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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外交官谈恋爱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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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9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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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五日是陆辰光的生日,而且是三十岁的生日,意义非凡。所以我是守着零点给陆辰光发的祝福短信。

00:00

-老公,生日快乐,祝愿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是不是第一个给你发生日祝福的呀!

不一会,陆辰光的回复就过来了。

-是,你是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

-我可是从23:59就开始等在屏幕前了的,时间一跳我就立刻点发送了

我从抽屉里拿出来早就备好的蜡烛和从陆祁光那顺来的打火机,点燃了蜡烛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生日怎么能没有仪式感呢?

-我在房间里给你点一个蜡烛,快快许愿,我帮你吹灭~

过了一会,陆辰光的消息才过来。

-许好了,帮我吹蜡烛吧。

我轻轻吹了一口气,脆弱支撑的火焰到时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顽强,只是随气流晃动了两下,仍顽强地燃烧着。

我又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吹,这蜡烛才啪得一下,灭了。

-陆老师许的什么愿望啊!

-说出来万一不灵了呢~

-不会的,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实现它!

-好啊,我的愿望是下一年的生日,还能收到你的祝福。

-哈哈哈哈你这个愿望也太简单了吧!一定帮你实现!

其实这不是我和陆辰光第一次异地过生日了。在俄罗斯学习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隔空一起为彼此庆祝生日的。

只是巴基斯坦的条件比较艰苦,我只能搞到蜡烛,蛋糕就比较困难了。

当然,这天也是陆祁光的生日。

四月二十五日的早晨,我跟着使馆内的其他同事聚在大厅给陆祁光庆生。

负责膳食的厨房大叔推了个装裱格外有年代感的奶油蛋糕上来,陆祁光像个吉祥物似的站在台上,使馆的大使站在一旁声如洪钟地喊了一句:

“陆祁光同志!”

台下的人跟着一起喊:“生日快乐!”

其整齐度可以看出我们的使馆组织作风是何等的团结友爱。

“……”大家看起来都很兴致高涨,除了过生日的当事人。

我已经看到了三层楼栋的大使馆在陆祁光的脚趾下拔地而起。

“陆祁光老师,拍宣传小视频,你配合一下。”

现下短视频火爆,很多官方平台会拍些小视频吸引流量,驻外使馆也不例外。这不,一个同事正架着手机怼着陆辰光的脸就是一顿拍。

“我要戴口罩。”陆祁光面无表情地去拿口罩。

“哎呀你这个脸不露出来多可惜啊。”小哥不乐意了。

“现在是疫情期间,我们应该以身作则。”

“难道你打算带着口罩吹生日蜡烛?”

“我对我的肺活量很有自信。”

“我对我国制造的口罩里的过滤棉也很有自信。”

“……”最终这场口罩大战以陆祁光拒绝无效告终。

我看着他一脸生无可恋地对着镜头挤出了一个营业的笑容。脸上就写着三个大字:我、想、逃。

这倒是让我想起来以前陆辰光在翻译室,因为外貌条件比较好经常被派去各大高校通过“出卖色相”挖掘人才。

最后确实给他挖到不少好苗子哈,不经如此,他还挖掘到了自己老婆。没错就是我。

现在看来陆祁光也有同样的“功能”。不过陆辰光对于这种事还算应对如流,倒是陆祁光,看起来真的很不擅长——

“呃…感谢各位同事们的生日祝福…呃…我代表驻巴…呃…使馆的全体工作人员…向各位关注我们工作的同胞们问好…”

这个说话支支吾吾的男的,真的和那个同我打嘴仗的陆祁光判若两人。我想笑,但是我怕被镜头拍到,所以只能咬牙忍着。

然后是常规的点蜡烛许愿缓解,也不知是哪个鬼才搞来了一朵经典的莲花蜡烛灯,顿时整个大使馆都响起了滴滴嘟嘟的生日歌。

这个音乐唤醒了一些萦绕在我童年的噩梦。

合着这个滴滴嘟嘟的音乐,几个同事分食了陆祁光的蛋糕,但这蛋糕做的真的有点大了,糕之大,十几个男的吃不下。

“门口的小兵哥送了没啊?”

“送了送了,他们都只吃一点。”

“这蛋糕做得太大了,吃不完得浪费了。”使馆的同事有些郁闷地说。

“不会不会,我是特意问王叔要了个这么大的。”陆祁光找了个盒子把蛋糕包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捧着。

“魏大使,我出去一趟,老地方。”他高声和大使打了个招呼,就捧着蛋糕出门去了。

老地方?什么老地方?

“你要去哪啊?”我好奇地问。

陆祁光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一个极为阴险的笑容:“要不,你跟我一道?”

这是恶魔的邀请啊!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看在你是寿星的份上。”但是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出门前,陆祁光找了一块颜色素净的头巾围在了我的脑袋上,这是巴基斯坦妇女的服装,我虽然不太喜欢,但是还是选择了入乡随俗。

他围了两圈似乎是感觉不太对劲,捏着头巾的一角既不拿起也不放下,搁那小声嘀咕:“怎么感觉这么丑呢?“

如果情绪可以可视化,我的脑门上一定顶着一个井字号:我有理由怀疑他在人身攻击我!

陆祁光重新拆了头巾又绕了一圈,这一次总算达到了他的审美标准里的好看,他满意地点点头,把蛋糕递给我:“搞定,拿着走吧。”

陆祁光找了个巴基斯坦的当地人搞了辆摩托,两个人挤着一把小摩托突突突冒着黑色尾气就出发了。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深入巴基斯坦民间,一直以来只在使馆附近晃悠过,还没有正式感受过巴基斯坦的风土人情,想到这,心情就有点小雀跃。

我一手抓着陆祁光,一手小心翼翼举着蛋糕生怕给碰坏了,两人一道坐着摩托穿过破破烂烂颠颠簸簸的小路,最后到了一所土砖造的学校前。

下车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差点就要吐出来了。

强忍下那股涌上来的恶心,我迈开步子朝里走,正好迎上了一个东亚样貌的男人。

“hey!陆祁光,好久不见,你都结婚了!”这个男人也会说汉语,看来是同胞。

“啥呀,这是我嫂子。”陆祁光将摩托停在墙角,踹了一脚摩托车的车刹,对着那个年长他一倍岁数的男人翻了个白眼。

“哦哦,原来是你兄弟的夫人,”那个男人看向了我,对我报以抱歉的笑容,话却是对着陆祁光说的,“但是你也该早点找个归宿了,不是吗?”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我又不是没了女人过不下去,”陆祁光走到男人身边,锤了他一拳,“我说的东西搞定了没。”

“陆老板的事,我当然要办妥。”那个男人自信地拍拍胸脯,表示没有问题。

“跟上,一起进去。”陆祁光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提起了我手里的蛋糕盒子,然后示意我跟上。

我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们走进了学校。

一进学校,就瞧见地上坐着一群孩子正埋头奋笔疾书。

“他们在做什么?”我小声地询问陆祁光。

“在考试呢。”在陆祁光边上的男人听到了我的问话,抢先一步回答了我。

“这学校建起来之后学生越来越多了,教室不够用了,所以有黑板的教室就留给上课的同学,学生们就在操场上考试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了然地点点头。

“今天我和陆老板也是顺道来看看这个学校扩建的事。”

“这个学校要扩建啊?”

“是啊,你看那边——”我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远处有个络腮胡子的大叔和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男人拉着一卷皮尺,正在丈量墙的尺寸。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两个巴基斯坦妇女正在纸上写写画画。

陆祁光撇下了我们二人走到了妇女的身旁,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随后便加入了她们的对话。

他说的那一口流利的巴基斯坦语,听起来拗口又烫嘴。

来巴基斯坦生活几个月,对于巴基斯坦语我只能说是稍微懂些皮毛,隐约之间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间有“教室”“扩大”“学生”的字眼。

“陆祁光负责这个学校扩建的工作吗?”他问的事无巨细,不像是个只打探情况的过路人。

“这话说的,陆老板算是这个学校的校董啊,这几座教室都是他捐的。你看,那墙上还画着中国和巴基斯坦的国旗呢。”

我朝墙上一看,一半的巴基斯坦国旗和一半的中国国旗拼在一起,还是飘逸状态下的模样,栩栩如生。

“吼,难怪他没什么钱……”

我看向陆祁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拆了盒子,举着蛋糕和那些巴基斯坦妇女分享。我听见那群人同他不停说着同一句巴基斯坦语。

我其实不懂那句话的意思,但我猜测,那是“生日快乐”。

等到了课间时间,陆祁光举着还剩小半个的蛋糕进了光线昏暗的教室。我跟着他进去,却没有走进教室里面,只是站定在门口。

陆祁光走进孩子中间,那群孩子们见到他就像是饿狼看见了一块丢进狼群的肥肉,眼冒绿光地轰一下围了上来。

没有这么多的刀叉,大多数小孩子都是用手指沾一把奶油,捏一块蛋糕下来吃。不一会,整个教室都是奶油的甜腻香味。

这种老式装裱的蛋糕奶油很足,不过孩子太多,每个人也只能吃到一点点。蛋糕盘很快就见底了,只剩下了板子上留的几点奶油。

有个个头比较矮的小男孩似乎很喜欢奶油的味道,他的手指不停地在纸板上抹着仅剩的奶油塞进嘴里,立志要将这块纸板抹得比他的脸都干净。

“看来这个蛋糕还是不够大啊。”我站在教室的后门角落感叹了一句。

“没,这样刚刚好。这些孩子里平日吃的很少,一下子吃太多奶油蛋糕,胃反而会受不了的。”

“……你很了解啊?”我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我身旁的男人。

“哈哈,我做东巴两国的贸易商十多年了,这点事还是清楚的。在这,一辈子没吃过肉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是奶油这种东西。”

我看着他沉默了一会。

其实这段时间我都已经能够深刻感受到巴基斯坦的贫穷和落后了,但有些事实还是会冲击到我。

这时有个头发自然卷的小姑娘走到了我的身边,她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生涩地用汉语叫了一声:“姐姐。”

“Are you his wife?(你是他的妻子吗?)”她指向陆祁光在人群中的身影,用英文问道。

巴基斯坦官方用语是巴基斯坦语和英语。我感叹这个小女孩还挺聪明,她应该是察觉到我不会说巴基斯坦语,特意使用英文和我交流。

我蹲下身和她平视,然后摇了摇头:“No.Just friends.(不,只是朋友。)”

“That's good!(那太好了!)谢谢!”她立刻喜上眉梢,笑开了一朵花,并用生涩地用汉语跟我道谢。

我失笑,问她:“Why are you so happy?(为什么这么开心?)”

“Because I want to be his wife.(因为我想做他的妻子。)”小女孩无比坚定地回答道,眼神写满认真,声音掷地有声。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OK,May your dreams come true.(好,祝你愿望成真。)”

小女孩满意地跑回了陆祁光身边,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的背影,再顺着她的身影,看向正埋头和小男孩说话的陆祁光。

似有所感应,陆祁光在那个瞬间也抬起头来。

他的眼神,正好对上了我的。

那是一双充满了泥泞和硝烟,却又是那样的清澈明朗。那是任何糟粕和杂质都无法沾染的清澈明朗,它将永远干净利落。

我想我可以理解,为什么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会做一个想要成为他妻子的梦,至少在此刻,他确实承载了很多世间美好。

我看着陆祁光起身,朝我的方向走来,一步,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尖。

那一瞬间,我是期待的。

陆祁光没有犹豫地走到了我的身前,也没有犹豫地,越过了我。他与我擦肩而过的那阵风里,有一股淡淡的奶油香。

陆祁光走到了男人跟前:“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搁外头呢。”

“你,跟我搬东西去。”

“你个臭小子,怎么叫人女孩子搬东西。”

“她不搬东西,我叫她过来干嘛?”陆祁光理直气壮。

得,我总算晓得陆祁光把我叫出门的时候为何笑得那么阴险了。

“没事没事,我去吧,我力气可大了。”我拍了拍男人的肩,跟着陆祁光出去了。

出了门我才晓得那时的我太过年轻那时的承诺太过美好。

好家伙几大箱子的东西,摞起来比人都高。我尝试着抬了一个,重量感人。

“那个箱子你一个人抬不动的,里面都是课本。”陆祁光晃荡了一下钥匙扣上的指甲钳,蛮力剪断了箱子上的绳子。

箱子打开,果然是崭新的课本,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

别看书的占地面积不大,这堆积起来的重量……卖过课本的都懂。

“一会叫他们来领,我们搬这几个。”陆祁光拍了拍自己手里的那个箱子,我走到一旁扯着绳子提了一下,确实轻一些。

我和陆祁光一人提着一边的绳子半拖半提地把几个箱子拽进了教室。

绑着箱子的绳子太细,受力面小所以压强大,我的手指根部被勒出很深的一道红痕,火辣辣的疼。

陆祁光手脚麻利地剪断了箱子上的绳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文具,书包、铅笔、橡皮,连削笔刀都有。

而且,还是巴基斯坦标注用语的地球仪。

还有一个被泡沫包裹着的最大的物件,是地球仪。

“你是不知道我找了国内多少厂子才找到愿意定制地球仪的。”站在一旁的男人骄傲的炫耀起自己的本事来。

“谢了,就知道没有你老刘办不成的事。”陆祁光拍了拍男人的胸膛,笑了笑。

陆祁光端着地球仪走到了课桌边,像提溜着鹦鹉的大爷炫耀自己的爱宠,孩子们把他围了起来,他放低了地球仪,说了几句巴基斯坦语。

我没有听懂,倒是老刘看出了我的困惑,为我贴心翻译道:“他在问孩子们,知不知道自己的祖国在哪里。”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着地球仪,世界板块图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个国家的名字,他们睁大了小眼睛,寻找着自己的家乡。

有个眼睛水汪汪的小女孩积极地举手,我听懂了她的话:“找到了!”

她指着地球仪上一块小小的地方,我凑近看了看,确实是巴基斯坦的土地。

另一个小男孩不甘示弱地指向了另一片地方,他也高声说了很长的一句话,并喊了一声陆祁光的名字。

他指的地方,是在距离巴基斯坦并不遥远的中国。

我猜,小男孩是想告诉陆祁光,他找到了他的家。

“世界真大啊。”找到自己家乡的小女孩这样感叹了一句。

中国是世界上国土面积第三大的国家,在地球仪也只是巴掌大的一块,更不要说巴基斯坦了,小的指甲盖就能盖住大半。

你说,这世界能不大吗?

“是啊,世界真大啊。”陆祁光用汉语重复了一遍小女孩的话。

“世界这么大,该有多少人还在受苦啊?”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我,心底却感到了两分撼动。

我相信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他们在面对苦难时会抱有怜悯和慈悲的心态,但很多时候我们的怜悯都是落实到具体个人的。

我们看到一个人身患绝症却没有钱可以治疗,会想到她捐赠善款。我们看到身患残疾的人有所不便,会想到出手帮助。

看到了,我们才会生出怜悯,但我们不会去想,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身患绝症却得不到救治的人应该怎么办;

也不会想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身患残疾的人,应该怎么保障他们的生活。

在很多人眼里,这不是他们个人应该思考的问题,这个问题应该属于社会和国家。

这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发出一个这样高度的疑问呢?换句话说,这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心里装着天下人的苦难呢?

上课铃声响起,陆祁光把地球仪交给了老师,和老刘道了别,一个人走到了操场的角落,那里坐落着一个砖头堆起来的乒乓球桌。

我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光滑的大理石板被打磨地发光,他轻轻抚摸着石板,抬眼看我:“会吗?”

“一点点吧……”我不是很擅长乒乓球诶。

陆祁光抚摸着乒乓球棱角分明的桌角,皱了皱眉:“得找个人打磨一下,小孩子在这跑跑跳跳的,磕到就不好了。”

我揶揄地笑了笑:“陆祁光老师对孩子的耐心可比对我的多多了。”

陆祁光抬眼看了我:“我看你也挺喜欢小孩的,刚刚和那个小女孩聊的那么开心,既然那么喜欢小孩,你可以和我哥生一个。”

我噎住,一股热浪直冲大脑,不经思考地抬高音量:“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什么生孩子!!要生你自己生!!

陆祁光丝毫没有被我这架势震慑到,他轻轻一跃坐上了乒乓球桌,晃了晃悬空的腿。

“没胡说八道啊,下个月中国会派一支医疗队支援巴基斯坦,到时候我哥会作为翻译随同。”

“半年没见,你们这对合法夫妻难道打算在使馆盖着被子聊一晚上天吗?”

“我是那个意思吗?不是……你说什么?陆辰光要来巴基斯坦?”

陆辰光可是翻译室的香饽饽,上头会舍得让他外派这么艰苦的地方?

“哦,他没告诉你啊?”陆祁光突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完了,我破坏了我哥给你制造的惊喜。”

“不是,他怎么会来巴基斯坦的?”他……那么忙。

“本来这种事是不该他来,不过他为啥来,你心里没点ACD数吗?”

陆祁光笑得很明快,像个肆意的少年郎,虽然说出来的话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嫂子,他好爱你。”

瞧瞧他这贱兮兮的模样,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叫人想要邦邦给他来两拳。

这时天空突然飞跃而过一个足球,打断了我和陆祁光的对话,球擦过了我的头顶,我稍微躲了一下,足球便狠狠砸在了地上。

陆祁光皱着眉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观察着足球飞来的方向,我跟在他的身后,看到一群在两排教室间踢球的孩子。

他们大概是知道自己闯了祸,有些害怕地面面相觑。有个小男孩先一步走了出来,他和陆祁光说了许多,但我只听懂了一句“对不起”。

陆祁光看了眼已经滚到草地里的球,大概也是教训了两句,就让小男孩去把球捡回来了。

“看来得给他们建个球场。”陆祁光喃喃道。

我听了笑了笑,调侃道:“整挺好,国足排名又将下降一位。”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本来就踢不过巴基斯坦,能得一分都是他们友情让的。”陆祁光认真回答道。

“……”

离开了学校,陆祁光没有马上带着我回大使馆,而是跑到学校附近的小集市买了根冰糕。

“给你,搬东西的酬劳。”陆祁光把冰棍递给我。这冰糕从包装纸的卖相上看很像是以前的老冰棍,但是是巴基斯坦版。

“难为陆老板囊中羞涩,还有给员工发工资。”我接过了冰棍,倒也不客气。

“这上面写的什么字?”我举着冰糕询问陆祁光。

“冰淇淋奶油味,”陆祁光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翻译,“拜托,你学一下巴基斯坦语好不好。”

“在学了,在学了。”

陆祁光走了两步,在小路的对面找了个稍微平坦的地方里蹲下,避着风口点燃了一根纸烟。

我拆了包装纸咬了一口,奶味十足的冰糕,一口下去冻得牙齿发麻。

我举着雪糕,和陆祁光相对站在小路的对立面,看着风吹过,将他手里的烟雾吹散成飘逸的形状。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下来了。

我吃着冰,他抽着烟,我们隔着一条小路,遥遥相望。

好吧,用相望这个词可能不是很准确,主要是我在单方面观察陆祁光,而陆祁光在看着远处的……枯枝败叶。

“吃完了没,回家了。”陆祁光抽完了烟,才用正眼瞧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应付地回答。

走了,回家。

  • 撰稿/阿沫

  • 排版/阿沫

  • 图源/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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