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认真、卖力气做事，都很辛苦，都有苦劳。但是，如果当一个人做完事之后，得到的评价语是——只有苦劳。
这是啥意思？言外之意就是没有功劳，做了无用功。
如果当局者不迷，旁观者也清，这也罢了，权当用经历当教材，下不为例。可实际上偏偏有当局者迷和旁观者挑事，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我做了几十年的学校管理，不管是当事人用这话给自己的错误做解释，还是旁观者为其开脱，反正这句话我最不喜欢听了，因为没劲。
今天说到这句话，是源于布朗幼教高慧敏园长，她说：“没功劳就没有资格讲苦劳”。这定义太准了，直接点到了穴位，说的好。
由此，也引起我早年记忆中一个不能忘记的片段。
大约是读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全国掀起了学雷锋做好事的浪潮。那天，我和几个同学放学回家的路上，发现一人拉着一手推车煤。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学雷锋！接下来，我们一拥而上去帮人推车，结果，把车推到路边的沟里了。
惹事后我们也看出来错在哪里了，因为这车在下坡路上，拉车的人正用脚搓着地刹车的时候，我们从后面一起发力了，你说咋能不掉沟里。等车主人骂我们捣乱的时候，我们很委屈，还小声说：我们就想着学雷锋呢。弄得那人哭笑不得，说：人家雷锋净做好事，你们整的是啥事呀！
那年我们太小，还不知道有“没功劳还有苦劳”这话，也没听说过有“好心办坏事”的说法，更不懂啥叫“出发点是好地”，否则，一定会好好为自己的苦劳来一番辩解。
这件事给我留下的印象极深，以至于后来我在管理中会经常提醒大家，无论做啥，不管大事小事，第一条是把事做对，然后才有做好这一说。否则，方向都错了，干劲有啥用？！甚至，在方向错了的前提下，干劲越大效果越差。
说到这，又想起一件事，有一次我去一所幼儿园，园长带我走到一个班级时，跟我介绍一名正在给孩子们洗衣服的优秀保育员。我问：你在洗啥？她笑着说：这帮孩子刚上完美术课，弄得小围裙都脏了，我赶紧洗洗。
后来，在园长室我单独问园长：那位洗衣服的是保育员还是保姆？（我明知故问）园长说：是保育员老师。我说：我只看出来“保”了，没看出来“育”。这话让园长陷入沉思，等我下文。
我说：其实，当下做为好一些的保姆都要懂点教育，更何况在幼儿园里的保育员，所以，尽管这位保育员老师很辛苦，很有苦劳，但我认为她在给孩子们洗小围裙这件事，属于只有苦劳、没有功劳。因为，她的努力方向错了，她的责任应该是利用洗小围裙来做教育，来教会孩子们讲卫生，教会孩子们洗衣服的技术，教会他们能自己做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做的态度。
再后来，我还从生活教育的理论上解释说：谁也没有权力拒绝儿童走进生活，尤其是幼儿园老师，如果把幼儿困在课堂中，不带着他们去生活中体验成长就是假教育。当然，还包括对儿童的商业性质的服务，做的越到位可能越有问题，因为把教育弄丢了。
把事做对，再谈做好，尤其是管理者更是如此，首先去想想做的对不对，再去琢磨怎样才能做的好。前些年，在国家教育行政学院，我受邀给校长们讲领导力课题。那次，我本着“先把事做对”的思路，备了一个“校长的非个性化领导力”的讲题，而不是基于做“好校长”的目标，讲管理能力和素养修炼等话题。
那次我的副标题也极简，是“校长管什么？”直接提出“管方向、管课程、管团建、管制度、管调控”。特别是对于新入道的校长，在我看来就是先把事做对，这是关键，至少，把事做对就不会犯方向性的错误，不会劳而无功，也不会在特别努力的工作投入下，还干错了。
最后，只有苦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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