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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景花园6栋302

关于这套烂房子,我已经写了篇《出租屋》,生活在继续,故事在发生。我一直想为这套房子再写一篇,一直没行动,那日在网上看到一篇小说题目是什么街几栋几号,我想我也用这个题目,为此而兴奋不已,没有比这更恰当的题目了。

有朋友要给我寄信、快递和汇款单,肯定要报上深圳XX乐群翠景花园6栋302这个详细地址,我寄快递,也必定要写这个详细地址。打电话时,要是对方要记下来,“XX乐群翠景”这几个字得慢慢说:东X的X,X村的X,快乐的乐,群众的群,翠鸟的翠,景色的景。妈妈在教女儿背我们的地址的时候把“乐群”二字去掉,女儿将这个地址背得滚瓜烂熟。去小邮局交网费,只说翠景花园6栋302就行。

在这套房子里,我和妹妹先后出嫁,她有了儿子我有了两个女儿,十五年了,还住在这套房子里。那一年,妹妹带着儿子回湖北,她哪知道她还是得出来打工,又住进了这套房子,后来妹夫也来了深圳,因一个矛盾,直接导致离婚,她和儿子与我们一样,得在这里长住。

以前为了省网费,我只交半个月网费,隔个几天想上了再交。有一次到期了还没关,一个月还是没关,两个月仍然如此,最后竟然上了半年。妈妈去帮我交网费,人家说上了半年,妈妈说我不在家,没有人上。妹妹和妹夫搬来与我们同住,只好将我的网线舍弃,他们另牵网线,装网线的人说以前住这里的人交半个月网费上了半年,妹妹说我们是刚搬来的,我不知道。

早前和别人合租,都是烧水洗澡,秋天一般还在洗冷水澡,有时走进洗澡间,我就会想有钱人有热水器洗澡多好。表哥来叫我们装个热水器,洗澡还更省水。一家人住后,才陆续添了热水器、抽油烟机。这次妹妹来住,换了抽油烟机,又添了消毒柜。她一直想要一台洗衣机,妈妈说没地方放,洗衣机也要人先洗了才能放进去,洗衣机洗不干净。妹妹说一家人的衣服一起洗可节省时间,天天要上班,还得洗衣服。很多时候,她都念叨有一台洗衣机就好了。

以前爸妈住厨房,妹妹回湖北后,爸妈住进了她的房间,这次妹妹来只好住厨房。去年大舅舅到广州,爸妈买了张折叠床放在客厅,等着他来,他晕车晕得厉害,千呼万唤也不来,妹夫带着儿子来后,就让儿子睡客厅。厨房、客厅本来就不是住人的地方,加上比较潮湿,有时看着都有点心急,生怕对身体造成伤害。既然是厨房,里面有一个水龙头,以前车玉蓉住时从来不用那龙头,怕潮湿,我们也尽量做到不去那里洗,虽说有根管子直通下水道,龙头下也放了个铝盆接水,如果确实是因为洗手间有人要用,等不了,才会去洗。墙上花不溜秋,妹妹刚刚入住的时候在墙上用钉子钉了块绿布。里面只容得下她的床和儿子的书桌,她只好在空中拉了条绳子,要穿的衣服都挂在上面,用一块布往上一搭,遮住了所有衣服,就算是一个简易衣柜了。儿子每天都在她房间的书桌旁做作业,背对着灯。儿子因为住在客厅,衣服便放在胶筐里,胶筐下面还放着妈妈的一些箱子,那一堆在妹妹门口左边和折叠床缝里,有些乱糟糟。(工会来采访我,拍照时我说早知道要拍到那里,就把那里弄一下,他们说那样才有生活气息)。妹妹在4S店上班,升了经理,有时爸妈想着都好笑,说别人说当经理的住厨房。因为房子破旧,还是厨房,妹妹不好意思带同事来。有天我和妹妹踏进屋来,妹妹说有钱拎包入住的,不买也行,进了她的房间又说好想有个宽敞明亮的家,说是一家人在一起就可以了,也想一家人有宽敞的家。

有时忘了把房间钥匙拿出,我、爸妈、妹妹的房间的锁都先后被强行撬烂,也没有换锁,只有出入的木门和铁门才有锁。小女儿老要去妹妹房间捣乱,把妹妹的化妆品搞坏,气得她暴跳如雷。也怕她爬到灶台上去,窗户可是大开着的。爸爸用一根绳子穿进锁孔,再穿进一个孔里,捆起来。但捆得不太紧的话,小女儿一推,那条缝刚好够她钻进去。后来实在毫无办法,妹妹只好装了锁,爸妈的房间也顺便装了锁,我的锁孔一直用一块毛巾塞着。妹妹在厕所给她儿子洗衣,说这个鬼房子,一个烂门,看到都烦。厕所门全用黄胶纸贴过,边上用红白胶纸框了一下。我的门里面有段时间脱皮,一条一条的,女儿老去折断,后将那些皮弄掉了,一块门板三分之一的颜色与那三分之二的颜色不同;阳台和客厅间的门也如此,总之是难看至极。

妹妹的儿子回湖北得了结膜炎,发作眼睛红,深圳的夏天太热,妹妹想着装空调,为了我们都能享受到,买了个大空调装在客厅,这下可麻烦了,厕所门要关着,阳台门也要关着,做饭、收衣晾衣要去阳台,上个厕所,都要开门、关门。阳台门下的缝关不了,门与门框间有一条缝,为了少耗电,门框上钉了颗钉子,门把上挂根绳子可套在钉子上,这样也不太牢固,便在姨侄儿床栏上系根绳子挂在门把上,为了不留一丝缝隙,得把绳子往床栏右边捋才能达到紧致的效果。

厨房住人,在阳台做饭,洗手间洗菜切菜刷锅洗碗,地上难免油腻。妈妈说那厕所有油,有钱人的哪像这个样子?厨房用来住人,在阳台做饭,一切洗洗刷刷都在厕所里,有人上厕所,便洗不了菜洗不了碗。地面一天到晚拖,好像都拖不干净。妈妈说就是没有厨房,走来走去走得脏,还有厕所,不是就什么都倒那里面了。有人解大手,还得等臭味散尽再进去。洗手台用来刷衣刷鞋也用来洗菜切菜。为了省水,从来都是用桶将洗衣洗菜水储存起来,夏天只一晚就臭气扑鼻,想得戴个口罩来冲才行,不然这样可能对呼吸道不利。久而久之,脏水让桶上起了一层污垢,又得刷干净。两个女儿年幼,没让她们亲手用瓢舀水来冲厕所,想得改善,不让她们接触这些,想着就对爸妈又是一阵愧疚,怎么就没想过让他们不要接触这些?都怪自己无用啊!为了省水,拖地也用桶里装的洗衣服水,拖了地后闻到一股臭味,我觉得这样对呼吸道肯定不好,建议妈妈用干净水来拖。

厕所门把坏了,一直没有换,如果是冬天,关上一下子就被吹开,连上个厕所都提心吊胆,后来用一桶水抵住,有了女儿后,她们老爱推门,有时忘了或者懒得用水桶抵门,一下子就推开了,有时即使是用水桶抵着,也会慢慢推开。厕所里看得见小小的蚯蚓在爬,有时就在洗手盆里,真怕要洗的菜在那里放久了它爬进去。还有一种白色的不仔细看,以为是灯光反射到地面水上的光,要看好久直到看到它在爬,才确定是虫,我好怕这种虫有什么危害,有时桶放在洗手间里,我得收起来,怕它爬到桶上,再爬到衣服上,实在是怕它那么小,会钻进肉体里。前夫发现后,说不知是不是寄生虫。连阳台也发现了蚯蚓。

妹夫来时,我们的小冰箱放在电视柜右边地面上,他为了节约空间,在电视柜左边和墙边搭了块木板,将冰箱置于上面。去武汉参加完活动回来,看到厕所里拉了绳子,搞了两个铁钩,用来挂桶。阳台顶上拉了一条绳子,妈妈喜欢把衣服晾在围栏外面被太阳直晒,也省得水滴在阳台,后来妈妈又拉了一条绳子与原来的绳子并行,在外面晾晒脱了水份的衣服可以挪到这里来。也是为了节省空间。因四楼阳台有人浇花,老是滴水下来,妈妈只得在顶上铺一层纸,可还是无法杜绝那种现象。

到处是灰尘,几天不打扫,就铺了一层。我会边擦边说好多灰尘,妈妈说有钱人住的就是擦玻璃。

爬了铁仔山,下来经过固戍,看到像集装箱的房子,有个人在二楼,房间小,就在走廊的水龙头淘米,我说以前住宿舍想出来租房,租了房也住那么多人,想一家人住,一家人住不满足,嫌那房子烂。我看有位女子的博客,早知她有个女儿,快生二胎,一段时间再看,儿子早生了,都一岁四个月了。已买了房,照片上是设计的衣柜鞋柜,还有写着儿子和女儿的衣柜一样大,想必两个孩子都一人有个房间。一个写着:女儿的写字桌,一个是儿子的。她公公婆婆也买了一百四十平方的房子,将来留给她儿子。想着悲哀啊,还让女儿住这烂房子里,父母要给孩子创造一个好的环境。有时看着看着,心被刺痛,只好赶紧关了,不去看别人的生活。

面对无边无际的大海,心胸会变得开阔,但回到狭小逼仄的出租屋,又感觉透不过气来。有时出去参加文学活动,一般在文联、酒店,都是比较漂亮的场合,每次上楼梯,想到这烂房子,就有种深深的失落感。有时看着这烂房子,又乱,真想能发一笔横财,换一套好的房子。做梦都想住好的房子。

翠景花园,在楼下放眼望去,只有一两户的阳台上看得到花,由于房子老旧,墙上长了不少草,我说应该叫翠景草园。除妈妈厂搬走时捡的几盆芦荟,妹妹妹夫在铁仔山上摘了桅子花插在花盆里,还弄了一棵种在花盆里。文友还送了一盆明月草给我们,说它可以降血压,妈妈用明月草给爸爸煮了汤,我吃了一根,果真是血皮菜的味道。妈妈说那汤还多好喝,爸爸也说是。后来我们掐枝又种了几盆,既可观赏又可食的植物,我们自然喜爱有加。春节后爸妈抱回花盆,爸爸说是买的,我看是红菊,一看就是那些店铺外面摆的,弃之。多了两盆植物,爸爸说是玉兰花,如果是玉兰花就是黄桷兰。另一盆,我说是薄荷吗?爸爸说是。我们在铁仔山扯了一棵含羞草种在花盆里,没事就去逗它玩,为生活增加一丝情趣。拍纪录电影《我的诗篇》,导演吴飞跃还特意问我喜欢什么花,我说玫瑰,他买了玫瑰和其他盆栽放在我的床头柜和窗台上,翌日还见一卖花者挑一担盆栽来我们家,他们又选购了一批放在客厅窗台上。以前想着这烂房子放盆花也不是那么回事,经他们这样一打扮,觉得我的想法错误至极。为了拍庆祝我出散文集的镜头,还让爸妈妹妹在家里安了彩条,挂了气球,那一刻觉得这烂房子打扮一下也漂亮了许多,有惊艳之感。

钟幸芳大姐说门对门不好,爸妈的房间对着厨房,我的房间对着厕所,我的床头也没有顶着墙(也不知怎么设计的,墙角多出一个折形,床角被挡住,床头与墙壁留了至少十厘米的缝)表哥也曾说过我们这房子设计不好,他住在观澜,极力劝我们搬过去。2014年,表嫂说我们在这边没有上班,应该搬到他们那边去,可以互相照顾。表哥说舍不得搬,妈妈说哪舍不得?去年就是说搬家,姨爷就病了。爸爸说在蒋石找到一套新房子才五百块,表婶嫂姐姐说不一定要住新房子,住了两三年的也行,妈妈说有些新房还有毒气。妈妈去他们那边找没有两室一厅的,表哥说哪没有?但两室一厅的贵,为什么一定要两室一厅的呢?租两间挨着的不是一样吗?又便宜,两间才五百多。表嫂说换个环境对爸爸的病情有利。表嫂姐姐说我们住的房子对着下梯坎,财都下去了,人要往高处走,我说有人说门对门,她说厕所门对着房间门的。我说去年妹妹就说我们运气不好,可能与这房子有关,表哥说是。表婶姐姐说看到有房子跟我们说,妈妈说好,反正这个月房租还没交。我有所顾虑。表嫂说租两间,一敲门就行了。妈妈说现在年轻人都不喜欢和老人住在一起。我说我和爸爸要在这边看病,妈妈说等我生了再过去,爸爸要在这边拿药,表哥说那又要等一年。我想哪可能等那么久。表嫂说有时要迷信。我的文友加媒人也说我们家运气不好,提议搬个家。妹妹说我们住这里没有运气,不过,这里出了个“名人”。纪录电影《我的诗篇》、央视的《工人诗篇》、梨视频、微电影《亲爱的南方》都是在这套烂房子里拍摄,《人物》杂志和《中国青年报》、《南方周末》、《三联生活周刊》等报纸的记者和老家就业局局长带领一行人都曾踏过翠景花园6栋302的门槛。有一年打工文学论坛问我要了照片,做了个大大的宣传展板,与其他多位打工作者的挂在会场,我没有被邀请参加,有事前去,将那展板拿回家,当时陈再见觉得好笑。我拿回来后放在家里,只是自己一家人看,没想到后来拍摄《我的诗篇》、《工人诗篇》他们都给了特写,深圳工会来拍我的照片也专门拍了它。经过好长一段时间后,我还是感叹运气没到,要不怎会有好几次有好运将至,最后都成了泡影?我始终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孩子她爸将大女儿抢回去后,我们想另外搬房,去蟠龙居看,里面绿化很好,爸爸说房子好高朗。这里不用说都是居住的好环境,多数是别人买的,要租的话可能至少也要三四千一套,我们只能看看而已。妹妹说在网上找房,不用这种古老的方式。当我们再打算亲自出去找,爸爸说没找到还是住这里,好麻烦,还更贵,妹妹说她现在也没钱。

在阳台左边看下面,二楼阳台有个多出的平台,我说那个平台多好养花。妈妈说都是被那两口子骗的,住在那里,我问怎么骗?妈妈说他们说要搬走,一两年了都没搬,要出几百块钱的房租,还是说搬到上面去住。是这样的,二楼住着湖北安陆的两口子和四川营山的两口子,确切地说,是营山两口子中的男子的父母租下来的,让年轻小两口和湖北夫妻住,老两口住在五楼。老两口自己接活搞建筑,那男的以前是想着二楼的走廊可以放东西,湖北夫妻说他们要搬走,老两口想着他们走了他们可以搬下来住,哪知湖北夫妻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们每月白白出几百块房租。

这儿离机场不远,随时可听到飞机轰隆隆的声音,到阳台抬头就能看见飞机。在这房子里住得越久,失败感就越强,一个有本事有能力的人,早已搬了更好的房子,隔壁那一套房都不知换了几拨人。楼梯间又脏又臭,从前隔壁的一个女子一上楼梯就说好臭,捂着鼻子,不久就搬走了。502的小范是文友的朋友,她第一次来我们的租屋,我看外貌感觉不应该住这种农民房,通过聊天得知她和老公在科技园同一家公司上班。我们去她的租屋,东西很少,很整洁,他们那套房子是粉刷过的,比我们的要新。后来她老公的奶奶来小住,也经常光临我们的寒舍。后来还看到他们有一辆红轿车,妈妈说他们天天都开车去上班。她奶奶告诉我们小范老公有一万多块钱一个月,小范有七八千,小范的工资拿来开支,她老公的存来买房。他们在科技园那边买的房子两百多万,在这里住了没两年就搬走了。我们还是在这里继续忍受,与蚊子、蟑螂、老鼠同吃同住。从前怕蚊子的嗡嗡声吵得不能入睡,都是开灯睡觉,后来得知开灯睡觉对身体不好,真不知怎么办,关了灯吵得睡不着也是在熬夜啊。有时它们在墙上或枕头上,一打,尸体旁就一滩血。妈妈有时一两点还起来到客厅给姨侄儿打蚊子。蟑螂到处爬,一打开书柜门,就看到好多便便,用文件袋装好的书上也有便便和屎印,更别说那些摆在书柜里的书了,那是它们随意大小便的场所。我的刷牙杯子放在书柜最上层,它也经常爬到牙刷上去,许是因为上有甜味。有天早上听到有东西掉下来,知道是我口红在衣柜上面掉下来了,看到一个蟑螂在那里往下爬,晓得是它所为。晚上入睡后,感觉有蟑螂在爬,某天发现右手臂上有细细的伤口,知道是被它咬了。

云姐得知我这里老鼠多,送了我粘鼠板,放在房间里,有几次听见吱吱叫,原来是粘鼠成功,一条腿粘住就动弹不得。后来妈妈将粘住了老鼠的粘鼠板上的老鼠扔了,粘鼠板再继续放在角落里,还能粘住一只,她说早知这样,以前的都应不要扔。我睡在床上,老鼠都在我衣柜里打架,听说老鼠咬了衣服运气不好。爸妈回老家办事,可能是前几晚我忘了关门,老鼠进去肆意妄为,一进去便能闻到一大股尿味,发现床上还有它们吃剩的花生壳。爸妈要回来,妹妹进去收拾,说臭味在哪儿都不知道。有一晚我想还是不关灯,刚才看见有蚊子在飞,又想省电,享受在黑暗中的宁静,还是起来关了灯。好大一会儿,没有听见讨厌的嗡嗡声,想好舒服啊,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料过一会儿就听见老鼠吱吱叫,还跑到了我盖着被子的脚上,我嘘一声,它仓皇而跑,明显感觉到它有些重量。还是只得起来开了灯。刚开始以为只要关住爸妈的门就万事无忧了,但只要我晚上想进去拿东西,进去后仍能听到动静,白天也亲自看到小老鼠从门缝进去,爸妈床上有它们吃剩的花生壳。爸妈回来后老鼠吱吱叫,不是这晚听到爸爸就是那晚听到妈妈在嘘,嘘地赶,有一晚两点多还听见爸爸在赶,听见都难受,想要耽误他们睡觉。妈妈说有一晚两点多被老鼠吵醒就没再睡,后来一晚都没睡,爸爸叫她睡她的,管那么多干吗?哪知第二天晚上爸爸也因为老鼠一夜未眠,妈妈说,你还叫我不要管,你看要不要管?我说去买粘鼠板,妈妈说这边有人的蟑螂药老鼠药都在臣田买,爸爸说晚上就搞,妈妈说都还没买,我说买了晚上就可以搞。爸妈立即去臣田买,当晚作了布署。我还没睡,就听见我床头与墙缝之间有动静,还见一小老鼠跑进我衣柜下边,接着听到老鼠在我衣柜里跑动。真受不了它们,想一网打尽。爸爸起来上厕所,我说有老鼠,他说明天再弄。见一小老鼠在我床边跑到床头与墙之间,睡着了也听到那儿有动静,怕它爬上床,只好用被子把头裹起来。后来,粘鼠板发挥了它们的威力,爸妈高兴地说他们房间没有了。老鼠们一个个中招,总算是清静了。可没几天,它们又来打架、跑动。女儿的玩具掉落在地,我晚上必定要捡起来,生怕老鼠去爬。

闻到我房间有臭味,我以为是女儿吃苹果留下芯扔在地上腐烂了,找到了一个,扔进了垃圾桶。还是臭。妹妹在客厅望我房间说你那里面好臭,可能有死老鼠,有小娃儿(怕有细菌)。我进去将那粘鼠板上的凳子拿到客厅,小女儿过去,我说老鼠碰过的。我拿胶凳将粘鼠板拿出来放,走出客厅,大女儿打开灯,说妈妈,有只老鼠,小女儿也去看,我说有细菌,她们出去,我说真的有老鼠,要我来搞吗?妈妈呀!我拿两个胶袋去将它合上,放进垃圾桶,提垃圾下去,上来又拿凳子去扔。我跟妹妹说妈妈把板子放那凳子上,我前段时间想看,有个凳子,那天把板子扔了,没将凳子拿开,刚才拿开了就看到了老鼠,那天以为把苹果芯子拿出来就没事了,还是臭,妹妹说苹果芯子烂了没那么臭。

妹妹睡在床上,老鼠爬到床上去。妹妹说没衣服穿,全是臭的,我想可能是老鼠爬过。妹妹的“衣柜”是敞开式的,老鼠将衣服的帽子都咬破了。她找的工作需在那边住,床上为了防止老鼠去爬,会盖上一层布。

无意中发现老鼠在吃饭的椅子上爬,我怕有细菌,倒开水去烫。我早知老鼠会跳跃动作,不料有机会亲自见识。那晚都睡下了,听见客厅有声响,似是老鼠上了桌。我起来,没见它,应该是搞姨侄儿喝水的铝杯发出的声音。睡会儿,听见弄盘子的声音,起来,看见它在桌上,我嘘,它跳到电视柜上。我将桌子拉开一段距离,认为这样没事。一会儿又有声音,还有碰到盘子的声音。起来看盖碗的罩子松了,没有完全盖下去,盘子边沿露了出来。我用菜板压在罩子上,总算消停了。我知道桌子和电视柜挨着,老鼠能轻易上去,我经常在入睡前会把桌子拉开一段距离,哪怕没有放吃的也如此,怕它上去留下细菌。粘鼠板粘到一只老鼠,妈妈去拿时,它竟然咬了妈妈一口,我在网上查了必须得防疫针,妈妈说死就死,但她却及时去打了针。

妈妈从老家归来说看到这房子好窄,那些家家的房子都宽得很,还在城里买房,我说所以说阿彬(以前一贵州合租者)的姐姐来看到好笑,爸爸走向他房间,说别人来看到摆得那么乱才好笑。

妹妹手下的一个女孩一个人租的电梯房都是1800一个月。今年元旦节又涨三百元,房租为1400(每次听到“涨”字,心就收紧)。虽如此,妹妹仍拿她手下女孩的房租来比较,说我们这还是算便宜。

前夫的同学突然回了老家,让他帮忙把东西寄回去,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了。他说最主要是把那张床搬回来。2014年我生二胎坐月子得睡软一点的床,在二手店花260元买了个床垫,将木板床收了起来,将一部分板子垫在地上,上面放床垫。床垫垫上床单,躺在上面一动就乱了,后来买了床罩,能够固定,不会弄乱,但床垫太矮,三方都搭在地上,地上实在太脏,靠墙的两方只得扯了杂志垫着。要搬床回来,这床垫只好扔了。妈妈将床垫掀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好几块大小不一的床板,这根本不能叫作“床”。其后看到一群蟑螂东奔西窜,还有一大团纸巾被扯得乱七八糟,显然是老鼠所为,天,我完全是睡在垃圾堆里。前夫说床没靠着墙,才导致我们离婚,把床头调一下。以前床头在窗下,把它调到左边靠墙,也就是与窗户平行。左侧即以前的床头,同样无法靠墙,便有一条沟,这样床两边都是空的,只好睡中间。这床更高,床罩套上去,远离了地面,晚上睡觉更有安全感,想即使老鼠要爬来,耽误的时间也长一点。天气冷了,坐在电脑前冷,我都是在床上用电脑,曾看前夫二弟在床上用个小桌放手提电脑,我跟妈妈说买张小桌,她果然帮我买了。不料几天后就搬来了床,床尾与电脑桌距离之近,正好可以坐在床上用电脑。但这床高了一点,不习惯吊着腿,把腿放床上有点累,有时得蹲着。长此以往,对颈椎不利。以为妈妈买回的小桌无用,还是得把它放在床上来用电脑,以后夏天也同样得这样用。像东北人蜷缩在炕上。坐久了累,蹲一会儿又坐。以前坐椅子用电脑,怕坐久了不好,我会站起来打字,现在在床上用个小桌,绝无可能站着打字。某天妈妈看我这姿势,说以后背更驼,把床换回原来位置,马上就动手。

之前床与窗平行,小女儿爱趴在窗户边伸个头看外面,这样极其危险,万一一时大意一头栽下怎么办?虽然二楼有个平台,有可能会掉在那里,但谁知道有何种结果!每次我在她身边就先抓住再吆喝,她充耳不闻,我打几下屁股,她还是不理,我便往后拽,朝她吼:“你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你没看到很高吗?” 我曾跟前夫说不要把窗户打开,以免女儿掉下去,他说小孩是摔不到的,身子是软的,除非摔到头。夏天高温降临,晚上我让前夫将窗打开一点,他大打开,我说不要打那么开,万一姑娘在那里望,他说没那么傻,我说不是傻不傻,怕万一。平时左边和中间那扇窗我都紧闭,只打开右边那扇窗。

爸妈现在住的房间以前妹妹妹夫住,床也像我以前的床那样铺,后来他换成和我现在一样的方向,爸妈住后,大女儿倒没有担心过,小女儿实在调皮,加上窗户关不紧,一推就开,这可不得了,为了安全着想,爸妈买来一块铁网,让二房东装上,将窗户整个罩了起来,只留一小框可伸手开关窗。我这儿现在也实在危险,爸妈也让我去买铁网装上。有一次我走向客厅,听到响,想不是小女儿从窗口掉下了,没有动静,进房间看她还站在电脑桌上,我上床抱着她按在枕头上,无比庆幸而激动,说菡儿要听妈妈的话。早上,小女儿睡在里面,掉到墙与床的缝里了,我说女儿嘞,她迷糊中受了点惊吓,我将她拖起来,一会儿继续睡。大女儿睡着后也曾差点掉下去,她个大点,被夹在那儿就意识到了,爬了上来。

我们还搬来了两个衣柜和一个大冰箱和茶几,衣柜爸妈一个我一个。爸妈房间多加一个衣柜,看起来没那么凌乱了。我要换的衣柜因螺丝装在一小箱子里被人偷了,板子堆在客厅。只看到一张弄好的床,姨侄儿就进来“哦哟”了一声,妹妹说你这里搞好了就数你的房间最高档。爸妈房间刚开始将右门边的东西搬走,放下衣柜,后又和挨着另一堵墙的办公桌来了个掉换,我那一箱夏衣只好放我这边来。我的衣柜花一百元请店里的人来装,爸爸和妈妈将衣柜里的衣服玩具等拿出来扔床上,顶上的小东西用个袋子装好,妈妈和师傅将旧衣柜搬出去扔掉,新衣柜放旧衣柜的位置,我将堆在床上的衣服、帽子、围巾、被单床单枕头套分类放好、挂好,有点累,其他的第二天继续弄,那一箱夏衣放门后,床头柜退回靠墙。有天我回来看到客厅多了个矮柜,妈妈说是捡的。她将我那用了十年的床头柜换了,这柜子前面有两扇门,东西可放在里面关上门。妈妈还将我门后那一箱衣服放在了衣柜和墙的缝隙里,我的包挂在了墙钉上,我说那里老鼠爱爬上去,再说放门后又没挡住什么,我的包好放在上面。有一晚妈妈和妹妹来我房间参观,我笑说像新娘子,置办全套的家具,应该弄个红床单红被子。妈妈说那柜子爸爸要,妹妹说给爸爸噻,妈妈说这个不平,不好放杯子,妹妹摸下说是。我看有一杠一杠的凹槽。妹妹说我衣柜放那堵墙好一点,我没同意,有个白天我从外面回来,竟然看见衣柜真的挪了过来挨着我的床,那个装夏衣的箱子在门口,衣柜的右边放那几包乱东西,我表示不满,说床边肯定要有床头柜,衣柜放这边顶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打眼,我的门关不上,有时换衣可以打开衣柜门挡一下。妈妈又把衣柜挪了回去,床头柜放床边,那箱夏衣挪回门后。妈妈说这才像个家,换了床和衣柜,那个书柜要换,可惜上次那个小伙子的书柜要,我说他的比我的好吗?她说肯定比你这个好。 

我们租房一直是一张小方桌吃饭,前些年妹妹一家三口搬过来后,买了一张大方桌。今年妹妹打算买一套桌椅,我参加活动回来看到果然有了一套桌椅。妈妈说妹妹在网上看了一套,没想到回来看到说这套比她看的还漂亮。妈妈说有一个小伙子在搬东西,她帮他搬,就送了给她。她问他那个书柜要不要,他说要。她说如果他不要,就把我这个换了。

茶几下面用来放蒸架和菜篮等物,那儿老鼠也会爬,我说灶台上老鼠肯定会爬,锅铲不要放那里,妈妈说她从来不放,我发现了多次。晚上只得把锅反扣到煤气灶上。没有一个厨房如此烦恼。妈妈把消毒柜挪到客厅,大冰箱去了阳台原来放消毒柜的位置,才一天,在客厅看不到消毒柜了,原来是到阳台挨着大冰箱了,为了节约空间,只好让它侧着身子,拿碗筷不那么方便。

没几个月,妈妈还是等来了捡书柜的机会。7栋一楼有个养生馆,生意不行,老板搬到宝安公园附近去了,这儿的东西便落下了。有天早晨,妈妈说我搬了个书柜在楼下,我搬不上来,等下一起搬上来。我说不用搬,妈妈竟一个人去搬了上来。几天前就发现书下铺了一层便便,晚上也能看见大蟑螂在爬,关了灯后都能听见在爬。将我书柜的书先取下来,好多大蟑螂在爬,书上也有便印。书柜顶上也放了东西,我说灰尘好大,妈妈说我们不知吃了多少灰尘。妈妈把这个旧书柜搬到客厅,书柜下的地面好多垃圾。捡来的书柜用毛巾擦净。我门背后有个装衣服的纸箱,要把书柜挪到纸箱左边,妈妈说房子太窄了。妈妈又贴每一块层间的铝合金,说没有胶水,上次粘那个的多好。知要上玻璃。我问把玻璃下下来才搬上来的吗?妈妈说我弄的时候就掉了。然后又把玻璃上上去。妹妹进来嗯了一声,想是看到还可以。她说天底下只有妈妈才做得到这一点,我说你都做不到,妈妈说都是没用的。我说以前那个柜子弄回来我也在说,比扔了的好,东西都可以放进去。妈咪说全是旧家具,现在就你的房间最豪华。妹妹说我的房间脚都打不直,儿也在埋怨,又脏又吵,什么时候有自己的房子,可以把脚打直。妹妹说又有个书柜,别人不要,不实用,遇到一个作家,一个作家的妈看到了,这叫天时地利人和。妹妹说豪华衣柜豪华书柜,妈妈说现在不会钻“婆娘”(蟑螂)了。玻璃门关上,我的书们总算有了一个舒适安全的家。当晚,我看见蟑螂在书柜外面爬,有时气得飞来飞去。我们要拿东西,开了玻璃门也不是马上就关,我们就能看到它们又到书上去了。不知是别人用了的缘故还是妈妈搬动时受了影响,下层的一扇玻璃很快就松动,脱落,打碎。

衣柜用了一段时间,可能是衣服不是放得太好,还像有点缝,想老鼠是进不去的,不料却看到了蟑螂。有几天,我打开衣柜就能闻到一股臭味,猜是死了老鼠。右边下格的一个装衣服的袋子被咬烂了,一条短裙也咬烂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死在那里面一堆衣服里。妈妈说我衣柜里面(上格)一窝老鼠,衣服都洗了,出了一身汗,把菡儿的袄子的帽子咬烂了。于是在楼下抬头就能看到阳台外挂满了冬衣。

曾看到有人把租来的简陋的房子经过一番妆扮,焕然一新,说房子是租来的,生活不是租来的。结合拍纪录电影时妆扮后得出的感想,我想我们或许也可以把这套房子弄得更好看一点,比如花不溜秋的墙上可贴上上次在前夫同学家搬回的墙纸,窗边可挂一道珠帘。但想着只能打开一扇窗,本来就不是很明亮,估计珠帘一挡房间会更加黯淡,只得作罢。借用爸爸在央视采访时说的那句:你不管是租的还是买的,反正是一个家嘛!想如果有一天离开这套房子,不会是搬进豪宅吧?两年前灯光师说以后不用住这房子了。我们是为了发展搬到深圳的其他区还是外地,还是有了自己的房子?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这里拆迁了,我们不得不搬离。我曾梦见要搬走,内心有些不舍,还想着不能再在这周围玩了,心有点痛。

妈妈说一年房租都不得了,一月少二十,一年少两百块钱。爸爸说要交管理费,妈妈说不想交,哪跑得脱?爸爸说哪个依你想不想交。妈妈说交了一年,隔壁那个说没交,有她的名字,二妹听她的,我说哪有不交的?妈妈说又不是他们什么人,我说怎么交一年?妈妈说说了一年一交。以前管理处对我们来说形同虚设,我们觉得管理费简直是在白交。妹妹笑着说锦程的自行车在下面,他们可看着。

我们每天都是吃饭时间把饭桌拉到客厅床边,以便可以坐。有一天我在房间听见姨侄儿说小的,端饭,知他在阳台打了饭放在客厅窗台,小女儿去端不怕,爸爸说哪能叫小的端?我们全体笑。妈妈说还有个打饭窗口。怀二胎时我说这个房子又那么差,不然让他们帮我尽量找个在宝安的工作,就不用搬家,方便些,可这房子太差了,得病也跟环境有关。如今小女儿都快三岁了,还是在这儿。以前看到小双两口子住着出租屋,想我以后绝不能找个这样的,不料他们早已有房有车,我还是住在这烂房子里。妈妈说大女儿身上有红的,我说可能是那床垫有虫,都十几年了,妈妈说要换一个,我说我床上都有小虫,妹妹说所以说环境,我想这环境是要改变。

有时洗澡,想着煤气放在妹妹房间,我都有隐隐的担忧。妈妈说煤气在响,妹妹睡在里面危险,晚了你们都不要洗澡了。姨侄儿睡在客厅,我们洗了澡洗衣后出来将客厅地板弄得更湿,生怕对他身体不好。他在客厅有时睡不着,说害怕,还要妈妈陪着。女儿要吵,他上学得早睡,难免受到干扰。妹妹说她要是有钱,就应该带他单独去住,对他学习更有利。他快上初中了,作业会更多,连个写作业的地方都没有。妹妹说说到这些对孩子就亏欠得很,她想租个单间,可以放两张床。她还说我们一家人应该要五室一厅才住得下,爸妈一个房间,她一个房间,我一个房间,儿子一个房间,两个女儿一个房间。这些都只能是想象。我也在想两个女儿也没有真正做作业的地方,大女儿也快上小学了。

和文友聊天说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他说对这儿有感情了,我说只有厌恶,老鼠蟑螂蚊子多,他说那对小孩不好。那晚,大女儿说我睡不着啊,我说别滚来滚去,她说这屋里干净还差不多,我说为什么不干净?她说你看,那么乱,我说你听话,妈妈多赚钱,可以换个干净的地方住。有天我发现大女儿的一幅画,说这张画了几个人,妈妈说:“她说画一家人,画个大房子,住得舒舒服服。”想大女儿也向往大房子啊。有天晚上给大女儿洗澡,她说要是我们的房子很漂亮该多好,那么难看。

有天房东敲门进来,他说要搞一下那里,直奔阳台把二楼顶上盖的东西拆了,我说为什么要搞?他没回答。见外面有个人在拆。二楼的阳台似挂在空中,顶上直面天空。拆了后我们一低头就能看见阳台,还能透过围栏看到楼下地面,觉得有点恐怖。我马上提醒孩子们不能从这里掉东西下去,不然就捡不到了,另外,也容易砸到人。以前妈妈想着我们挂的衣服晾在绳子上会滴水,我们走动会把水带到房里,更加潮湿,她便把衣服挂在围栏外面,水滴顺着二楼顶上盖的东西滚落到一楼。多年来都见二楼的人把衣服和被子拿到一楼去晾,原来是他们的阳台被包起来了,此属无奈之举。现在空空如也,他们把衣服挂在顶上,我们的衣服再也不敢支出去,那样水就正好滴在他们的衣服上面。不料第二天下大雨,过后二楼的人马上又来铺上了尼龙袋,这下我们的衣服又可以支出去了。两天后,二楼的人又来把尼龙袋拆了,说消防队的说扔烟头会烧起来,要铺铁皮,我说那之前为什么要拆?他没回答。妈妈还是把衣服支出去。房东来,说让把上面的拆了,我说人家浇花老是滴水。他说下午来拆,爸爸不方便,妈妈也不好拆,他来帮忙拆。爸妈回来我告知,他们都说发神经。四楼的人养了花,一浇水老是滴水下来,阳台顶上妈妈花大力气用纸皮盖住。翌日一大早听妈妈在用四川话骂,说滴水,晾的衣服都打湿了。妈妈站在木梯上,在阳台靠墙壁处拉了一条绳来挂衣服。她说硬搞些麻烦事,累死了!第三天早上,妈妈叫四楼的阿姨下来看,她说你要早说嘛,我不养花了,养来没用!我感觉口是心非,养了多年,不可能因为我们就不养了。假装说妈妈不早说,这些年打了多少次招呼。没想到这次她还真说到做到。

第一次把顶上盖的东西拆了,我就在说我们的栏杆牢不牢固,叫女儿不要去那边上,妈妈看见了也会提醒,说那里危险。我还曾说发现在阳台做饭可能也不行,妈妈说可能没看见。万一发现不让我们在阳台做,该去哪里做?又不免担忧。

妈妈说那些人说要把二楼的围栏拆了,我想那围栏拆了那人家走在平台上不是要摔下去?妈妈说那些人为了得奖金,让人家如此麻烦。后来真的把围栏拆掉了,又安装上了,只不过是移进去了一点,和楼上的保持一致。然后,他们还刷了银色的漆。接下来,这两栋楼的围栏都刷了银色的漆。

2014年7月份电费涨了两毛。宝安划为关内,我是不希望这里划为市区,如此一来,我们的房租肯定要涨,而我们的生活一如从前。妈妈说就是关内的人来关外租房,房子就贵了,我说别人说的呀?妈妈嗯,市内的房子好贵,现在坐地铁又方便。

夏天来临,每个人每天都得洗澡,洗手间只有一个,一家七口人,要洗半天,妹妹说住多了人洗个澡也是麻烦事。通常是姨侄儿先洗,再两个女儿,接下来是妈妈给爸爸洗完她再洗,妹妹洗完我再洗。

整套房子破破旧旧,有时要拍个照,说连个拍照的地方都没有。现在我也不想有人来。文友来了,说我住得简陋。

                                                       13040字

                                                           2017

没写完,有点乱。要重写一篇《出租屋》。

作者简介:    

    邬霞,四川人,1982年出生,写小说散文诗歌,在《天涯》、《作品》、《诗刊》、《散文.海外版》、《广州文艺》等杂志发表文章。2014年参与拍摄纪录电影《我的诗篇》,2015年登上央视五一特别节目《工人诗篇》、凤凰卫视《冷暖人生》、《鲁豫有约》。曾获深圳网络文学拉力赛优秀奖,全国青年产业工人文学奖散文类提名奖,叶光荣诗歌奖提名奖等奖项。曾走上第18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的红毯。代表作为诗歌《吊带裙》。出版散文集《深圳纪事》、诗集《吊带裙》。现为自由撰稿人,梦想能立自己的服装品牌。

    诗集目前在当当、京东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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