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学阶段的某个暑假,早在夏日骄阳如火、天气热的过分的时候,母亲就絮絮叨叨“快到立秋啦”“立秋就不这么热啦”云云。虽不太懂节令变换,我还是期待着立秋来临。那几天夜雨总容易把人惊醒,推窗看去,也只是皎洁月光下,雨打绿叶漫漫的风景。
实际场景并无这么浪漫,只是拉开窗子,睡的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外面是灯光还是月光。
月亮也该圆了吧,傍晚同母亲散步时月亮已经是半个多的模样了。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是母亲在路上一直嘟囔着的。我倒是插不上嘴,在一边慢慢听着。大雨也只是在晚上肆虐,白天依旧是高高挂的太阳和没有风的公路。至于散步,原因是吃太多,在家里母亲总会想方设法给我多添饭菜,导致我没来得及抬头挺胸时肚子先高高翘了起来。
打工这两年,回想与母亲相处最多的时期,刚好就是今年春节。疫情禁足之前,每每吃完晚饭,都会跟母亲一起绕着河边小道散步。夕阳西下时,河边会泛起金光。我常常建议母亲拍照的时候用手机里的夜景模式,但她也没怎么记得住。直到夜幕降临,路灯亮起,行人也渐渐没了。
返程路过公园,甬道上一位年轻妈妈把儿子放在行李箱上拖着走了过去。这期间聊了些什么已经记不住了。
是啊,聊什么呢,大概都是些鸡毛琐碎,大概鸡毛琐碎才是生活。
刷完《欢乐喜剧人》最后一期,相声演员烧饼说到恩师郭德纲年轻时候唱戏身板直,而这些年唱着唱着就弯腰了,顿时哽咽。感同身受,我也不禁跟着哽咽起来。
前几日群里发了几张自拍照,是姥姥骑着小三轮带着姥爷路边游玩。照片里的姥爷头发已经花白,姥姥的皱纹也逐渐深刻。印象中那个两脚就能跳到一米高墙上去浇花的姥爷,印象中那个带着我去买巧克力牛奶的姥姥,如今已经一起白了头。去年端午,母亲带姥姥一起来到了我居住的城市玩了三天,在公园留下了我们三人的合照。
国庆后,又带母亲去南方城市转了一圈,给我带了牙疼药,吃饭时总想照顾着我。返程日在长沙街道边的小馆子里吃的混沌,在地下通道里喝完了一碗小米粥,夜间突发高烧,陪我熬了半宿。不管我是6岁还是26岁,在她眼里都是孩子。
但是岁月却真真实实的流走了。
从求学到工作,离别是不变的常态。前年夏天赶上无车可走,只能从小县城的火车站出发。去时的路上有一个小时的公交车车程,我跟母亲没有多少搭话,自己带着耳机听相声,别离多了,煽情便不能。火车驶出站台的那一刻有种念想,能不能别跑这么远,要是永远留在老家,在这个小县城跟家人过一辈子,那有多好。
常年独居一人,每逢休假就会往家里跑,每次都想好好看看她,发觉近年来很少能够正面看看她,观察她。有时候能想到,有时候做不到。即便在家里待个一周两周,也因种种原因,时间就冲散掉了。要么我看他的背影,要么她看我的背影。
时间又闪回到去车站的那个午后,母亲无言,我无言,唯有蝉鸣声声,不绝于耳。
最后摘录一段,节选自《项脊轩志》。
妪每谓余曰:”某所,而母立于兹。”妪又曰:”汝姊在吾怀,呱呱而泣;娘以指叩门扉曰:'儿寒乎?欲食乎?’吾从板外相为应答。”语未毕,余泣,妪亦泣。余自束发,读书轩中,一日,大母过余曰:”吾儿,久不见若影,何竟日默默在此,大类女郎也?”比去,以手阖门,自语曰:”吾家读书久不效,儿之成,则可待乎!”
文章大多数都是以前的随笔和感悟,就写到这里,感谢阅读,下篇文章见!
END.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