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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这次休假是从医生那里拿药开始的。
虽然分化不过两年有余，但药物对他的调剂作用已经不明显了。
据医生说可能跟他的分化时间较晚，或者父母的遗传基因有关。
“当然，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尽快找个稳定的对象。看你的年纪也差不多了，长得也不错，应该不成问题吧？”
医生拿着他的体检报告，眼睛盯着他上下扫视了两圈。突然道：“挺好看的小伙子，是混血吗？我侄女今年和你差不多的年纪——”
“啊……那个、不是……”降谷零有些尴尬的耸了耸眉，“谢谢您，但我的职业多少有些限制……暂时没有那个想法。”
医生看了眼他的医保类型，是公职人员。从身体数据上看，肌肉密度比普通人高出很多，看起来从事的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工作。
医生沉吟了片刻说，“那多吃点青豆吧，能合成五羟色胺，会很快乐。”
随后也不再废话，动作利索的给他换了另一种辅助性的药物。副作用是吃完比较容易亢奋，可能会出现失眠、心率不齐等状况，但具体情况还得因人而异。
降谷零跟医生道了谢，一出门就收到一条消息
「我的毕业礼物呢\ _ / ？」
降谷零下意识勾了勾嘴角，指尖飞快的在屏幕上跳动
「半小时后下楼」
准备发送的时候，降谷零顿了一下，又在末尾补了一个「 (/ω·＼) 」。
发完消息后，降谷零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跟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放在一起，随后发动车子，开入了初春有些刺骨的晚风中。
工藤新一今年就从小学毕业了，马上要成为国中生。赶巧安室透的卧底培训课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再过阵子就要去接触一个跨国犯罪组织。
从此之后为了安全，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跟工藤新一常见面。
所以工藤新一从上上个月就开始念叨着要他安排时间，两人一起吃个饭。
车子刚开入工藤宅的巷子，降谷零就看到一个身影站在不远处踢踢踏踏，身材看起来长高了些。
他把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解了锁，很快车门就被一把拉开了，一个裹着白卫衣的身影钻进来，带着微哑的鼻音抱怨道：“好慢啊你——”
降谷零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时间，距离他说的半小时还有五分钟，也不知是哪个没耐心的小鬼先溜下来了。
降谷零把车往前开了一点儿，停在路边，转过身道，“让我看一下——”说完就用双手捧住了工藤新一的脸。
工藤新一愣了愣，念叨了句：“你做什么啊……”
但还是很乖的把下巴搁在降谷零的手心里，抬着眼睛跟他大眼对小眼。
工藤新一真的长大了不少，身型渐渐从孩童蜕变，有了一点少年的模样。
四肢抽长了许多，但脸上还挂着一点肉，嘴角、轮廓、脸颊上的线条饱满而柔软，像是未褪尽的婴儿肥。充满了少年独特的俊俏感。
降谷零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儿，像是要把他的样子烙印进脑海里似的，直盯的工藤新一都有些脸热，匆匆移开视线，故作不耐烦道：
“你、看够了没有……？”
降谷零笑眯眯的嗯了一声，探过身去，与工藤新一额头相抵，道：“我很想你哦。”
工藤新一听到后，眼睛微微放大了一瞬，抿了两下嘴唇说：“其实，我——”
降谷零却忽然放开了他的脸颊，转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熟悉的香味涌上来，把工藤新一未出口的话又淹了回去。
“晚上想吃什么？”降谷零开着车兴致盎然的问。
“我们去百货超市吧，我想吃你做的饭，之前不是说跟警校的朋友学了一手吗？”
工藤新一边说着边拆礼物。这玩意儿他一上车就看到了，摆明了是降谷零给他准备的，他也懒得客气。
工藤新一拆开之后，发现是一部新手机，兴奋的吹了声口哨。然后假装不好意思的问：“这是送给我的吗？”
“我说不是你会还给我吗？”降谷零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打了个转向。
“大概率不会。”工藤新一神色正经道，“我都拆了，得对它负责。”
降谷零给他逗得笑了两声，说：“嗯，那你负责吧……本来就是你的。”
工藤新一嘿嘿笑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次是真不大好意思的嘀咕了句：“谢谢你啊……零——哥——哥。”
降谷零啊啦了一声，调侃道，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
工藤新一立刻抽出卡针，把新手机换上了，当场展示了下不客气的那一面。
手机上还有个挂饰，是颗小小的足球，工藤新一捏着玩了玩。就听到旁边说，“跟我的是一对哦。”
他抬起头，看到降谷零掏出一个同款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只不过挂饰上坠着的是一只小狗。
“为什么你的是小狗，我的是足球？这样根本看不出来是一对吧？”工藤新一抬手戳了戳降谷零手机上挂着的柴犬脑袋。
“因为小狗喜欢追着足球跑？”降谷零信口胡诌了一句，“再说，连挂坠都一样了该怎么区分是谁的手机啊。”
“嘛，也有道理。”
工藤新一低头开始摆弄新手机，往里面倒通讯录，他这么鼓捣了一路，等车停进地下车场才反应过来。
“到了？”工藤新一懵懵的抬起了头。
降谷零嗯了声，顺手把工藤新一卫衣上的帽子掀起来给他戴上了，
“下车了”降谷零打开车门，修长挺拔的身子立在冷风里，声音被吹的很散，工藤新一看着他愣了愣，忽然很想抱他一下。
降谷零推着购物车，看了看里面自带的儿童坐椅，又看了看工藤新一，眼神里颇有些可惜的意思。
工藤新一挑了挑眉梢说，你想都别想。
降谷零耸起眉毛，委屈的欸了一声，道：“……你小时候明明很喜欢坐进来的。”
“那是我小时候迫于强权、力量弱小、反抗不能。”工藤新一转过身子向前走，道：“我看明明是你喜欢坐进——喂！降谷零！”
工藤新一感觉腰上环住了一股力道，接着双腿就不由自主的离地了。工藤新一本能的抓紧了腰上的手，下一秒他就被放进了购物车里。
“你好幼稚……”
工藤新一坐在购物车里，一脸无奈的瞪着笑眯眯的降谷零。
“是新一不像个小孩吧”降谷零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刘海，道“你不喜欢的话，现在也可以自己跳出来了吧。”
“不，我改变主意了。”工藤新一顺势在购物车里躺下，放不下的长腿就翘起来，一副大爷的躺姿。“……降谷先生，开车吧。”
年纪轻轻就入职警察厅警备局成为警部、被看作警界新星的降谷零，笑着俯下身，凑到工藤新一耳边说，“那要坐稳咯，王子殿下——”
工藤新一的耳尖一热，胡乱嗯了两声，直到身下的购物车被推动了，才觉得心里那瞬间的紧迫放松了些。
降谷零推着他，边走边挑选，不知不觉就在他身边堆满了食物，大部分都是他喜欢吃的。毕竟降谷零就算回来，也只是住很短暂的一阵子，之后就又要回到警察厅，留太多东西在家里也只会放过保质期。
工藤新一边想着，一边仰头看向降谷零。
这个人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虽然住着那么大的宅子，却好像从不快乐，一副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对于幼年时期的工藤新一来说，降谷零家那个大到离谱的宅邸和他本人，都充满着神秘的气息，吸引着侦探的本能探索靠近。
也许是因为初遇时，降谷零无意中伤到了他，心中有愧，所以才对他一直很优待。
可工藤新一不得不承认，他享受这份优待。
他喜欢降谷零总是一副认真听取他想法的样子，这也是他遇到的第一个，除了爸妈以外，那么尊重他在想什么的人。
他也喜欢降谷零总是平等的对待他，带他去各种他想要去的地方，经历那些冒险刺激的体验。
有时候工藤新一甚至会觉得自己有些痴迷了，不知道是对跟降谷零相处的时光，还是对这个人。
工藤新一很清楚成年人对于未成年人来说，本身就带有一种诱惑性。
不平等的经历、社会地位、想法观念等等，都会对未成年人造成一种吸引力，有些类似于慕强的心理。
但这种吸引力大多是由信息不对等和年龄差造成的，只要这些未成年人也长大了，就会知道，都是扯淡。
可工藤新一偏偏越长大，越觉得降谷零对他的吸引力与日俱增。
他身上那些不安分的气息，像一个行走在钢丝绳上的人，在安全和危险的两头摇摆不定。
越是天真越是冰冷，越是危险却越是在示弱。
让人忍不住想要拨开那层漂亮的外壳，看看里面的灵魂究竟是什么样子。
而且讲真的——
工藤新一在购物车里望着降谷零的脸，无奈的撇撇嘴，他是不是越长越好看了啊……
从超市出来时，天色已经晚了。
降谷零担心工藤新一饿着（刚才在超市里就有点蔫），车开得像起飞。
到家后，他让工藤新一从车斗里拿上钥匙先去开门，自己则去车后座提两大袋东西。
工藤新一打开车斗时，发现里面不仅有钥匙，还有几盒药和诊断手册。于是他非常顺手的塞进怀里，一并拿了出去。
“你换药了？”酒足饭饱的工藤新一躺在降谷零的床上翻着那本诊疗手册。
降谷零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靠过来，从工藤新一手里抽走诊疗手册，扔到一边，才嗯了声。
“这次跟以前用的药不一样，是出现什么新问题了吗？”工藤新一皱着眉，拽住了降谷零的衣角。
“没有哦，只是以前的有了抗药性，才换了这一种。”
降谷零安抚性的拍了拍工藤新一的头，“不用担心，而且我的易感期还有好几个月才会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小朋友该洗澡睡觉了。”
“我知道啊，是7月13号左右吧”工藤新一拉开降谷零的手，认真道：“而且我不是小朋友，我马上就要成为国中生了！”
降谷零眨巴了两下眼，他真没想到工藤新一会细心到帮他算清楚日期，再开口时，声音不由得放柔了一点，道：“啊……那国中生该去洗澡了。”
“我知道啦……！”
工藤新一对他这种想要蒙混过关的态度很是不满，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去今天买回来的东西里找毛巾时，把购物袋弄的哗啦哗啦响，然后又踢踢踏踏的往浴室走。
降谷零看着直想笑，但还是忍住了，等工藤新一快要踏进浴室时才说，“新一，谢谢你关心我，我很开心。”
工藤新一在原地站着没有回头，把毛巾在手心里攥紧了又松开，才从嘴唇里磨出一句白痴。
降谷零听完又展开唇角，安静的笑了笑。
在降谷零心里，工藤新一其实是个很模糊的身份。
邻居家聪明过头的孩子、小小的侦探、需要保护好的人、他的陪伴者……甚至标记未遂的对象。
降谷零一直很少会思考他和工藤新一之间的关系。只是有时候会突然很想他，没有缘由的，某一天睁开眼就只想做一件事，去见他。
就像今天他在车里给工藤新一的那个拥抱，他不知道想了多久，但真的搂住工藤新一时，触碰到他的体温和呼吸时那种感觉，比所有的想象加起来都要好。
工藤新一还是他的安眠药，降谷零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睡得很快。
少年过高的体温和未褪尽的奶气，都是最好的助眠氛围。
但今天降谷零却睡得没那么安稳，主要是工藤新一睡得不安慰，后半夜时，突然开始翻来覆去。
降谷零迷迷糊糊的伸手把他捞进怀里，嗓音沙哑的问：“……怎么了？”
工藤新一瞬间就不动了，嘀嘀咕咕了一句没事。
可当降谷零又快睡着时，工藤新一又动了，脑袋钻进被子里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降谷零这下完全清醒了，掀开被子问，“你到底怎么了？”
被子里工藤新一的表情充满惊惧，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他，嘴唇翕动，像只被吓懵了的小松鼠。
降谷零伸手摸了摸他的背，柔声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工藤新一瞪着眼，盯了他好一会儿，才带着浓厚的鼻音说，“哥……我好像、把裤子弄湿了……”
这话一说完，眼泪下一秒就好像要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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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根本没坚持多久，就被这么一番作弄给掏空了积蓄。
工藤新一低低的叫了声，他把自己的脸埋进降谷零的衣服里逃避现实。
感受着降谷零用柔软的纸巾，帮他一点一点擦净了流出的东西，然后换掉湿答答的衣物，把被子重新盖到了他身上。
有了被子的遮挡，工藤新一才像重新裹了层遮羞布。他闷闷的把头从降谷零怀里抬起来，看到那双漂亮的下垂眼，正充满温柔和理解的望着他。
“我的新一长大了哦。”降谷零用那种哄小孩似的语气说道，然后低下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下。
工藤新一平日里并不喜欢被当成小孩对待，但降谷零的举动毫无疑问的治愈了他，让他一瞬间放下了羞耻，释怀了自己犯下的一切。
工藤新一看着那双墨蓝色的眼睛，挂着温和笑意的嘴唇，忽然头脑一热，仰起脸来凑到降谷零嘴角亲了下。
他还是太胆小了，不敢触碰太多，但只这一下，也让他心跳快的像要昏去。
工藤新一亲完便立刻把脸蒙进了被子里，在一片静谧中听着擂鼓般的心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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