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重阳,今又重阳。九月九重阳节,是中国人一年中最后一个重要的传统节日,俗话说:“过了重阳无大节。”那么,新会人是怎样过重阳节的呢?
新会人过重阳,除了祭祖之外,还有登高和放纸鹞(风筝)。据明代万历《新会县志》记载:“重阳泛菊饮萸,童子放鸢,玉台如市。”而清代道光《新会县志》的记载更为具体:“九日登高,饮茱萸酒,食芝麻糖,谓之结缘,童子竞放纸鸢,圭峰诸山游人如市。”千百年以来,每逢到了重阳节,新会人都会来到圭峰山登高。圭峰山承载了一代又一代新会人登高的历史。在我的记忆中,到了重阳那天,会城圭峰路、圭峰山登山石级,都挤满了登高的人群。特别是重阳当日上午清晨,前夜登高下山的市民,与正在上山登高的市民汇集在一起,使通往圭峰山玉台寺的登山道和圭峰路,人潮汹涌,水泄不通,场面十分壮观。那时,整条圭峰路的两旁都有摆卖登高食物的,饮品、烧味、甘蔗,以及风车、纸鹞之类,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每年我都会跟着大人到圭峰登高。我们在上山下山时,都会经过圭峰山脚前的岳王庙遗址,总要拿着竹子,朝着秦桧头像鞭打,口说“打秦桧,打秦桧,吾打秦桧吾发财”。至于岳王庙是什么时候倒塌的,我们打的这块露出地面的石头,是否真是秦桧雕像的头颅,就不得而知了。相传登高可以避灾解难。据说东汉时汝南一带瘟魔为害,疫病流行。有一个叫桓景的人,拜道长费长房为师,学消灾救人的法术。一天,费长房告诉桓景说,九月初九日,瘟魔又要害人,并嘱咐桓景回去搭救乡亲:“九日离家登高,把茱萸装入红布袋,扎在胳膊上,喝菊花酒,即能战胜瘟魔。”桓景回家,遍告乡亲。九月九日那天,汝河汹涌澎湃,瘟魔来犯,但因菊花酒刺鼻,茱萸香刺心,难以接近。傍晚,人们返回家园,见家中“鸡犬牛羊,一时暴死”,而人们因出门登高而免受灾殃。从此,便有了重阳登高这个风俗。重阳的另一项重要活动,便是放纸鹞。为什么重阳要放纸鹞?其实,放纸鹞同登高一样,都是为了消灾。过去有人认为,重阳是转运之日,以前的“衰气”要在这天统统扔掉,而放纸鹞,就是消除衰气的仪式之一,正所谓“重阳登高放纸鹞,千灾万祸一齐消”。新会放纸鹞最热闹的地方,要数圭峰山顶、玉台寺和会城象山。纸鹞的样式,并不复杂,就是用一张四方纸加几根竹篾糊起来,有的有尾巴,有的没尾巴,这跟双水风筝节那些具有观赏性质的纸鹞是有所区别的。放纸鹞时,用棉线将纸鹞梆好,迎风一提,纸鹞便一路高飞起来。放得越高,需要的棉线越长,所以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线车”(线轱辘)。如果风小,还要拉着纸鹞逆风而跑,慢慢将纸鹞牵扯起来。正所谓“有风走出尿,冇风走到春掉掉”。总之,放纸鹞有风要走,因为要跟随风向和位置的变动而变动;没风也要走,因为不走动纸鹞很难飘动起来。我们小时候,城里没有高楼大厦,更没有纵横交叉的电线,在街道上、在池塘边,放纸鹞是孩子们最常见的游戏。而斗纸鹞更是最好玩和刺激的玩法。所谓斗纸鹞,也就是两只以上的纸鹞在天空中互相缠斗,能将对方的线“鎅”(锯)断便算赢。为了把别人的纸鹞“鎅”断,我们会在蛋清中加入玻璃粉,然后涂抹在棉线上,这样,对方的纸鹞线一碰上锋利的纸鹞线,就会被“鎅”断,所以新会人把斗纸鹞叫“鎅”纸鹞。近年来,市民休闲时间多了,观念也改变了,想什么时候登山就什么时候登山,不少市民在重阳前一两个星期就已经登山了,所以,扎堆重阳登高的现象便渐渐减少。为了安全起见,学校也不提倡学生重阳登山,加上重阳并非国家法定假日。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重阳登高和放纸鹞,恐怕会渐渐地淡出人们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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