知道广元的蒸凉面。
有一次到广元出差，一起去的同事早早地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说，今天的早餐不在宾馆吃，换个口味吃蒸凉面。我当时心里打鼓：我都不知道广元的蒸凉面，你一个外乡人还把广元的事情搞得懂喃！
我们住的是广元宾馆，儿时叫红星旅馆，是当时广元全城最大最好的住宿之地。我们顺道沿嘉陵江畔散步半个小时，同事就把我带到一个小巷的蒸凉面店里，他要了两碗都是三两的蒸凉面。店主是一个很热情的年轻姑娘，有着本地女孩面若桃花的靓丽，她面带笑容说：两位大哥三两改二两足矣，不够再加嘛！一听这话就很舒服，还带点文绉绉不说，一种真诚就让人感觉走对了地方。
一会儿姑娘就把两大碗蒸凉面端上桌，我没有立即动筷，而是把碗中的蒸凉面当作艺术品再欣赏：蒸凉面白如玉，酱醋豆芽椒粉和熟油辣椒淋在上，如同玛瑙镶嵌其中，给人以晶莹剔透之感。怪不得姑娘叫我们只要二两，蒸凉面有秀色可餐的品相，自然就增加分量。同事提醒我动筷，我才开始行动，面入口即香气四溢，咀嚼时柔软而滑顺，咸醋辣麻的味道恰到好处。
这时姑娘前来问味道如何？我称道不止，同事连汤汁都揽下了肚，边咽边含糊不清地说：好，好，太好了！我见姑娘很高兴就问：此面白如玉，不会是什么漂白的吗？姑娘说万万不能如此，我家的蒸凉面纯土法制作，生态健康，不然你看看我家的水磨盘吧！姑娘接着说我家的磨子三十年了，比自己的年龄还大，蒸凉面全靠它磨出来。她还说我家的蒸凉面要选上好大米，再加适量糯米浸泡一夜，磨出浆汁掌握好稀稠，放在棕竹制的蒸笼里汽蒸而成，让它有自然的清香味。没想到吃了一碗蒸凉面还长了些见识。
随着年龄增长，我越来越关注广元的蒸凉面了，但总有两个疑问：蒸凉面明明是米做的为什么叫面？为什么我土生土长在广元，儿时没听说过蒸凉面？
前不久我回广元参加了一个同学会，我仍然没在宾馆吃早餐，走到广元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叫蓝氏蒸凉面的小店，要了一碗蒸凉面坐在一位约七十多岁的大爷对面，我们微笑一视算是打了招呼。
用完早餐我一看时间有点早，趁回成都的高铁还有两个小时到站的空闲，我到了嘉陵江畔，很凑巧那位吃蒸凉面的大爷坐在石凳上欣赏景色。他主动给我打起了招呼，落座互相寒暄后，我才知道大爷姓顾，我把先前的两个疑问提出来。
哪知道他很健谈：小老弟，我先给你讲蒸凉面的传说，女皇武则天出生广元，其父亲从北方来广元做官，女儿喜面食，而广元当时水稻和玉米多而面食很少，他就叫人泡米磨浆，蒸熟后切成面条形，放上作料，哪知味道鲜美，但这道美味一直很难进入百姓之家。因此你小时候是供给时期，粮食精贵得很，哪能有人家舍得用大米来做蒸凉面哟！蒸凉面兴盛是改革开放后，人们生活好了富裕了，拿钱什么东西都能买得到，现在就连我们这些退休老头想吃就去吃了。再说蒸凉面为什么叫面？因广元自古以来就是南北交融，互通有无的重镇，南方多米少面，做出来说明南方人心灵手巧，同时让生活在这里的北方人，异地享受喜爱面的味道。听了顾大爷的话，我心里好像明白什么。
坐在回成都的高铁上，我想：顾大爷的话虽然很难考究出处，但是饮食是生活质量的镜子，是历史和时代的印记。蒸凉面的制作体现了广元人的睿智；蒸凉面的命名烙上了南北交融内涵的标签，体现了广元人的大气性格和兼顾包容、大度真诚、热情善良的胸怀；蒸凉面的兴盛，成了老百姓喜好之物而取之即来，更成了当下生活和时代的一种享受。
因此我觉得这才是蒸凉面味中味的真谛！
*作者简介：
杨松，铁路退休职工。出版《“三新”教育文集》一书和个人诗集《那汪湖水》，有诗歌和短篇小说数篇先后在《星星》诗刊和省级等报刊杂志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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