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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25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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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里,我每天都去家附近的小广跑步。小广场刚刚建成,此我特开心,她兴奋地打电话给我:“小广修好了,真你的,想怎么跑怎么跑。”跑道在汉江的支流唐白河边,被铁栏杆隔离开来。河边一溜的老头儿们弓着腰,缩着背蜷在小马扎上,身边插着一根一根的钓鱼竿。老头儿们都很专注地盯着水面,脖子都要缩到领子里去了。铁栏杆外,停着一排的老二八自行车。我小的时候,钓鱼老头儿们也是这副装备,他们去我们村子里钓鱼,我哥和他的小伙伴蹲在老头儿们的身后,拿走他们备用的鱼竿鱼线,做干粮的苹果面包健力宝。老头儿们走的时候若钓到鱼就笑眯眯地回到城里;若是没钓到鱼,就会气急败坏地寻找自己丢失的食物和装备,然后对着那座老石桥破口大骂。想到这里,再看老头儿们专注得要睡着的背影,我笑地停了下来喘着气儿慢慢地走。

走过这一溜老二八自行车和弓着腰的老头儿们,我看到一排的白铁皮告示,上面用大红漆写着“禁止垂钓”,“禁止翻越栏杆”,“禁止跨越栏杆钓鱼”,“禁止在此钓鱼”,“江水无情,请勿在此钓鱼”。然而,这大红的铁皮告示后面正坐着一长溜的钓鱼老头儿们啊。开跑之前,我在铁栏杆上压腿,那栏杆儿都要到我腰了。真不知道这些老头儿们怎么对着这些告示牌跨过去,又怎么在告示牌后安之若素地坐下来的?真的什么都看不见吗?

我总是走路去上课,每天早上7:30我会经过杨高北路和佳林路交汇的十字路口。那儿总是站满了手持红旗,肩配红袖章的大爷大妈们。行人红灯亮起来的时候,大爷大妈奋力地挥舞手中的小红旗,使劲地吹着口哨,还不忘用手臂去拦住身边想要冲过马路的人。虽然他们这么努力,一窝的行人还是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年老的,年轻的,时髦的,土气的,骑电动车的,步行的。没有人听到口哨,没有人看见挥舞的小红旗,更没有人在意大爷大妈伸出去要阻拦的手臂。

那个骑电动车的胖男人,大妈的手拦在他的大脑门儿上,一头浓密的黑头发像被割草机碾过一般溜走了,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那个走路颤巍巍的清瘦老太太,同是老太太,大妈劝她等绿灯亮起来再过去,她还是一晃一晃地向前走。一辆拐弯的车子猛地停在了老太太跟前儿,老太太吓得后退几步,身子摇晃地更厉害了。车子开走了,她还站在斑马线上,不敢向前走,一个劲地往后看戴红袖章的老大妈。车子在她身旁开来开去,不知道是不是车子太快,刮起了一股风,吹得她更加瘦削,更加颤抖。她的前面是一大坨闷头向前走的人们:漂亮的姑娘,背书包的年轻男人,戴红领巾的小男孩儿,拎菜篮子和白馒头的老大爷。大家和红灯抢时间,车子发出一声尖过一声的鸣笛,似乎生气而又急不可耐。

我们可以无视告示牌,无视红绿灯,无视大爷大妈的红袖章和小红旗,无视江水,无视来往疾驶的车辆。但,总不能无视这大好的天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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