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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王绍和 | 夫唱妇随

 诗人档案

王绍和,笔名傅凝、艾佳、燕山红。河北秦皇岛市抚宁区人,初中一年半学历。种过4年地, 当过19年兵,曾做过连队文书、团报道员,63集团军政治部宣传处干事、副处长。转业后在抚宁县委办当“材料匠”15年。忙于公文写作之余,热衷于为报刊写“豆腐块”,离离啦啦见报3000余篇。撰有长篇报告文学《爱家英姿》《蓓蕾争妍绽芳菲》《身影直立竞风流》《略说细品咱仇家》和20万字的公文写作实操《捅破那层窗户纸——一个老“材料匠”的心语》。


         
      夫唱妇随

                     文/王绍和(河北秦皇岛)

我脑海的“存盘”中,有一次始终难忘的采访,有一位33年挥之不去的江峰。

那一年,刚入冬,为筹备年终表彰大会,身为集团军政治部宣传处副处长的我,奉命前往某团了解一营营长许志发妻子江峰的事迹。  

列车驶出太原站,呼啸着奔向雁门关。坐在车厢里的我,像被小兔抓挠着忐忑不安:不写军人,却写军嫂,岂能赢得轰动效应?结果呢,采访后,我庆幸,江峰的素材,很值得一写;江峰的事迹,颇有感染力——

江峰的家乡,在赣江之畔的江西宜春市。宜居的环境,如春的气候,滋润了她水般温润的气质。温润的江峰,做了敦实的许志发的妻子。许志发与妻天各一方,远在海拔1700米的晋西北的宁武县大山深处的军营里。

对丈夫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江峰,从来信中读出了他想脱掉军装,早些转业回宜春的念头。

目睹着江边靓男倩女的恋影,想着自己的形单影只,她何尝不想让丈夫早些“归巢”,过上夫妻团聚、相互厮守的小日子呢?

想归想,盼归盼,念头却很快转换了。

皆因婚后,她曾几次赴军营与夫团聚,耳闻目睹过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小家需要他,大家更需要他。丈夫升任营长以后,按国家政策的规定,她可以随军了。

何不夫唱妇随,去军营安家,把丈夫稳在部队呢?

她把想法说给了父母。也是从军营中走出来,只有她这个独生女的老两口,担心的不是已渐年迈的自己谁来照顾,多虑的是“蜜罐子”里“泡”大的闺女,怎能经受住北方的气候?既然闺女毅然愿往,也就把顾虑变成了支持。

许营长接到妻子的来信,高兴之余也捏着一把汗:生长在气候温暖地方的她,极少穿过棉衣。可是啊,驻地呢?一年三场风,每场能刮好几天,有时4月份还下大雪,她怎能吃得消、挺得住?

军营里的苦,江峰有感知。

记得那次成婚之旅,她一下火车就大发感慨:“哎呀呀,宁武真是个'光灰’的城市啊!”光者,大山植被稀缺,光秃秃的;灰者,漫天风卷沙扬,灰蒙蒙的。

她印迹更深的是,丈夫对她的讲述:宁武作为兵家必争的要塞,曾遭受日寇怎样的血洗,八路军是怎样用血的代价将其收复……如今的战略地位,是何等的重要……细想这些,她铁了心——夫唱妇随,到部队去。

随军手续办下来,她辞别了江南水乡,北上来到了群峰中。丈夫将了她一军:“你可别后悔啊!

“谁让我名为峰呢?那就与群峰为伴,在这里安家过日子吧!谁让我是军嫂呢?那就夫唱妇随吧!” 她坚定地掏着“心窝子”。

军营里的家相当简陋,不难安。难的是有太多的不适应,日子不大好熬。

原在宜春市妇联当干部,坐惯了机关的她,改行到部队驻地的一家铅笔厂上了班儿。深山的寂寞,生活的枯燥,出门就爬坡的环境,她忍耐着,习惯了。在军嫂们的帮助下,她学会了生炉子、烙饼子,渐渐地吃惯了山药蛋(土豆)、莜麦面。

身为集团军训练改革试点营营长的许志发,带兵驻训在距军营30公里的野外,只能个把月回趟家。夫唱妇随了的她,与夫团聚的机会仍然难得。

冬天来了,山风呼啸,大雪劲舞,气温骤降,她患了支气管炎,接着又贫血。丈夫闻讯赶了回来,她说“治病有大夫,你回来有啥用?”第二天丈夫被她“撵”了回去,她吃药打针输液挺着熬着。

采访中,我问她,“这里比老家苦多了吧?”她看着窗玻璃上的冰花,沉醉着,沉醉了。好一阵儿才对我说:“挺好的,适应啦!谁让我是军嫂呢?

我问许营长有啥感受,“感受嘛,就像《十五的月亮》里唱的,军功章有她的一半儿!”他沉醉着,沉醉了。

一晃很多年,江峰今何在?她也许两鬓染霜了吧?她与丈夫也许早就离开军营了吧?我虽然全然不知,但江之柔、峰之刚的军嫂形象,却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军威壮,长城固,离不开许许多多“江峰”的支撑。每当想起这些,曾为军人的我,对军嫂们总是肃然起敬。

兴凯湖文化在线作家诗人方阵:(添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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