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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大卫”

【艺论阁】米开朗基罗(Michelangelo)说“我的眼睛看不见昙花般的事物!”的确,艺术于他而言,不是科学而是神圣上帝在创造人类。他要做的是把石料中沉睡的真实而富有三维空间的人体“解放”出来。他坚持人体至上,雕刻至高的主张,认为绘画应当模仿雕刻的圆转立体形式,而建筑应当传达人体的有机品质。因为,他相信人的形像是最佳的表现载体

《大卫》雕像,云石雕像,米开朗基罗,收藏于佛罗伦萨美术学院

1.我就是“大卫”

      1501年,因《哀悼基督》成名的米开朗基罗同归佛罗伦萨,为文艺复兴的意大利创造最后一个高潮,童年他也开始了其盛年的第一件作品——《大卫》。在艺术的世界,笔者常觉得:作品和艺术家是一种彼此成就的关系,而材料和艺术家则是一种“注定”的“缘分”。

 据说,制作《大卫》的云石来自阿尔比斯的卡拉拉山,早在60年代就开采完成并交付于一名雕刻家手中。因为石料质地异常坚硬,雕刻家在刚上手时就宣告放弃,于是这块完美的云石被放置许久而无人问津。直到来到米开朗基罗的手中,四年后,石料和主人一起完成了同步的伟大。《大卫》是文艺复兴史上纯粹意义上的第一件赤裸作品;是成熟的文艺复兴艺术家用男体去表现建筑性的纪念意义的作品,是是独立,自主的状态。这件作品打破了单体难于丰富表达故事性的问题,完整表达了英雄主义和英雄面临挑战时的气氛和气度。

 

2.关于《大卫》雕像

左中右(上.下):米开朗基罗,多纳泰罗,匿名,维罗基奥

     以《大卫》为主题的作品在文艺复兴前后屡见不鲜(图2),通过比较不难发现:

     第一:启蒙者多纳泰罗的《青年大卫》是一个年轻尚未发育的身体,因为这是文艺复兴的初期,对解放,自由的理解尚有很多疑问。而到了米开朗基罗的全盛时代,一切都是伸展,张开的,这是一个完美的成熟的男性身体,健康,自由,毫无做作之态,代表了生命潜能。

     第二:多数《大卫》作品选择都是其战胜巨人怪物后的胜利,轻松的样子。而米开朗基罗则选择表现其进入战斗状态前一刻的瞬间。对文艺复兴巨匠们而言,生命就是一个个“挑战”组成的,一旦挑战完成,进入的就是“空虚”的状态,他们享受和欣赏的都是“完美生命”都是挑战难度之前不是之后。因为这时的生命,有一张紧张和爆发力。

     再看细节:

作品局部

 《大卫》像比真人高不多有2.5米,但连同基座总高达5.5米,需要仰视观看。雕塑首先进入眼帘的是偏向一侧的大卫脸部,这是如何的一个(图3右上)紧张状态啊!仿佛他突然看到对手的出现:他紧锁额头,眉毛收紧,眼睛表达着生死交关,如临大敌的生命挑战。双眼似有千万波涛在汹涌,卷曲刻画的头发如火焰般延烧。一件好的艺术品永远体现在每个细节,而眉眼往往是着力的关键。

  继续往下看,雕塑颈部(图3左上)的肌肉的紧绷着,青筋暴突,喉结仿佛停止了,我们似乎可以感觉到大卫在有意的放慢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冷静,冷静。

   再看腰部的处理(图3左下),长期被锻炼的腹肌因紧张而块块凸起,有致的如同盔甲一样保护着身体,我们似乎可以感觉到石头在微微的颤动和起伏。这种细节只有原作前才能体会和感觉。

  最后是腿和脚,因马上投入战斗,大卫的脚分开站立,中心放在左脚上,我们可以看到暴起的青筋和血管,看到抓紧地面的脚趾,种种迹象说明:我!马上要面对挑战。

 

3.雕像的比例和“秘密武器”

从《大卫》开始,米开朗基罗就逐渐开始忽略解剖学上的精确和比例问题。明显看到,《大卫》的右手很大而腰臀部很窄(图4)。而这在创作之初,也却是是被诟病的地方。但试想,能做出《哀悼基督》般精确,精美作品的米开朗基罗不可能注意不到或没有能力表现一个完全精确的人体,那为什么?

 

雕像腰部和右手细节

 因为:这大卫是战斗临近时刻的状态,是一种突然转身的状态,艺术家要通过“强化”“大”和“窄”来表现其动态和紧张;而右手是“战斗的手”,理应加大。

 而又有人问:那青筋爆出的右手拿的是什么?他用什么战斗?(图5

 根据圣经,大卫战斗时带了:牧羊杖,五块石头和吊带。在雕塑背部看(图5左)米开朗基罗做出了吊带,而左手把装石头的带子放在肩膀上,那么右手应该拿的是石头或投石器。

雕塑背部和右手细节
 

      《大卫》的意义是什么:是挑战生命极限的难度,进而挑战自己的生命。米开朗基罗也是,他高寿的一生就是在跨越一个个看似不可能的高峰,有人说:米开朗基罗就是大卫!笔者对此深为认同,从“挑战”意义上看,《大卫》就是艺术家自己的自画像。

米开朗基罗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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