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小粟（黑龙江密山）
中央大街
辨不清方向，在路的这边望人流熙攘
在路的那边望依然熙熙攘攘
而爱人，我望着你的时候，夜色刚刚升起
你的眼睛里闪着路灯的黄光
我们牵着手慢慢地从一个方向去另外一个方向
在历史的石街上看铺地的石头慢慢磨平
各式各样的鞋底一遍遍发着相同的回声
你问我踩疼了吗？我无法责问石头，只揉着自己的脚
站在马迭尔大楼下面的人群里
仰望一张白人的面孔被风刮得或许是被自己的音乐陶醉得
面目绯红
管风琴不停地张开又合上，张开又合上
我相信每一个音符想要表达的都是异域风情
爱人你不要吝啬
进入每个商店，这些欧式的老房子里的货品
一定都带着历史的音容
马迭尔老冰棍在你的嘴角开出白色的小花儿
大列巴让人想起金黄的麦田翻滚不息
红肠堆出的小山下像压了一头肥肥的小猪
松花江的风送来合唱团老人们的歌声
此刻的夜晚让我心生贪恋
在熙攘的人群里你只有我，我只有你
其他与我们无关
我喜欢你的手握着我的手
从一个商店走到另外一个商店
历史上蜂拥而来的商人们用金钱打造的王国里
此刻只有你我
爱人我想
你驾着俄罗斯的马车
我穿上欧式的长裙
一下穿越到那个时代
无人知晓
爱人，你是否觉得这样很幸福也很心惊
索非亚教堂
一次次乘车经过这里
暗红与墨绿互相衬托的模样
在思维的画布上凝固
白色的鸽群
写意地散布在教堂各处
某一天他们集体煽动翅膀冲破宁静
在蓝天里留下怀旧的回声
建筑或许是城市的目光
我终究在它的注视下慢慢走近
以一个旅者的情绪去品味立体的历史风云
古旧的烟尘隐隐呈现在教堂的红墙上
祷告和忏悔带着灵魂的血泪
浸透了每一块砖木
壮丽辉煌的样子掩藏着曾经的哀伤
绕着教堂用手掌抚摸每一块红砖
丈量着百年历史潺湲的沧桑
风从松花江另一岸吹过来
吹过金色十字架
吹过巨大宏伟的穹顶
吹过浑厚悠扬的钟声
吹来“东方小巴黎”的异域风情
哈尔滨的夜幕降临了
远远传来管风琴悠扬的乐声
暖黄的灯光次第张开夜的眼睛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追赶着夜色
去聆听松花江水的流动
教堂静静地耸立像一位虔诚的俄罗斯姑娘
遥望着故乡
蓝孔雀
或许你是忧伤的
在慢慢靠近你的时候
能听到翎羽交错发出的沉重
一身漂亮的霓裳也许是你来到此地的缘由
带着妻子离开自己的树林
在兆麟公园的一个笼子里
站在水泥树桩上回忆树木散发出的味道
回忆树木枝枝叉叉生长的热带
月亮流淌的暖黄
或许你一点也不忧伤
夕阳隐没进城市的烟霭
你回眸凝视
素衣素食的爱人慢慢
被朦胧的暮色淹没
移动一下疲乏的瘦爪捕捉
人心的暗弱
尽力把每一个经过的人记住
挥着手中彩衣的女人以为
在挑逗你原始的欲望
外面更大的笼子里行走着好多
想挥舞彩衣的人
蓝孔雀转身抖抖长长的尾翎
晶亮的眼睛里暗色涌动
俗人的心思一遍遍地
开着别样的羽屏
黑天鹅
午后的云悄悄来了，雨滴在心头
心里的水塘生满了绿苔
你们从水草深处游来，目送最后一朵云漫开
不再洁白
怅然漫溯
此时荡漾的碧波凝重
愁肠百结的颈子无法更美下去
顾盼 再顾盼
萧萧而下的细雨洗净了无言的期待
两只交颈而游的天鹅突然向着我们
张开翅膀
仿佛两朵墨色的莲花盛开
黑色羽裙浮在碧玉色的水面
舞台徐徐铺展
芭蕾舞里灵动的肢体隐现着高贵
额头的朱砂泛着羞红
让人想起欲语还休的初爱
你我手臂挽着手臂像颈子一般柔软
每一回眸都惊见你目光里的流水
木桥沉默
曲曲折折一直延伸下去
心中有朵墨色的莲正一瓣儿一瓣儿
柔软
岁月一直无声无息
隐匿爱情的痕迹
太阳岛上
夕阳一点一点昏黄
给浩浩荡荡的水塘点燃了一盏灯火
黑天鹅双双对对游荡
从未提起骨子里的忠贞
夜雨
躲进哈尔滨的一座高楼里
忘记了缘由
任雨水一夜一夜地喧哗
模仿
家中的绿萝攀爬在墙壁上听
人声如雨
恍然那些热闹与中央大街上的热闹
彼此都有心仪的佐证
鸽子躲在索菲亚教堂的阴影里
时间躲进冥想
落寞一点一点在中苍茫中漂浮
贤哲大儒们便在这样的雨夜湿淋淋地
闯进客居的梦中
千百年的时间转瞬而过
那些明白和不明白的文字在黎明
闪烁着太阳的光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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