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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精怪故事合集【二】

 

 

西山一窟鬼

只见一个人貌类狱子院家打扮,从隔壁竹篱笆里跳入墓园,走将去墓堆于上叫道:“朱小四,你这所有人请唤,今日顿当你这厮出头。”

墓堆子里漫应道:“阿公,小四来也。”不多时,墓上土开,跳出一个人来,狱子厮赶着了自去。

大宋绍兴十年,福州戚武地区有个姓吴的读书人因为进临安参加科举考试不中,又没有了回乡的盘缠,只好在临安的郊区随便开了个小小的学堂,教写邻家的子弟读书度日,期望着三年之后,又逢大比之期的时候能够时来运转,一举首登龙虎榜,十年身到凤凰池。可谁知这位吴教授只在临安附近待了一年,就碰上了一件既可惊、又可怖的诡异事。

原来那一日吴教授正如往常一样在学堂里教孩子们读书,突然听到挂在学堂门口青布门帘上的铃儿乱响,随即走进一个人来。走进学堂的人是一个老太太,与吴教授也认识,正是一年前吴教授刚刚搬来这里之时的邻居王婆婆,可吴教授分明记得这位王婆婆早在自己搬来不久就搬走了,乡亲们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甚至吴教授还知道这位王婆婆其实就是一个媒婆,专靠替人家说媒讨生活。纵然心中有些奇怪这王婆婆如何会来找自己,但吴教授毕竟是个知礼的读书人,所以仍然紧走几步赶到王婆婆面前,作揖行礼:“好久不见了,敢问王婆婆您搬到哪里去了?”

 

 

“呵呵,我还说你早就忘了我这个老太太呢,如今我搬到钱塘门附近的城墙边上了。”“那是个好地方,婆婆您今年高寿了啊?”吴教授继续有一搭无一搭地与对方对付,等待着对方说明来意。

“我呀,我都七十五岁了,敢问教授青春几何?”王婆婆不知打的什么心思,却也绝口不谈自己上门的理由,也只是与对方打太极。“我今年二十有二。”

吴教授的话音未落,那王婆婆赶忙接过了话茬:“教授您才二十二岁啊,看上去跟三十多了似的,可见您平日里太费心神了。要照我说,您一个大男人孤身在外,总也少不得娶个媳妇。我这里正有一桩好亲事,有个官邸出身的姑娘,人长得漂亮,能写能算,知书达理,还多才多艺,能摆弄各种乐器。带着个丫鬟从嫁,还有一千贯的嫁妆钱,这姑娘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嫁个读书人,教授您看如何?”还有这种好事?吴教授听了王婆婆的话当时欢喜得眉开眼笑:“真的?如果真有这个人,不知她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

“这小娘子是秦太师府通判的家人,只是父母双亡失了依靠,因她乐器演奏得好,人们都叫他李乐娘,现在她就住在白雁池一带……”

 

 

王婆婆的话刚说到这里,恰好一阵风吹过,飘起的门帘之外有个人走了过去。那王婆看了看门外赶紧又说道:“教授,你看到刚刚过去那人吗?那正是李乐娘的干娘,现今那小娘子就借住在她家,可巧的正从这门外经过,还不是你们的缘分到了?”说罢一把拉起吴教授就往门外冲去,紧走几步赶上了那刚刚从门口过的中年妇人,高声叫道:“陈干娘,你那干闺女定了亲事没?”

那被唤作陈干娘的妇人听到人叫,回过头来,见到王婆婆赶紧行了礼,显得很是熟悉,张口回答道:

“唉,别提了,不是没人想要娶她,只是这丫头太犟,必定要嫁个读书人,你我这身份到哪里去给她找个读书的人家?”王婆婆满脸堆起笑来:“我这正好有个读书人,就是不知你们愿意不愿意……”

王婆婆话音未落,那陈干娘就赶忙追问:“哪里有个读书人,王婆婆别卖关子。”那王婆婆听了对方的询问,用手指着身边的吴教授笑道:“这不就是个读书人,干娘你意下如何?”

“嫁给如此的好人家当然好了,只是不知这位官人可愿意吗?”

 

 

听对方应允了,王婆婆赶紧一边打发吴教授回去先将孩子们放学回家,一边又张罗着将陈干娘与吴教授一起带到了一个饭店里,吴教授也自然地买了些酒菜款待这两位。喝了几杯酒之后王婆婆才站起身来:“既然陈干娘有意,教授也有心,咱们定个日子,带那小娘子与她的丫鬟锦儿到这家酒店来,我也带着吴教授来,让吴教授过过目,若是中意,这亲事咱们就定下来,如何?”

陈干娘与吴教授自然都应允了王婆婆的建议,各自谢了这婆子,算还了酒钱,各自回家等待消息。

几天之后到了约定的日期,那吴教授还特意换了件平日舍不得穿的好衣服,早早地放了学生假来到酒店,远远就看到那王婆子等在门口。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一同走进酒店,上了楼就见陈干娘果然也在,吴教授赶紧问道:“您的干闺女在何处?”

 

 

陈干娘指着大堂东边的一间雅座:“就在里边,教授可以去过过目,看看是否中意。”听了陈干娘的话,这吴教授蹑手蹑脚地走到雅间窗外,用手沾着唾沫轻轻将窗纸捅开一个小洞,眯着眼睛看去,里边竟然是两个绝色美女:坐着的定然是小姐李乐娘,这姑娘不但美貌,而且气质俨然,明显一副大家闺秀的风度;而那从嫁的丫鬟锦儿正侍立在李乐娘身边,看去年纪还小,但也照样生得美艳可爱。看罢了李乐娘与锦儿,吴教授当即表示自己应允这门亲事,接下来筹备婚礼,过了些时日吴教授就将这两位美女娶回了家中。而且自从李乐娘嫁到吴家,他们夫妻两个的感情如胶似漆,和睦得令旁人羡慕。

吴教授与李乐娘过了一段日子,转眼又是一年的清明节,学生们都随着家长前去祭扫先人,而吴教授得了一日空闲,也与李乐娘交代了一句就走出家门闲逛。走着走着,吴教授来到了一座名为净慈寺的寺庙,这时寺院对面的酒店之中跑出来一个小二打扮的人对着吴教授行礼道:“店中有一位官人吩咐小的过来请官人前去相见。”

想来可能是偶遇熟人的吴教授跟随着那小二进了店门,一眼看见请自己的果然是相熟的朋友,一个名唤王三七的举人。

 

 

“刚才看到教授在对面,不敢贸然过去打扰,所以吩咐这店家前去请教授过来,今日我做东,请教授喝几杯如何?我本打算去上坟的,我家祖坟在西山驰献岭下,那里每年桃花开时的新酒最是有名,不如咱们一起去喝几杯?”

吴教授想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在身,又觉对方盛情难却,于是也就答应了。两人又走了半日才到了驰献岭,进入了王家的祖坟,王七三又吩咐自己的从人去安排些酒菜,不一时酒菜买来,这王三七就请吴教授席地而坐,两人边喝边聊,很是尽兴,唯一的问题是吴教授不习惯喝这种桃花酒,所以有些醉了。喝了一会,眼看天色渐渐晚了,这王三七又对吴教授说:“天色晚了,要不咱们过驰献岭找个青楼住宿一夜,快活快活如何?”听了对方的建议吴教授却有些踌躇,他觉得自己新婚的妻子在家中,如果自己一夜不回,李乐娘那里不好交代,但是又想到这里离家那么远,即便是现在赶回去恐怕城门也早已落锁,回不了家了。所以他最终还是同意了王三七的建议,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走上了驰献岭。果真天有不测风云,吴教授与王三七刚刚走上驰献岭不久,突然四周阴云密布,伴随着雷电,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王三七拉着吴教授向前跑了几步,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小小的竹门楼,为了避雨,两个人又朝竹门楼跑去。好不容易跑到了竹门楼的吴教授和王三七失望地发现那里并不是人家,只是一处墓园,园中除了数堆坟冢以外全无建筑,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竹门楼立在那里。

 

 

吴教授两人无奈,也只好将身体蜷缩在这小竹门楼之下尽量躲避着雨水,可就在他们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那墓园外的草丛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仆佣打扮的家伙,只见那人跳进墓园,走到一座坟包上叫道:“朱小四,朱小四,今天该你出头。”

这跳进来的家伙话音未落,吴教授两人又听那坟墓之中有人搭腔:“好嘞,我来了。”随着答应声,两只手从坟包上方伸了出来。那手用力地扒开坟土,紧接着一个人从坟里跳了出来,跟随着那仆佣打扮的家伙去了。

吴教授与王三七已经吓坏了,又冷又怕的他们眼看两人消失在夜色之中也赶紧起身逃跑,他们再也不敢在这个墓园待下去了。就这样,吴教授两人在夜色之中冒雨飞跑,连头都不敢回,可是跑了一段发现前边路上有两个人,而那两个家伙正是刚刚那仆佣模样的人和那个坟墓里爬出来的人。

 

 

吴教授与王三七赶紧折返个方向再逃,又跑了一段总算跑到了一座荒废的山神庙,两人赶忙躲了进去,并用破败的供案顶住了庙门。直到这个时候,又冷又怕、气喘吁吁的吴教授才哆嗦着埋怨王三七:“都怪你,出什么鬼主意,夜里要过驰献岭,碰上这么可怕的事,我老婆也一定在家埋怨我呢。”

可是吴教授话音未落,只听庙门外有一个人凄厉地大喊:

“好疼啊,你打死我了!”

“好疼。”

另一个声音随之响起:“打的就是你,你这家伙许了我人情,却又不肯还我,难道我不该揍你?”

吴教授赶紧住嘴,而王三七也已经听出门外的那两个人的声音正是刚刚碰到的那两只鬼。就在两人瑟瑟发抖地祈求山神保佑的时候,门外的声音却变成了女子的声音:“开门,开门啊……王三七,你可真成,大夜里的将我丈夫拐了出来,叫我好找,锦儿,过来,你帮我推开门,咱们带上官人回家!”

 

 

吴教授这时也听出来了,门外说话的人正是他的妻子李乐娘,但他不明白这李乐娘如何会寻到这里,又怎么知道自己与王三七在一起?因此他也不敢搭茬,更是不断地做手势让王三七千万别出声。

“你们真的不开门?你们再不开门我就从门缝里钻进来抓你们!”门外的李乐娘又说话了。

“夫人,夫人您别发脾气。不是锦儿多嘴,但这大夜里的咱们抓了官人回去大家尴尬,不如今晚咱们先回家,明天官人自己肯定会回来的。”这次说话的明显是李乐娘的从嫁锦儿。“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咱们就先回去。”李乐娘的声音再次响起,可随即她又高声叫道,“王三七,我先回去,你明天早上将我丈夫给我送回来,不然我不饶你!”

吴教授与王三七在庙里哪里敢搭茬,只能缩在神龛下边连动都不敢动,过了好久听到门外再没什么动静,王三七才小声对吴教授说:“教授,你家里的老婆和那个丫鬟锦儿恐怕都不是人!咱们待的这个地方看来也不太平,咱们还是赶紧跑吧?”

 

 

说罢拉着已经吓得不能说话的吴教授从神龛(kān)下钻了出来,两人又费力地搬开顶门的供桌,哆哆嗦嗦地走出了山神庙,而这时雨已经停了,但天还未亮,两个人只好借着月色往岭下走去。眼看着还有一里多路就要走下驰献岭了,王三七与吴教授还没来得及高兴,路边的树林里突然又飘飘荡荡地走出两个人来,吴教授一眼看出这两个家伙正是陈干娘与王婆婆。而那半飘半走的王婆还朝吴教授喊道:“吴教授,我们都等你半天了……”说罢还与陈干娘嘿嘿地笑了起来。

王三七大喊一声:“快跑啊!”

“她们也是鬼。”

拉着吴教授继续朝岭下逃去,而他们身后的陈干娘与王婆则照旧不紧不慢地飘着跟在他们身后。

眼看与陈干娘和王婆两个鬼怪的距离越来越远,王三七缓上一口气来对吴教授说:“今天太晦气了,咱们得找些有人的地方冲一冲,跑了一夜,我是又冷又饿,要是能有个酒店就好了。”巧合的是王三七的话音刚落,两人转过一道山脚,就见到前方不远处正好有个酒店,王三七拉着吴教授跑到店里,见到一个人正站在柜台之后。

 

 

“酒怎么卖?”终于见到活人了,王三七长出了一口气问道。

“太早了,没热水烫酒。”那柜台后的人说话声音很是干涩,脸上也绝无什么表情。“冷的也行啊!”王三七边说边朝柜台走去,可当他走到近前,却赫然发现那柜台后边的人根本不是站在地上,而是半飘在空中——他竟然没有脚!

“鬼啊!”

王三七惊恐的叫声还没停下,一阵阴风刮过,吴教授与王三七的眼前不见了酒店,那柜台后的鬼也不知去向,而他们两个再看四周之时发现自己不过是站在一个巨大的坟包上。连续的惊吓让王三七与吴教授都快崩溃了,只好继续跑,一路跑回了城里。

受了一夜惊吓的王三七向吴教授告了罪自回家休息,而吴教授却实在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家里还有两个鬼在等着自己呢!

无奈之下这吴教授先到了王婆婆告诉自己的她搬家的地址附近前去打听,却发现那房子的门被锁着,而锁都已经锈迹斑斑,显然许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吴教授赶紧找邻居打听才得知王婆婆死了已有五个多月。

 

 

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吴教授又赶到陈干娘家,发现那里的门也同样被封着,而从邻居的口中得到的消息是:这陈干娘也早已死了一年有余。确认王婆与陈干娘果然都是鬼魂,吴教授又赶紧走到自己所住的地区,但却没敢回家,只是远远地看了看自己的房门,发现也上着锁。他赶紧找到邻居问自己的妻子李乐娘哪里去了。“昨天你出门之后你夫人就告诉我们她带着锦儿回娘家去了,我们也不知道她怎么到如今也没回来。”邻居的话让吴教授松了一口气,但他终究也没敢进自己的家门,只好沿着街道继续乱走。

心乱如麻的吴教授不自觉地走到一座道观跟前,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我看你被妖气缠绕,要有灾难,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事情了?”顺着声音,吴教授看到与自己说话的是个庙门口的道人。又仔细看看,吴教授发现这道士简直脏得不像样子,身上还多处长着癞疮。但病急乱投医的吴教授听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也顾不得那道人的形象,赶紧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对方,并将那癞道人请到了自己的家中做法驱邪。

 

 

到了吴教授家里,那癞道士拔出一柄木剑,嘴里念念有词了一番,突然喝了一声:“疾!”随着癞道人的一声断喝,吴教授的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位金甲神人,唬得吴教授差点跪了下去。可那位癞道人却并没有什么吃惊,只是吩咐那金甲神人将在吴家兴妖,在驰献岭上作怪的鬼都捉来。

那神将朝着癞道人抱拳躬身,随即吴家起了一阵旋风,旋风停下之时,只见李乐娘,锦儿,王婆婆,陈干娘,朱小四,那仆佣打扮的家伙还有那尴尬的酒保都早已躺在了地上。癞道人收擎着宝剑对这些鬼怪一一问话,吴教授在旁听了才得知原来他们果然都是鬼:那李乐娘根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闺女,只是太师府一位通判的小妾,后来因为怀孕难产而死;从嫁锦儿倒的确是通判家的丫鬟,但却因为与通判有染,被通判的元配老婆得知后暴打了一顿,自己想不开割腕自尽的;王婆是害水肿病死的鬼;那陈干娘则是因为在白雁池洗衣服落在水里淹死的鬼;那仆佣模样的家伙与朱小四同是得疾病死的;至于那个尴尬的酒保则是个伤寒病死的鬼。

 

 

那道人将这一干鬼怪审问明白,从腰边解下一个随身携带的葫芦,揭开盖子,将那些鬼统统都吸了进去,又将葫芦的口封好递给吴教授,吩咐他将这葫芦埋到驰献岭下。说罢,这癞道人将自己的木剑往空中一抛,那剑就变成了一只仙鹤,这癞道人轻巧地跨坐在仙鹤之上冉冉地飞走了。

吴教授眼看着道士越飞越高,唬得连忙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请神仙原谅我有眼无珠,认不得在世真仙,我愿意随您出家,望您救度弟子,望您救度弟子。”

“我是上界甘真人,你原来是我旧日采药的弟子。但你凡心不净,修道途中有退悔之意,所以前世未能成道,今生更被罚做贫儒,教你备尝鬼趣,消遣色情,如今你应该看破了吧?如果你真心出家,就自己出家修行,待你修行有成,我自来度你超脱凡尘……”

道士的话刚说完,就化作清风不见了,而吴教授也果真从此弃了功名,出家学道,云游天下,十二年之后,他终于在终南山中再次碰到了甘真人,并且从此再也未曾在人间出现过。

 

 

 

 

盗墓贼的报应

僧亦妖匪,闻言踊跃而往。诵咒百声,石椁(guǒ)豁然开。中伸一青臂出,长丈许,攫(jué,抓)僧入椁,裂而食之,血肉狼藉,骨坠地有声。

杭州朱亭是祖传的盗墓贼,他经常在深夜聚集六七个他名义上的“徒弟”一起拿着锄头四处掘坟。

有一次,朱亭再次纠集起了一帮盗墓的帮手跑到六和塔边上掘坟。而这座大幕被他挖开之后,里边的竟然有一只铁索悬挂着的用金漆画着精美花纹的朱红棺木。朱亭见到这棺材如此奢华,心中一阵狂喜,赶忙赶走了棺材旁边的徒弟们,亲自走到那金漆棺材旁边,用手中的斧子将棺盖劈开。

随着棺材破裂,棺中一具头戴王冕,栩栩如生的尸体露了出来,但那尸体一接触到空气,瞬间就化作了飞灰。尸体虽然化尽了,但棺中的金银玉器却多得数也数不清,朱亭甚至由此发了大财,成为了富甲一方的财主大户。这次发迹的经历更加坚定了朱亭盗墓的信心,但同样也是因为这次的发迹仿佛将朱亭的好运气用到了头,从此他带领手下挖掘的坟墓大多都是只有枯骨,绝无陪葬,即便偶尔挖到一些大墓,也都是早被前人盗过的,根本不会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

 

 

为了能够发更大的财,这朱亭想出来一个墓主人,主意,他竟然决定扶乩问仙人哪里才有陪葬丰厚的古墓。

可第一次扶乩就出了怪事,沙盘上写下的字迹竟然是“我乃六和塔下的盗墓之罪甚过盗窃,你更是靠盗我财宝而得富贵,所以必遭报应。”

朱亭不信这结果,于是再次扶乩,这次终于有了好消息,那沙盘上再次出现的字迹是:“我乃西湖水仙,告汝灵隐寺边有富人大墓,掘之可得千金。”

看到西湖水仙告诉自己的信息,朱亭大喜过望,赶忙再次纠集了手下在一个月黑之夜前去灵隐寺边之墓。可谁知当他好不容易率领着徒弟们挖开那大墓之后,却发现墓中只有一只巨大的石椁。

如此大的石椁,看来墓主人应该的确很有身份。朱亭这样想着,连忙招呼同伙一起来撬石椁的盖子。可是这石椁实在太大,分量也太重,很可能里边还有榫子锁着,所以任凭朱亭等人如何努力,也打不开这石椁。最后,在实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朱亭只好暂时放弃了盗墓的打算,率领众人暂时先将坟土填回了墓中。但他心中仍然念念不忘西湖水仙告诉他这墓中有价值千金的财宝的事情。财迷心窍之下,他四处打听哪里有大力士,希望能拉来一个力能举千斤的人入伙。

最终,朱亭虽然没打听到任何大力士的消息,却听人说灵隐寺之内就有一个和尚能够持“飞杵咒”,靠法力能够移开千斤大石。

 

 

为了能得到那价值千金的财宝,朱亭率领众人买了许多礼品前去灵隐寺找那位传说有法力的和尚,并且许给他得手之后平分财宝的好处。最终,那僧人也在财物的引诱之下同意了朱亭的请求。

当天夜里,朱亭带着自己的徒弟们和僧人再次来到灵隐寺边的大墓之上。首先还是他和徒弟们用锄锹挖开了大墓,直到那石椁露了出来。这时,那位僧人排开众人走到石椁旁边,对着石椁念起了咒语。

“咔嗒,咔嗒,咔嗒……”随着僧人念咒的声音越来越响,那石椁果然颤动起来,朱亭等人大喜:这帮手果然有用,看来千金宝藏就要到手了。

可朱亭等人并没有高兴太久,随着僧人念咒到最高亢处,那石椁的盖子突然碎裂开来,可里边露出的并不是金银宝藏的光芒,而是一只一丈多长,长满了青色长毛的手臂。那手臂顺着声音一把将正在念咒来不及反应的僧人抓住,随即又缩回椁中,被吓傻了的朱亭等人听到椁中的僧人发出一声惨叫,然后那椁中竟然响起了类似于撕咬咀嚼骨肉的声音。“啪嗒!”一声响,僧人双目圆睁,七窍流血的光头被从石椁中甩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两滚刚好掉到朱亭脚边。而那僧人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还在直直地盯着朱亭。

 

 

“啊!”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朱亭惨叫一声转身就跑,而他的徒弟们也再也没有了往日对老师的尊敬,争先恐后地顺着土坑的斜坡往上爬。

跑到家中的朱亭一夜没有睡好,但想到灵隐寺边突然出了一个被掘开的坟墓很可能会引来官府的查问,他又觉得无论如何需要去弥补善后。

于是第二天一早,朱亭壮着胆子再次来到灵隐寺,可奇异的是昨晚他们所挖的大坑已经被填平了,而且土上的草木植被也都好好地长在那里,任凭如何仔细观察,也根本看不出那里有曾经被人挖掘过的痕迹。

松了一口气的朱亭回到家,决定暂时“歇业”,但当天就有衙役将他抓到了府衙。原来那被挖开的坟墓虽然没人发现,但灵隐寺莫名其妙走失了一位僧人的事却被人报了官。而且在灵隐寺中,许多人都知道那和尚失踪的前一天,朱亭曾经带着人前去拜望他。朱亭就这样被抓到了府衙。在一番严刑拷打之下,熬刑不过的朱亭只好交代了自己是盗墓贼,并且邀请那僧人帮自己盗墓的经过。

 

 

可谁知灵隐寺的其他僧人谁也不承认寺中的高僧法师会去做这种勾当,知府也根本不相信朱亭所说的什么“丈余长、长着青色长毛的胳膊”的鬼话。所以将朱亭关在了监狱之中,有空就拉他出来提审。最终为了打官司,朱亭的家业耗尽,他自己也没能熬过长期的监禁与拷打,惨死在了狱中。

朱亭盗墓不敬鬼,问卜却信神,信神而为了求财不听警告,最终败家身死,实在是他财迷心窍的报应。但他的报应毕竟是在不听警告之后,如果当初第一次扶乩他真的受到警示结局又会如何呢?难道神仙知道朱亭此人之贪婪根本不可能改变,必然会继续作恶?至于那位会法术的妖僧,身皈三宝,而心向财帛,为了金银财物不惜打扰死者的安息,他最终死不瞑目,甚至连个全尸也没留下,更是活该。

 

 

 

冤鬼案

沈梦醒,觉腹内痛不可忍,呼同事告以故,三日后卒。袁闻之,急辞馆归,不久吐血而亡。城隍庙塑像无故自仆。

杭州的沈丰玉是位县衙的幕僚。一日他与同为幕僚的同事袁某人一起接到了上司发来的缉盗公文,而公文上所标的那位江洋大盗的名字叫沈玉丰。袁姓幕僚与沈丰玉开玩笑,用红笔将“沈丰玉”三个字倒着写了一遍,对沈丰玉说道:“现在到处都在抓你,你还不跑?”沈丰玉很不高兴,于是一把夺过对方所写的纸放在灯火上烧掉了。可谁知这一烧,为他烧出了一件大祸事。

当天夜里,沈丰玉刚刚睡着,梦中就有两个鬼役冲进了他的房间,不由分说用铁链锁住他的脖子就将他拉出了家门,一直拽到城隍庙中。高高坐在神龛之上的城隍神见到沈丰玉进了庙门就大喝道:“你谋财害命,实在可恶!”随即还吩咐左右的鬼吏要打沈丰玉。

沈丰玉吓坏了,连忙分辩自己只是个读书人,真的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可城隍神听到他的辩解更加暴怒,大喊道:“我们阴司昨日收到凡间焚烧的公文,上边明明写着你的名字,你还敢说你不是强盗?”

 

 

沈丰玉又赶紧将那袁姓同事与自己恶作剧的事情上告城隍,可城隍依然不听,反倒认为沈丰玉是个牙尖嘴利,死不认罪的大恶之人,随即命鬼吏们换大棍子狠狠地打沈丰玉。被打得浑身都快散架了的沈丰玉竭尽全力地喊冤,但城隍就如同没听到一样,这时一位正在对沈丰玉行刑的鬼吏看不下去,小声对沈丰玉说道:“别喊了,你越喊冤枉被打得越狠,这阴间之刑再打下去你就熬不过去了。今天我们城隍老爷喝酒喝多了,根本分辨不出你说的事情对错,所以你赶紧应承了罪过,然后熬过了这轮刑法到别的衙门再喊冤去吧!”沈丰玉听了鬼吏的话,忍着疼痛往神龛上看去,果然见到那城隍神两眼通红,还眯在一起,一副仿佛随时都会睡着的迷糊样子。知道对方醉得已经不明白事理了,沈丰玉无奈只好闭口不再喊冤,忍着疼痛熬刑。

好不容易,鬼吏们打够了数,城隍神吩咐众鬼吏将沈丰玉拉到阴司收监,沈丰玉只好又被套上锁链,步履蹒跚地跟着鬼卒出了城隍神庙。在去监狱的路上,沈丰玉路过了一座关帝庙,沈丰玉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赶紧在庙门口大声喊冤。沈丰玉的喊冤声果然惊动了关圣帝君,于是关帝派手下的鬼兵将沈丰玉与押解他的鬼卒唤入庙中,详细询问了沈丰玉的冤情。

沈丰玉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禀告了关圣帝君,求关帝为自己做主。

 

 

关帝听了沈丰玉的供词之后取出一张黄纸,用朱笔在黄纸上写下了判词,然后命人送下来给沈丰玉与押解他的鬼卒看,只见上边写着:“听你的谈吐,你应该的确是个秀才。而听你所说的事情,我刚才默查也都是实情。由此看来那城隍果然是酗酒之后审案不明,将你屈打成招,应该免了他的神职交有司论罪!那姓袁的幕僚无故以人命为戏,也要减他阳寿,为你抵罪。但你受了阴间重刑,实在无法还阳再生,我命人送你往山西富户家中为子,并许你二十岁时登科中举,以补偿你今世所受的冤屈。”那押解着沈丰玉的鬼吏看了判词,连忙磕头告退,沈丰玉也随之梦醒,感觉浑身疼痛难忍,于是告诉自己的同事们自己不久将死,三日之后他果然无疾而终。至于沈丰玉那位乱开玩笑的袁姓同事得知沈丰玉身死之后赶忙辞职归乡,可还没回到家,就在路上染病,吐血而亡。甚至杭州城中的城隍庙里的城隍神像也在沈丰玉身死当天无故倒地,碎成了几块。一个毫无意义的玩笑,最终惹出了天大的祸事,实在应该令那些戏谑而不知自我尊重与尊重他人的人警醒。那位酗酒的城隍,妄为神灵,却如此断事不明,更是该罚。只是阴间如果也像阳世一般多如此昏官,那些如沈丰玉遭遇了冤情,却又没有偶然路过关帝庙得以鸣冤的好运的人们,又该到哪里去申诉自己的冤屈呢?

 

 

 

半枯鬼妻

其子两岁,几至三年之期。是夜,谈生辗转,偶思其约,故取灯照之,身侧美人腰上与常人无异也,唯双股仅余枯骨而已……

汉朝之时有一个读书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叫谈生。这谈生热爱读书,经常在夜深无人之时捧着《诗经》大声吟诵,但也因为他太过痴迷于读书,年近四十还孑然一身,没有娶到妻子。

有一次,谈生正如平日一般在夜里诵读《诗经》,突然有一位穿着打扮很是华贵、模样也秀丽美艳、年龄看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姑娘从窗外飘了进来。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一位绝色美女从窗子中飘了进来,这样的场景让谈生惊讶得完全无所适从,甚至都忘记了害怕。最终,还是那位飘进来的美女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尴尬,她对谈生说道:“夜夜听先生诵读《诗经》,小女子也学到不少东西,我也知道先生您一直孤身一人,为了报答您的教学之恩,我愿意做您的妻子。但您也看到了,我不是人,所以您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作为一位四十几岁仍然独身的男人,谈生听了美女的话实在不能不动心。所以最终,谈生对于美女的好逑之心战胜了他的恐惧,于是他一边回答美女说自己愿意娶她为妻,一边好奇地问对方到底有什么要求。

“您也看到了,”美女指了指自己飘进来的窗户,“我不是人,所以我希望您不要在夜里我睡着之后用烛光照着看我,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后这个条件就作废。”

这算什么条件?谈生觉得这样的要求简直根本没必要提,自己已经知道对方是个多么美丽的人,夜晚不去用烛光照着看她又有什么关系?想到这些,谈生爽快地答应了美女的要求,而从此以后,这位美女也如约夜夜前来与谈生共同生活,一年之后,这位不知是鬼是妖的美女甚至还为谈生生了一个儿子。

 

 

自从生子之后,渐渐的,这位美女待在谈生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有时候天色大亮也不离去。就这样,谈生与“妻”儿一起又生活了两年,他的儿子已经两岁了。如果照这样下去,谈生很可能会与他这位来历不明的妻子以及自己的儿子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可是被好奇害死的并不仅仅只有猫,谈生也仍然没能躲过好奇心的引诱,眼看着三年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终于在一天夜里,谈生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他哄骗自己的妻子睡下,然后偷偷摸出一只早已藏在枕头之下的蜡烛,轻轻地用火折子点亮,对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妻子照了过去。

美丽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娇艳欲滴的嘴唇……美女的脸庞与三年前初见谈生,以及这三年来与谈生共同生活在一起的那个“人”毫无二致,没有丝毫变化。

“呼……”刚刚松了一口气的谈生打算顺手将手中的烛火吹灭,可这时可怕的一幕映入了他的眼帘,那位与他同床共枕了将近三年的美女,腰部以上与活人无异,但她的腰部以下竟然只是两节枯骨!

“啊!”谈生不可遏止地发出了一声惨叫,手中的烛火跌到地上熄灭了,同时,也吵醒了他那位结发之妻。

 

 

感觉到自己的妻子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谈生吓得一骨碌滚到床下,本能地就想往屋外跑,但谈生的那位妻子却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谈生的举动,只是用手摸着自己的两段腿骨,幽幽地说话了:

“其实我是鬼。”

“你别怕!实话告诉你,但我也的确没有任何想伤害你的意思,只是钦佩你的学问才愿意下嫁于你。只要你真的能够守足三年约定,我就可以复活变成人,真正与你生活在一起。可是没想到,作为结发夫妻,你竟然都不能信守这样一个小小的誓言,现在你看破了我的真身,我也实在没有脸面再继续留下去了……”

听到妻子的话,谈生后悔不及,于是他苦苦地哀求妻子不要离开,同时也声称自己并不在乎妻子是人是鬼。但任凭谈生如何哀求,他的妻子也不答应继续留下,只是对谈生说:“不要劝我了,我一定得走,我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咱们的孩子,他刚刚两岁,你又家贫,恐怕很难供养他快乐地长大,这样吧,你先跟我走,我送给你一些东西,你好好抚养咱们的孩子。”鬼妻说罢不待谈生反应,就拉起谈生朝窗外走去,谈生迷迷糊糊地随着自己的妻子一步走到窗前,却并没有撞到窗棂上,反倒好像是跨入了另一个世界,那里厅堂华丽,房间中的陈设也精美绝伦。

 

 

谈生正在贪看景致,他的妻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一件珍珠缀成的袍子递到谈生手上,并顺手撕下了一块谈生衣服上的下摆,然后才指着那件珍珠袍说道:“你拿着它回去吧,卖了这个,咱们的孩子长大之前你都一定能吃穿无忧,至于你的这块衣角,我留下做个纪念。”鬼妻的话音刚落,谈生就发现自己已经又躺回了床上,刚才他所经历的一切仿佛一场梦境,根本没有发生一样。但谈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侧,三年来与他夜夜同宿的妻子的确不见了。他又点起蜡烛,发现原本应该是躺着妻子的地方,一件珍珠袍衫正在烛火之下熠熠放光。直到这时,谈生才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境,自己的妻子真的已经走了,一番懊悔之后,第二天谈生带着妻子留给自己的珍珠袍来到街市之上,果然卖得了上万金的巨款。谈生虽然失去了妻子,但毕竟得到了一笔一生也花不完的巨款,所以他也还算是心满意足地回家了。可他没想到,买走他那件珍珠袍的人家乃是睢阳王家中的仆从,而他们买走那件珍珠袍正是为了将它送给睢阳王本人。眼看着仆从们献上的珍珠袍,睢阳王突然觉得似曾相识,他赶忙翻起珍珠袍的下摆,发现那件珍珠袍的内衬之中果然秀着自己死去女儿的名字。这下睢阳王大怒,马上召集当地的官员指着那件珍珠袍说道:“这件衣服是我去世小女的陪葬,现在竟然出现在闹市之中,一定是有人盗了我女儿的坟,你们速速将那人给我抓来!”

就这样,伴随着睢阳王的一声令下,对谈生的全城大搜捕迅速展开,更加不幸的是睢阳王的家人还亲眼见过卖珍珠袍的谈生,所以很快,谈生就被衙役抓到,押解到了睢阳王府之中。

 

 

入了王府监狱的谈生被严刑拷打,但他却一直为自己喊冤,声称自己根本没有去盗过墓,但睢阳王根本不信。最终无奈之下,谈生只好将自己与鬼妻的事情招供了出来,但如此奇异的事情更加难以令睢阳王信服。最终,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睢阳王亲自带人来到自己女儿的下葬之处,却惊讶地发现自己闺女的坟墓完好如初,根本没有任何被挖掘盗窃过的痕迹。睢阳王不相信眼前看到的真相,又命人将自己女儿的墓挖开,发现棺木也如同下葬之时一样严丝合缝,最终,大伙敲开了睢阳王女儿的坟墓,果然在棺盖之下发现了一块衣角,与谈生招供后拿来的那件衣服一拼,竟然也的确能够拼接成一件完整的衣服。

睢阳王开始对谈生所讲的事情经过将信将疑起来,他又急忙让家人带着谈生到谈生家中将自己女儿的儿子接来。而当睢阳王第一眼见到那个刚刚两岁的婴儿之时,就一眼认出他与自己的女儿小时候无比相似。这下睢阳王总算相信了谈生的话,不但赶忙将谈生放出了监狱,请人替谈生治伤,甚至还亲自接见了谈生,送给谈生许多珍贵的宝物,并且承认他的确是自己的女婿,甚至后来,睢阳王还为长大一些的外孙——谈生与鬼妻之子荫袭了一个郎中的官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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