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老宅子在村入口处,听说是当年邻居大爷爷家里穷,把这片宅基地卖了,然后我爷爷买了下来,后来一直是我爷爷住,直到去世。
我印象中那片院子是一片土房子,从平面上看就是三间正房,一个入口,两侧各有一个老式的窗户,正中间是一张八贤桌,东侧是爷爷的床,还有一张床头桌,西侧是爷爷的工作间,他是木匠,家里的桌椅板凳都是他亲手做的,小时候家里的小推车也是他做的。
院里种的大多数是槐树,每年五月都会去那摘槐花,那时候院里还有好几棵香椿树,小时候每次摘都能摘很多,从出那个院子直到我家,见到邻居就送,让所有人都能尝到新鲜的香椿。
我没有在这个院子里生活过,当时来的最多的次数是来叫爷爷回去吃饭,或是有事来找他,然后他会在我走的时候给我零花钱,可能是零花钱的作用,导致我现在做梦时偶尔还是会梦到我拿着钥匙在开门,然后走进院子,看着香椿树。
村中的那棵老槐树,在我家的北侧,大约有二十米,它在正冲着村入口处,紧挨着它的是一口老井,听村里老人说,那口老井养活了我们一村的人,我印象中没有喝过那口井的水,只是在它没封之前跟小伙伴站在井口前看过。
那时是好奇心作祟,好奇那个水是怎么能一直保持在那个高度,好奇这口井怎么挖出来的,更好奇里面是否有蛇和青蛙,而我们看到的只是一层层的碎木棒,还有周边的杂草。
老槐树紧靠着老井,小时候看它是枝繁叶茂,而且还会长出不少槐米,周边会有老人拿出竹杆,上面绑个铁钩,然后摘下槐米,晒干后卖钱。
夏天的时候树荫很大,周边的老人会在午饭后搬着凳子,三五一起打牌,晚饭后照样搬着凳子,坐下树下,手摇着蒲扇,丝丝凉风从树上飘到树下,再飘到人的身上,仿佛它在跟老人打招呼一样。
上小学时它已经有些衰老了,到了春天,别的树都已发芽长出了嫩叶,可它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有个长辈说可能是去年给它培土培的太厚了,他拿出铁掀把它扒开,又给它浇水施肥,过了几天,发现在树的一侧已经有嫩绿的小芽了,那年虽然它苏醒的晚了些,可是它依然给予了我们一丝明朗,每次上学放学都能从它树下经过,摸摸它的树身,抬头看看它的树叶,还会摘下几片叶子放在嘴边,看看能否吹出声响。
再后来,我外出求学,爷爷去世后,那片院子我们也很少去,因为年久失修,围墙倒塌,可是房子没事,后来一场元宵节的烟花引发了火灾,房子也只剩了四面墙,再后来所谓的墙也被周边邻居给推倒了。
再次看到老槐树的时候,那儿已经没了它的踪迹,听邻居说是它的“存在”防碍了西侧家盖新房,它的“存在”也阻碍了前面一家人所谓的“出行”,他们两家一起把它“处理”了,当然随之而来的厄运也到了他们两家。
从小就听老人说这棵老槐树是有灵性的,那时候不太懂,站在树下就好奇一棵树,有什么灵性呢,后来才知道,那棵树有近上百年的历史了,是老爷爷建村时栽下的第一棵象征定根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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