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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建军节专刊:小说】孙立清 | 豹子头团长

 

  豹子头团长

                                                                 孙立清(黑龙江鸡东)

陆军118352团复转军人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就是每隔五年全团要在八一建军节期间举行战友聚会。问题是每个复转军人到地方后,各自组成了家,为了生活所忙碌,有的工作岗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可替换。但是不管什么理由,必须回炉“352团”过火一下,不然丢掉352团的霸气,这就是团长豹子头的决定。

豹子头是谁?豹子头是352团第十二任团长。豹子头原名鲍文会,他总怪爹妈给他起了个软绵绵的名字,在全团他扬言谁再管他叫鲍文会,就罚他一百个腹卧撑。除了正规场合他签上鲍文会,一般时候,都是签上豹子。他说豹子是山林中最烈性的猛曽,作为军人,要有豹子那种勇猛、野劲、硬狠。由于争胜好强,比武训练样样争先,从班长到排长,再到连长,一直是全团楷模。到了团长位置,他带出的352团是全军区有名的豹子团,司令员对他这个豹子团连连夸赞。

话说原老三营营长王三子女儿结婚,原三营的战友纷纷前来向老营长贺喜,当然这种场合也落不下已经转业的豹子头。本来挺喜庆的日子生生被豹子头给搅活黄了,原来王老三的女儿嫁给日本人当儿媳妇。王老三女儿在中日企业当高管,自然和日方董事公子结成喜缘,双方父母都很满意,赞同儿女这桩中日婚姻,选定了吉日时辰,通告了亲友,当然落不下老三营的战友,不少战友前来捧场祝贺。王老三两年前得了重症脑梗,留下半瘫后遗症,不能行走只能靠轮椅代步。

豹子头来到后,闻知王老三的女儿娟娟嫁给了日本人,当场怒气冲天来到王老三跟前,把他扯下轮椅一连串的咆哮:给352团丢脸!怎么对得起手下的老兵!中国没小伙子啦!你非找个日本人给你当姑爷!

王老三被他训斥的面红耳赤,无言以对。王老三是个开通的人,面对女儿自愿选择的婚事,他不能干涉太多。未来的日本女婿也很懂事,礼貌,对女儿关爱有加,两个人结合到一起,彼此间的感情最重要。人类的现代生活观念,婚姻早已经冲破国界了。但是豹子不行,他不答应。

豹子头训斥完后,站在高处,喊了一声:352团的老兵请注意喽,大家同我一起唱一首歌!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一齐唱——”随后强有力的拍节随着他的臂摇唱起来。

立时,一曲豪迈有力的《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歌声在大厅响彻云霄,震憾着婚礼现场,也震憾着那位还没来得及拜亲的日本新郎。他的汉语基础很好,他听得懂那个怒不可竭的老头咆哮的训斥,他往常研究过中国和日本的历史,知道日本军国主义曾经给中国人民造成的伤害,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他在中国,极力为中国的企事尽心尽力,极力修补日本当年给中国人民造成的伤害。他爱中国,也爱中国人民,正因此赢得了王家女儿的芳心,两人也因此结成姻缘。没想到遇到了极愤的中国老兵。

老三营的老兵们,虽然没有了军装在身,没有了当年队伍那齐刷刷修长的个头,现在已经是高矮胖瘦不一,更多的体肥宽大,但在歌声里,还能感觉出他们内心的整齐。那铿锵有力的唱腔,那震撼人心的喊杀声,委实让那位还没拜亲的日本女婿感受到先辈们在中国的惨运。他知道,就凭这歌声就会把侵略者揉碎,嚼烂。他身陷其境地感悟到,先辈们在侵华战争中,遇到了什么样的军队。

从那位来势凶猛的老头把他岳父从轮椅上拎起来,到愤怒的喝斥,这位听懂了中国话的日本姑爷早就躲在闺房床底下,不敢动弹,他只能用耳朵听着外面的质问和震耳欲裂的歌声。当然风靡中国大地的,老少皆欢的抗战热播剧《亮剑》,这位日本姑爷也很喜欢,从今天现场的气氛上,他感觉到中国亮剑精神的延续和传承。

无奈,娟娟穿着婚纱来到豹子头大爷面前,跪下,还求大爷开恩准他与日本人松木成亲。还没等跪下,就被豹子大爷拉起来:“干什么,给那个小日本人求情?没门,姑娘,把日本人辞了,咱不找日本人,回头我给你找中国小伙子。虽说这事豹大爷给你搅活黄了,你放心,你的事大爷包下了,准给你挑个你相中满意的丈夫。”

娟娟听到这哭笑不得,俩人相亲相恋哪是由别人包办组成的,都是在接触了解加深感情,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但是面对仇视日本人的豹子大爷,娟娟也无言所能,只能默默点头,想且过今天这个场面。

王老三坐着轮椅出来了,老三营老兵们,抱着拳:“三营的战友们,都怪我立场不坚定,没有坚定原则。”

最终这场婚礼终于被豹头搅黄。豹子说,这顿婚礼操持的宴席他包了,来宾在场的亲友该吃吃,该喝喝,完事他委托几个老兵企业家把这顿酒款结了。

那个日本人松木赶紧趁着人们都去喝酒谈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事,混进公司亲友堆里,指派公司一个副手开车把他送走。松木在车上给娟娟发了一条短信:忘掉我吧,不怪这老头,咱俩的缘份是被侵华的历史给拆散的,祝你安好。

一场婚礼席宴改成战友聚会大餐,战友们相互敬着酒,说着祝福发财的话,勾通着商业信息,谈论着钓鱼岛中日争端和亮剑精神,也安排了过后让老营长王三子去北京康复中心治疗,这些事,都由豹子头安排具体人落实,一切费用当然不成问题。

老团长豹子头那年参加军里组成的红蓝军对抗军事演习,这次演习是由354团和352团组成红蓝对抗演习。军区和军区辖属各集团军首长也来现场观摩,主观台座落在720高地上,在这个地势上,观摩员可以俯瞰演习场的一切。为演习顺利完成,导演组事先编好了对抗实施方案。师首长开赛前专门叮嘱豹子,要遵守演习规则,协助导演组按照计划大纲把对抗赛顺利完成。其实师长担心这么大的场面,军区领导,各集团军都来观摩,一旦失控,给军首长丢人现眼,影响军里的名誉。豹子头频频点头遵守,演习开始,豹子就不按导演组规定进行对抗,利用小分队开始了偷袭、穿插、阻截等战术手段和集中优势兵力与红军进行主攻方向的较杀,弄得红军措手不及,在军区首长和各集团军面前很狼狈。在豹子头命令特务连实施偷袭和穿插时,团参谋长就感觉到团长已经跳开演习大纲,要独断进行偷袭和拦截战术实施,好心提醒他不按演习大纲布置,会受到处分的。豹子头不听参谋的劝告,说战场上没有大纲,一切按侦察获得的情况具体实施。参谋长说,这样布置红军很难取胜。豹子头激了:“他胜了,我咋办?352从来没有输过!”

是的,352团是解放战争第四野战军王牌第40军大功团,是当年旋风司令韩先楚带出来的部队,三下江南四保临江,攻锦州克义县,战辽西生俘廖耀湘,在进军中南战役中,连战湘赣、衡宝、广西,建功赫赫,352团哪样不走在全军前锋,团荣誉室里摆着第一个抢占海南岛的大功团,从此352有了集团信仰,有一种信念就是在任何环境下都不能丢352团的脸。他们把大功352团的勇猛荣誉代代相传。

团参谋长怕豹子把事惹大了,把豹子头改变演习方案的事向团政委汇报,当政委了解到豹子头的意图时,完全支持豹子头的决定,说战场上就该这么演习,哪有事先编排红方必须取胜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参谋长说,这样搞会让军师首长很难堪,日后会被处理的。政委说:“如果上面处理,我和豹子共同担当。好嘛,通过这样一次揭露,兴许为我军日后真正按战场变化演习趟开一条血路,这样就是被撤职也值!”

352团军政两位首长意见一致统一,演习的场面可想而知,红军的地空直升机还没等起飞实施突击,就被豹子派出三十多人的武装人员控制,导演组连续呼喊地空直升机出发,也不见直升机升空。空中飘浮船里的摄像头,看到了豹子团地面实施的画面,导演组傻了,知道豹子没按常规进行,赶紧报告军长和师长。军长和师长闻讯来到作战指挥室的监控大画面前,他们紧张地盯住大屏幕,针对豹子部队实施动向,做出应对调动和布署。

但为时已晚,豹子头率领蓝军352团采取了大面积反攻,还在待命出发的红军主力团,他们集中了装甲坦克和自行火炮战车等重型装备,相当一个师的兵力配置,由于地空营的第一波还没出现,他们按照演习大纲原守待命,就已经被蓝军团团包围。

演习结束后,红军演习方要向观摩首长汇报他们所取得的战捷报告,然而一切都被豹子打破,这篇经军师首长阅审的胜捷讲话稿没了派场。这场演习,迎来了军区首长和各集团军首长的掌声,他们通过高地观摩,知道这个军是以实战目地进行战术演习,而不是摆花架子。演习结束后,军区司令给予这个军高度赞扬,对于这样的演习给予肯定,要求往后各集团军演习,都要向该军学习,要着眼战场,实施真正对抗,这样才能练兵取胜。

虽然豹子头破常规的对抗演习得到军区首长的肯定,但他的不服从师长的安排和对抗导演组的预先设定安排,还是引起军师首长的不满,这是不执行命令,擅自改动上级命令的违规条例行为。师领导讲话水平很高,开头肯定了豹子的机动灵活战术布署,但针对他在战场指挥上,擅自违背上级指示命令,仍然要以军人违抗命令处罚,全师各团长都以豹子为诫,各团长集中整顿并作了表态发言。

352团由此更加形成以豹子头为核心的凝聚力,然而,豹子被处理转业复员回家,他不计个人得失服从命令打起背包,向他钟爱的军营敬了一个肃穆的军礼,转身离去。也正因豹子头被解职转业回家,惹动了352团过激的愤然,最后被政委劝说压制下去。

随后,军区首长召开会议决定,在全军区进行红蓝对抗演习,并在军区建制里单独组建专业蓝军队伍,向各集团军红军实施对抗,破格提拨豹子任这个蓝军的1号首长,正师职干部,当调令下达到该师后,方知拟任人早已转业回家。

作家档案

孙立清,笔名啸风,为事低调勤于笔耕。下过乡当过兵,有过林业工人、养路工人、交通征费,交通警察和狱警等职业经历。多年热衷于影视剧本的创作,其中剧本《风雪大荒原》(合作),改编小说出版发行,剧本《莽林红杉》被北京某影视公司收购,剧本《大弯垄》、《莽野啸风》尚在修改中,小说有《泣泪的紫罗兰》、《暗杀进行时》,《穆棱河的水双叶山的花》、《红灯记前传》和报告文学《南方人北方汉》(合作)等。近几年又在探索微电影的制作,其中编剧和导演的微电影《二两粮》、《红灯面前》、《坐标》、《又到换届选举时》均获好评。

【在线编辑:林兆丰】

顾问:孙文斌 沈晓密  秦 萌 郭亚楠 鄂俊光 于浩  白雪 张磊晶

主编:瑞雪   13115477919     制作:腊梅 150457867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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