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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丨郑伟:逐利短视致民办学校教师流动性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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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伟,教育学者,教育思想网观察员。长期徘徊于教育与学术之间。近十余年来出版有《教育苦思》、《疯人教育日记》、《教育生态学》、《重新发现教育》等书。

投资老板的财力雄厚程度不尽相同,各所民办学校(以下称“民校)的工资也不一样,这是教师流动的客观原因之一。一般来讲,民办学校的教师都很功利。他们没有进入公校,就是想在民校里多挣点钱。如果学校的工资待遇偏低,教师们便会开始往外流动。


站在教师的角度,不停地换学校似乎也可以接受。站在校方的角度上,若有教师离职,立即招聘一个,学校仍可照常运转。久而久之,校方开始以已为常,认为民校都是这样,没必要为此事操心。


在民校里,除了提供工资外,校方一般再也不愿意花钱了。食堂是否应再请一个厨师,把教师的伙食搞得再可口一点?是否可以出点经费,支持教研组开展教研活动?——教研活动不仅促进教学工作,也能在教师之间建立起一种情感纽带,强化教师的归属感。或者说,为了提升教师的专业化水平,是否花钱请人来培训一下,或把分批把教师送出去进修?能否出点给教师买几本书,积极倡导教师读书…….对于所有这些问题,老板们都会认为,这些事会花掉自己的钱。既然给了教师工资,我就没有理由再花钱了。与其说为教师花钱,毋宁将钱装入自己的口袋。


一些校长已意识到问题,但无奈老板死活不出钱,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校长也只好默认了,最终也只能站在老板的立场。


然而,对于民校而言,教师的流动性过大是致命的。众所周知,教师的流动性过大不利于文化沉淀。文化的形成都必须经过沉淀的过程。教师流动性过大,今年换一拨,明年换一茬,不利于文化的沉淀。一个教师刚适应新环境,或者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适应,又换了环境。新招教师干上一段时间,也可能会照样流失。如此一来,学校难以形成一种稳定的文化氛围。


教育本属文化领域。没有文化,教育也不可能成其为教育。一般来说,校园文化可以分为几个子文化,比如教师文化,学生文化等等。显然,教师文化在学校建设中占据着最高的地位。教师文化的缺失,会直接影响到学生文化。


校方必须明白,应试成绩是教学业绩,却不是教育。教学只是教育的手段,或者说,教学不是教育的全部。有了升学业绩,不代表学校的教育搞得好。因此,哪怕过大的教师流动性没有影响升学率,教师文化的缺失也会严重影响教育效果。校方可能认为,只要升学率很好,就可招到更多生源,也就可以赚到更多的钱。老板的眼中只有钱字,然而校长却应该懂教育,否则,也就根本不配为校长。


在此,笔者不揣浅陋,想再对某些民校的领导们扫盲一下:教学不等于教育。教学达到极限时,教育就不见了。


当然,教师的流动可能有多种原因。除了希望有更高薪酬外,缺乏归属感或安全感,生活上不太适应,精神上觉得压抑等也都是教师流失的重要原因。因此,让教师安居乐业,同时积极引领教师文化,为教师的专业化发展搭建平台,激发教师的精神追求,这些都有助于师资队伍的稳定。


校方可能认为,一个教师离职了,在网上挂个招聘启示即可,谈不上有什么成本。因此,教师要离职,那就随意请便吧。实际上,校方的这种思想暴露了校方领导的短视。


《财富》杂志曾经就离职成本作过研究,结论如下:

1)员工离职后,从找新人到顺利上手,替换成本高达离职员工薪水的1.5倍。如果离开的是管理人员,则代价更高。

2)离职成本大约是这位员工年工资的150%。

3)核心人才的流失,至少有2个月的招聘期、3个月的适应期,6个月的融入期;此外,还有相当于4个月工资的招聘费用,超过40%的失败率。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一个员工离职会引起大约3个员工产生离职的想法。照此来计算,如果员工离职率为10%,则有 30%的员工正在找工作;如果员工离职率为20%,则有60%的员工正在找工作。校方舍不得花钱,结果势必造成师资队伍的不稳定。老板表面上捂紧了一只口袋,然而更多的钱却从另一只口袋丢失了。假如每年教师的离职率达到30%,这所学校便离倒闭已不远了。


马云曾经说过,钱该是财务总监的事,企业总裁不能去想钱的事,而应该去想一些与钱无关的问题,比如经营理念、企业文化等。同样地,学校领导应该去思考校园文化、办学理念、品牌定位等问题,努力打造出一所具有文化内涵的高端学校,而不是去替代出纳或会计,把学校的腰包捂紧。


总的来说,由于民校校方的短视,我所见到的民校普遍只能勉强维持,谈不上什么高端学校。老板舍不得为教师花钱,并未真正节省多少,却促成了教师的流动。须知,一所高端学校必有深厚的文化底蕴,而文化积淀跟教师的流动性有着直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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