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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岁2个月:我是个正常人

某天放学,丫头说要先去河边的湿地公园才行。

我问:“为什么?”

“因为今天要写一篇作文,《美丽的地方》,我得再去看看。”

这真是个美丽的地方,就在学校边上,也在我们居住的小区边上。

我们何其幸运。


“妈咪,今天又多了两只猫。一只是大猫,全黑的,一只一半黑一半白,应该是它的孩子。它们看起来都饿坏了,吃了好多。”一进门,丫头就把刚在楼下喂猫的情况详细报告一遍,开心得很。她每天都要下楼喂猫,对她来说,这是一项很重要的活动。“它们已经认识我了,要是我不去,它们就不记得我了。”

上个周末,我们搬家了,搬到离学校只有几百米的小区。搬家的好处显而易见,节省很多在路上的时间,也节省很多对好心情的消耗。而且,小区的环境也更符合丫头对于“豪华”的定义。只是,跟原先想象的不一样,小区内的同学们似乎并没有时间约玩,平日放学忙着写作业,周末忙着上辅导班兴趣班。


一年即将过去,我们终于落定,开始“正常地”生活。其实本质都是一样,都是平常。就像丫头某天所感叹的:“我挺高兴的,我是个正常人。”

我有点诧异,问她:“什么是正常人?”

“我既不讨老师喜欢,也不讨老师厌。成绩不是最好,但也不是最差。很正常。”

如果再早两年,我会觉得失落,然后忍不住鸡一下。怎么能这么不求上进呢?当然要力争上游啊,要尽量做到最好。

可是,什么是最好?班上得了第一,上面还有年级呢,全市?全省?小小年纪,她能清晰地给自己一个定位,然后安于其中,已经很好。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认识会随之变化,立一个目标,也应该由她的内驱来决定。

体艺节开幕式那天,老师没有布置任何作业,她居然主动要求我给她布置一点作业,等做完了她再玩游戏,着实让我大感意外,也特别高兴。虽然偶尔吐槽作业多,但她对学习还有饱满的热情,并未被磨灭。


有一天放学,她不无同情地告诉我:“我觉得***今天会很惨。”

“为什么?”

“她语文只考了八十几分。”

“这样就很惨了?”

“她妈妈要求她一定要考全班前三。”

“如果没考到呢?”

“那就要被骂。”

“被骂就能考到了?”

“不能。所以他们都很怕要家长签名的作业。”

昨天放学接她,她说:“虽然今天的数学考试我得了最高分99.5,可是我觉得很郁闷,一点都不满意,我居然忘记写单位了!”你看,她清楚得很,哪里需要我再循循善诱反复交代呢?我只是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哈哈!你也可以改名叫'马小虎’了。”


有一天她正在写作业,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对我提出疑问:“妈咪,我发现你好像对我没什么要求哦。”

“嗯?你确定?要不要再想一下?我可是刚刚还提出了某个要求。”

她哈哈大笑:“物归原位。”

“你还要再想一想,我怎么可能对你没有要求?只是我的要求跟你们班上很多同学的家长不太一样。我没对你的成绩提出明确要求,因为我觉得这不难做到,只要认真听课,认真完成作业,考试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再说了,读书主要是你自己的事情,要你自己要求自己。”

“我对自己没什么要求。”

根据重要性原则,其实我对她只有一个要求:独立自主。这是个长期要求,只有交给时间,由她自己慢慢摸索、试错、修正,我的主要任务是袖手旁观。


她现在已经完全适应学校的节奏,也有几个固定的好朋友,其中有一个是男生。她曾不解地问过我:“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们班上很多同学都很反感'爱’这件事情?”

我也不解:“什么叫反感'爱’这件事情?爱可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呀,怎么会有人反感呢?”

“比如说,如果我跟***一起聊天,走得很近,他们就会露出嫌弃的表情,他们认为男生和女生不能做好朋友。”

“嗯,这只是他们认为而已,他们可能是被父母或者其他人教育的,自己没有认真想过。你不这么认为就好了,你看你还在猫果的时候,男生和女生是多么好的朋友。”

“我觉得没什么,我现在跟好几个男生都是好朋友,说不定以后我会跟其中某一个结婚。”

“说不定哦。”

她也还惦记着猫果的朋友们,关注他们群里的消息动态。最近一个叫辛巴的同学很火,她说希望他更有名,也带着猫果出名,她还要赚好多钱捐给猫果,这样就能一直办下去了。

亲爱的丫头,愿你心里一直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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