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我眼中的厕所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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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厕所革命并不是一个新名词、新现象。在大大的倡导下，在脱贫的大背景下，这场革命已倏尔四、五载。

厕所每天都和我们产生着联系，让厕所发生革命，也就意味着使用“革命后的厕所”的人群的生活习惯同样要发生一场变革。——这生活习惯，可能是很多人半辈子业已形成且极难改变的习惯。

厕所革命的范畴涉及景区、农村等等，这次，我只和诸君聊聊我所亲见的农村厕所革命的进行状态。

二

农村常用的是室外的旱厕，伴随着夜间使用的室内痰盂等。到现在我依然记得大学时代读过的小说《草样年华》这样形容旱厕：能看到别人拉的屎是什么样。这粗鄙却直接的形容或许代表了大多数城市人的印象：旱厕是脏臭的、落后的。而厕所革命，核心要义是将室外的旱厕改为室内的冲水厕所。无疑，这样的厕所是更卫生的、更健康的；这样的厕所，理应是更受欢迎、更易推广的。但现实中，农村的厕所革命进展并不理想。现状是贫困户的新建保障住房都标配了室内厕所，张贴了厕所使用的说明，厕所却基本被用做了储物间。

客观上的原因。城市冲水厕所并不仅仅是居民自家的水和马桶，更重要的是庞大的城市地下管网在时时支持着、专业的环卫部门在日常维护着。农村的室内厕所并未连接大规模的地下管网，也不是污水自然渗透到土地中（自然渗透的方式易污染浅层地下水，农村的自来水往往是浅层地下水），而是一户一个大水罐，容积量不大，约为3吨，且有较多的使用注意事项。乡镇也没有财政力量来定期集中清理化粪池。

图：农村的室内厕所大致都是这种类型。

主观上的原因。刚才我们聊到了，这里还有个生活习惯在。记得我9岁那年，家里从镇上搬到了县城，爸爸的老友们有不少是同时期搬来的。他们一起聊天时，都认为厕所是个污秽所在，因此难以习惯厕所放在屋里的设计，并讽刺地称之为“屋吃屋拉”。另外，旱厕无需打扫，任由其风干、发酵，甚至还能当肥料，或者喂猪。改变主观思想看似不花钱，却可能比改变客观更难。以人民为中心，老百姓不喜欢的不习惯的，不可强求，只能慢慢引导。

图：放一张艺术一点的图，因为实景图真是有些难入眼。汉代风格的灰色陶器猪圈，右上角即为茅房。

三

农村改厕情况也是扶贫检查、乡村振兴检查常看的内容之一。我当然支持厕所革命，但却觉得不可毕其功于一役。结合刚才聊到的主客观原因，大批量的资金投入以及让农民在头脑中闹风暴，都不是易事。革命这一词的分量很重，我党轻易不会将一种变革称为革命，——这也说明了厕所变革之难。

或许还有其他的实现路径。比如农村未来变成大农场，老龄人口集中到幸福大院、养老机构等集体生活，也就不需要在住户分散的农村额外操心地下管网、日常维护等等问题了。经济学家林毅夫就曾提出过将东北地区变为单纯生产基地（相对应的概念是人口居住地）的构想。

再难也得干，这些年的好多大事都是这么一任接着一任干出来的。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这事自然停不得，但也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