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RY CHRISTMAS
前情回顾:
我温言相劝,但夏婉迪咄咄逼人:“以后,我会做好妻子好儿媳,再也不和爸妈吵架,再也不和你赌气了。我爸那么疼你,你也疼疼他女儿吧。和我复婚,好不好?”
无名火顿起,我粗暴地推开她,冷冷地说了句:“复婚这么大的事,我不得回去和我爸妈商量吗?你先躺着,我去买饭。”
逃一般离开病房,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这个时候,我突然很想伊婷,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给她,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我乐了。
看来,还真有心灵感应这回事。
“亲爱的,你在干吗呢?”甜美如沐春风的情话,让我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
“我在外面,帮一个朋友处理点事情。你呢?记得好好吃饭,晚上你想吃什么?我陪你。”我宠溺又深情地说。
电话那头,伊婷吞吞吐吐,说:“那个,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吧,能为我可爱美丽的伊婷小姐服务,是本人的荣幸,在所不辞。”我调侃她。
银铃般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就你贫,办不到,提头来见。这样吧,电话里说不清楚,晚上见面谈。”
晚上,如果事情谈妥了,我是不是有机会一亲芳泽?
想到这里,我嘿嘿笑了起来。
快步走向医院餐厅,只想赶紧给夏婉迪把饭买了,找个借口离开医院,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拎着买好的红枣小米粥,我挤进电梯,上了五楼,刚出电梯门,就听见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护士站的小护士就像看见救星似的,指了指病房的方向,急急地说:“你可算是回来了,赶紧去看看,那些人来找你老婆闹事,我说人家也不听。保安一会就到。”
夏婉迪的病房门口围了一群人,我冲过去一看,是赵安良的那个胖老婆。
她脸上的肥肉随着大嘴一张一合,上下抖动,口沫乱飞:“大家都来看看,这个不要脸的女骗子,骗了我家好几十万……今天要不还钱,我就报警了。”
旁边杵着三个女人,个个粗俗壮硕,和赵安良老婆有五分相似,应该是她的姐妹,正七嘴八舌指着夏婉迪破口大骂,什么狐媚子,害人精,不知羞耻,什么难听说什么,那几张嘴比茅坑还臭。
夏婉迪面无人色,不吭声,任由她们骂,眼神惶恐不安,直到看见我,才委屈地哭出声。
我挤进房间,胖女人一回头,冷笑道:“哟,这么快就又勾搭上一个,还是个小白脸。大家快来看,我说得没错吧,这样的祸害,要搁到过去,就该关进猪笼里沉塘才对。”一股夹杂着大蒜的难闻口气喷了过来,我几乎要被熏晕。
我压抑住内心的烦躁,走到床边,从保温桶里倒出小米粥,把夏婉迪扶起来,说:“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
横空伸出一只手,夺走了我手里的碗,“啪”地扔进了垃圾桶,黏糊的液体溅到我的裤脚和鞋上。
我怒了,瞪着胖女人,说:“给我擦干净。”
胖女人愣了几秒钟,眼珠子一转,说:“哎呀,不小心碰翻而已。不就几块钱嘛,赔你钱。”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钢镚,扔到夏婉迪的被子上,差点砸到她的脸。
她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三个女人逼了过来,虎视眈眈,满脸的不屑和轻视。
一种说不出的厌恶,突然塞满了我的胸膛,这个可恶的女人,像一只苍蝇般还在我耳边“嗡嗡嗡”,聒噪得要命。
胖女人接着说:“你们男人都这么贱,见到个漂亮女人,就像闻到肉味的癞皮狗,管不住自个下半身,结果呢?哼……”
“大兄弟,你可不要被这个女人的画皮给骗了,我给你说,我们那口子现在后悔的要命,跪在我面前求我来帮他把钱要回去。”她伸出手想要拍拍我的肩,见我不为所动,又缩了回去。
我偏过头,疑惑地望向夏婉迪,问道:“这钱是怎么回事?”
夏婉迪神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猩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胖女人一开一合的嘴,猛然,她坐起身,拽掉了手背上的输液管,够到床头柜上的水杯,对着胖女人的脸砸了过去。
距离太近,我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听一声惨叫,胖女人捂着头,和她的三姐妹冲到了夏婉迪身边。
我被一股大力拨拉到一边,只看见几个硕大的屁股在眼前晃动,天,这群野兽般的女人,还不把夏婉迪给吃了?
我硬着头皮上前,不管怎么说,夏婉迪也曾是我的女人,由不得别人欺负,可我根本没办法制止这场闹剧。女人疯狂起来,简直不是人。
心急如焚时,几个保安赶到了,三两下,就把胖女人制服,架着出去了。
她的三姐妹咋咋乎乎跟了上去,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也散了。
房间里只余下我和夏婉迪。
她头发散乱,眼角乌青,额头上多了几道血痕,她的表情极度痛苦,蜷缩成一只弯曲的虾,双手紧紧抓住被角,脊背抽动,嘴里发出受伤动物般的呻吟,我知道,她在哭。
可我不想安慰她,只觉得窝火憋闷,再一次问道:“那钱是怎么回事?”
夏婉迪停止了抽泣,缓缓地撑起身子,眼神冰冷,说:“是赵安良当初帮我弟弟还的赌债。我以为,这事早就翻篇了,没想到,赵安良留了一手,让我弟弟写了欠条给他。一共28万。”
她看着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世人都说女人心如毒蝎,其实,要论狠毒无情,男人才是第一。以前,赵安良对我百依百顺,体贴入微,可如今呢?呵呵……”
我心里一团乱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病房里的气氛陷入冰点,空气好像都凝固了。
我抬手看看,说:“我得走了。今天上午有个会。”
夏婉迪点了点头,看了看我,那眼神,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我走出病房,停住了脚步,有点不安,可再一想,我能做什么呢?人各有命,自求多福吧。
正要去停车场取车,两个保安从我身边“蹬蹬”跑过去,一个对着对讲机大声说:“保卫科全体人员,到妇产科住院部楼下集合,有人要跳楼。”
我大惊失色,转身跑回去。
远远望见,夏婉迪一身病号服,披散着长发,光着脚坐在大开的病房窗台上,两条腿悬空,就那么晃呀晃,晃得我心慌失措。
我大喊:“婉迪,千万别冲动,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我一直在你身边。”
夏婉迪抬起头,看着我,“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声,毛骨悚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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