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组诗）

作者：云骧

1.我们都是心怀月亮的孩子

这个秋天，风在故乡的屋檐上吹响风铃
是不是像极了雨在瓦的脊背上敲打乡情？
在遥远的异地想起炊烟，得付诸火
灼烧自内而外，成条状，弯曲状，五线谱状
散发大米的香气和柴禾的哔剥声
这时候有母亲喊你的乳名，唤你的乡音
我们都是心怀月亮的孩子，站于高岗
忘了今夜风从哪个方向吹，雨从哪处缺口下


2.男人的骨头上有盐、钙质和铁

我们忙于生活，是的，忙于胃、粮食和爱情
我们甚至远离了故乡，只带走了一抔泥土
就开始了千里的奔波。不要问为什么
不要问面包的馅里是否有一朵罂粟、一头耕牛
不要问这痛苦的挣扎和坚守的灯盏
更不要问前世来生以及成败与宿命的关系
因为男人的骨头上有盐、钙质和铁


3.我不能只有黑夜

我不能只有黑夜，就像我不能只有星星和月亮
我还得有太阳，有你，有稳稳的幸福
有避风的港湾，有一个温暖的叫家的房子
有绯红的黎明和光亮的鱼肚白，有飞行的羽翅
有心头涨起的潮与身上落下的尘埃
只有这样，我才能抵御生活寥廓的孤寂和冷


4.以光的形式存在

有人对我说，死之于生是幸事，是解脱
善莫大焉。我并不赞同，我赞同鲜花开于春天
我赞同大雁往南飞，排成一字人字
我赞同四季循环，落叶凋零和嫩芽生长
我赞同你，赞同向上的姿态与挺拔的群峰
赞同以光的形式存在，照亮镜中的雪
也照亮十月的围城和人间的烟火


5.每个人都是一首隔行押韵的歌

每个人都是一首隔行押韵的歌
经历了宫商角徵羽，也尝尽了酸甜苦辣咸
这首歌忽而轻快忽而沉郁忽而昂扬
夹带了暴风雨、月色、星空和露水
我相信鸽子的眼睛里有氤氲的曙色与霞光
一双白鞋子因此挂在了苦楝树的枝桠上
啊，多像一对白蝴蝶扇动了翅膀

2013·10·10于会泽

众皆失语，而我独白

微信ID：Wellokf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