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去吃饭的时候,距离学院不远的路上,一个学生和一个老师的车相撞了
学生是直行,老师是转弯,学生因刹车失灵,撞上老师转弯的车
学生的裤子划破了,腿伤了,电动车前面碎了一块
交警判的学生全责,车前面裂开了一条缝,维修费要五千
我和室友吃完饭回来,他们还在那里协商
交警判学生全责的理由是,事故是因为学生刹车失灵导致的
我本能的想上去为学生说两句话,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贸然上去,会显得太突兀,而且我没有任何质疑交警的理由
即便我有很多怀疑,即便内心里已经酝酿了很多句话
“那学生所谓的刹车失灵,或者说失灵程度又是多少?又或是是因为制动距离太短,导致事故的发生?”
“这老师的车时速有没有超过10公里,为什么有人不把车停在停车位上?”
“为什么明明是因为车辆阻挡,形成视野盲区,老师不找一个人看着转弯?”
……
但我tm真的怂,总有一股力量遏制着我开口的勇气,我实在找不到一个开口的契机,最后跟室友一块去了学院
事后,这些话,总不由自主的浮现在眼前,一次次让我觉得异常不安
在那样的场合,我tm没站出来为那个学生说两句话
我承认,我那虚荣的慈悲心作祟,看到羸弱的一方,总有本能的出头欲望
因为,每当此刻,总能想起曾经的自己
上小学的时候,学校有一排白玉兰,许多人都挂着树枝荡秋千,我挂上去的时候,树枝断了,一群人堆成一排,思想品德老师拖着蹲在地上的我,一步步拖到了校长办公室,无人站起来为我说句话
小时候骑自行车,穿过打牌人群的狭缝时摔在了地上,我父亲举着自行车狠狠摔在马路上,一群打牌的人,无人站起来为我说句话
高中因为吃饭没排好队,被某主任谩骂,后起了争执,他拽着我,从餐厅拉到教学楼,路上熙熙攘攘,无一人能站起来,去点亮漆黑的黄昏
所以,那样的情境中,我向来关心的不是谁对谁错,而是在我的认知里,权力的天平,自始至终都在向强者倾轧,看似羸弱的一方,向来是雪上加霜
我要的从来不是有人为我洗脱罪名,而是在我无助的时候,有人能毫不犹豫在我身边点亮星星之火,而不是让我以为,一旦深陷泥潭,全世界所有的高墙都轰然向我倒塌
所以我想帮他说两句话,是一种出自本能为他人撑伞的欲望
而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为学生开脱,让老师一笑了之
我知道,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每个人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我想帮他说两句话的初衷,并不是站在谁对谁错的立场
我想到的更多的是是,高额的赔偿,让一个大一新生如何应对自己的家长?
所以我事后不断反趋前天的情景,只能一遍又一遍用“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个人命运”这样的话宽慰自己。
我想,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里。车的一条裂缝,似乎比一条受伤的腿更严重
所以我们的关注点,都聚焦在了受创的车,而不是受伤的人,我们关注的是协商赔偿金额,而不关心他心境的苍凉
在这个舆论至上的年代里沉默的代价,似乎要比开口低得多。
沉默顶多受到良心的谴责,而站起来,却是要用螳臂的力量去为他人补天。稍有不慎,自己就可能成为那个淹死在海里的人。
我只是希望下一次遇到这样的情景,我tm的不要怂,我能站出来,并不为别人开脱罪名。只是想让别人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幸灾乐祸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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