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玉米地

作者简介

阿荣，文学爱好者，流浪于北京。

玉米地

我在远离故乡的北方，结识玉米地。

 

那是坚强的绿色挺立在田野，别于水乡的柔美，未有垂穗的丰收，只是一丛丛紧挨着，无声且骄傲。

 

我走近他。

 

“初时，我与野草柴丛无异。匍匐于大地，仰望着天与树，汲取着水和光。我曾想，我能否挣拥于泥土，立起枝芽俯视这慷慨包容的黄色；我能否展叶于天际，敞开怀抱与这片广袤无垠的蔚蓝相拥。”他向我回忆春日，且不带任何憧憬与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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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渐览这土地的全貌时，这世界像是转而经受另一个画家的描绘——我体会到自己潜力无限生机勃勃的绿色，我看清头顶渺远纯净的蓝，金黄的丝线嵌入我生命，叶片的脉络在激荡生命的乐章！”我却疑惑地望着他躯体上的伤疤。

 

他激动起来，“是的，土地的颜色也曾黯去，我曾在阴云下战栗，在风嗥中畏惧，我所汲取的水源也曾疯狂地想加害于我。我的叶片被啃噬殆尽，躯干也几近被掏空。” 

他顿了顿，“即使未曾见全生的荣耀，可我却也悉知死的深义”。

 

一阵风走过，摇晃间他轻抚淡色的须络——层叠的果皮，像是包裹着未来和希望。

“我孕育着太阳的果实”他笑道，“多少人曾想揭开他的面纱，却惧于这依然界定的未来。” 

“我知道。身下的土地终将皲裂，奔腾的河流也会干涸，我知道自己或现身于以往的神话中，或将载入他日的璀璨篇章。我会倒下，茎从底部折断，叶片焦黄蜷缩，我被赋予的生命点滴消逝。”

 

他越发平静，“我不为不确定的未来，也不为已成为历史的过去，我，可以给你希望，我可以……筑你梦想，我甚至……能赠予你果实……” 

话没说完，玉米地彻底荒芜，土地聚散成黄沙，飘散，零末。而我，也化作尘埃卷入这周遭万物，随风起起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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