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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朕亲临》:帝王肖像是皇权的写真,是王朝的象征

暗红色的书封上,白色书名《如朕亲临》跃入我眼帘,定睛一看副标题—帝王肖像崇拜与宋代政治生活

市场上,写宋代历史的书很多,但以宋代帝王肖像为切入点,来叙事宋朝的政治历史、经济文化和艺术的专著极少。

在这点上,这本书的题材可谓别致。

作者黄博,历史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藏学和宋史。

正如作者写这本书时的初心,“用轻松的心情和轻快的笔调来书写宋代政治生活中的帝王肖像崇拜”,以此来拉近普通读者与历史的距离,重现宋代社会的历史风貌。

所以,在书里,作者将正史与野史中各种宋代御容故事相结合,用图文并茂的方式,将历史解读的妙趣横生,是本书的一大特色。

开启宋辽两国百年和好的澶渊之盟,是宋真宗和辽圣宗一起缔结的。这可是宋辽关系史上最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对兄弟。

澶渊之盟后,宋辽两国交往十分密切。每逢元旦岁时节日以及双方皇帝的生辰、国丧、新君即位,都会派使致意,好比“老朋友”。

然而,古代交通可不比现代,两位皇帝想要见上一面,难如登天,不免心生遗憾。

契丹虽兴起北方草原,但立国还早于北宋,且承唐末五代文艺的传统,特别是人物画的水平,在当时堪称一绝。

所以,在契丹建国之初,就有给帝王画像并供奉的传统。

因苦于不见宋朝皇帝真容,辽兴宗想到了一个两国皇帝会晤的变通方案。

即,契丹国派使臣送上自己皇帝的画像,来向宋朝求取一幅宋仁宗的画像,来一场“如朕亲临”的虚拟会晤,以增进两位皇帝间的“兄弟感情”。

宋仁宗在与大臣讨论多日后,最终还是同意了契丹使臣的请求。

史书记载,契丹国将宋真宗和宋仁宗的画像供奉在庆州,并派有专人为其进行清洁和祭祀。足见契丹人对大宋皇帝的敬重。

作者说,皇帝的画像,不同于一般的画作,而是附加了神圣价值的艺术瑰宝。它有“见画如面”的功效,替天各一方的两位皇帝见面会晤。

宋辽之间的御容往还,也表达了兄弟之间的温情,也有对手之间一比高下式的暗中较劲。

北宋亡国时,自杀明志的忠烈人物数不胜数。比如,太原宋军主将王禀和太原通判王逸。

他俩不约而同的是,都在城被破之后,选择了与宋太宗的“御容”画像一起赴死。

这种与御容肖像一起殉国的举动,在当时得到的都是坚贞不屈的忠义好评。

书里说,这是因为御容肖像与一般的宗宙祭祀品或帝王物品不同,它是作为皇帝肉身的物象化身,在实际生活中被“拟人化”,见像如见人,是皇帝本人的“克隆人”。

抱着御容像一起死,不但是忠臣烈士以死明志,也是为大宋皇帝和朝廷保存了最后一点脸面。这也更能激励绝望之中的大宋军民,在心中生出君臣之间同生共死的特殊情感。

绍兴十三年,宋高宗正式下令在临安复建景灵宫。这是当初神宗在位时修来专门安放散处在京城各个寺观中御容像的地方。

建成后成为宋代皇帝祭祀祖先的地方,现任皇帝逢年过节都要来这里朝拜上香。

宋徽宗是宋代对御容崇拜最为重视的皇帝。不仅坚持扩建景灵宫,还让礼部制订了各地方御容殿的祭拜仪式。

北宋亡国之际,景灵宫的御容流散在外,与其他的祖宗御容像一起辗转到了温州。

南宋建立后,宋高宗在临安重建景灵宫,并逐渐将存放在温州的祖宗御容像搬运到临安。

从中可以看出,此时庙堂上下彻底已放弃了恢复中原的目标。

此时,临安的景灵宫和福州的启运宫是南宋朝廷御容供奉的两大主要场所,但也存在一只漏网之鱼,那就是成都的御容殿。

成都府以要修复御容殿坏柱和太祖壁画为由,建议朝廷对其进行修复,获得高宗批准。同时,在朝为官的蜀人也在为成都御容殿的名位获得朝廷的进一步认可而努力。

然而,朝廷的态度则是已读不回。

作者分析说,四川府因为抗金战争的需要已经获得朝廷给予的众多特权,如果再获得皇帝的对御容殿的“正名”,实则意味着与朝廷分庭对抗。

这种在暗地里,对权力的博弈,是皇帝十分痛斥的。

其实,中国自古起就有祭拜祖先的传统,而已薨皇帝的画像则是一种代表和寄托。

同时,皇帝不能真的深入到民间,让老百姓一睹他们的尊容,但可通过复制自己的塑像或画像的办法,加强民众对皇帝的崇拜感,还可以代替皇帝本人出宫巡视。

看来,画像的制作、供奉和崇拜,对皇帝和臣民来说都是“刚需”。所以在隋唐开始便应运而生。

作者说,从统计上看,唐代帝王的御容真迹基本没保存下来,而宋代皇帝的御容画像却几乎全部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并开启了后世、明、清三代皇帝御容画像之先河。

而宋代皇帝的御容画像堪称是保存最齐全的,一共15位皇帝的画像都在,这要得益于清代的精心保管。

《如朕亲临》这本书,以皇帝肖像为折射点,不仅谈了宋史,还点评了宋画。

作者视野开阔,知识储备丰富,在做学问上独具开拓性。文笔晓畅,娓娓道来,阅读体验佳。

从皇帝画像中读历史,别有一番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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