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永远盛开的“红梅” ——谨以此文深切缅怀我最崇敬的著名军旅艺术家闫肃
文/尹景羽(黑龙江密山)
我从小受没文化、但却爱唱歌的农妇老母的影响,喜欢音乐。在远离老家百余里路的密山县知一中学读书时,美女教师吕淑珍含泪教我们唱《绣红旗》的情景,让我刻骨铭心,永生难忘。从此,我无比崇敬江姐,更喜欢歌剧《江姐》那荡气回肠的唱段,百听不厌;每一次听到这些唱段,都心潮起伏,感慨万千。总在想,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是江姐这些革命先烈们坚贞不屈,用献血和生命换来的呀!
《江姐》,是中国歌剧的一座不朽的丰碑;闫肃,是人们心中永远开不败的“红梅”。
最珍贵的合影 最心痛的遗憾
一晃,我“流窜”到北京15、6年了。到了北京,我才真正体会到“不到深圳,不知道自己钱少;不到北京,不知道自己官小”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我家离青年湖公园只有一道之隔,早晚锻炼时,什么张将军、李将军,一帮一帮的。原来这里离位于黄寺的总政大院不远。在北京,坐地铁时,旁边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不起眼的小老头,低头看报纸,说不准那就是个部级干部。至于文化名人、歌星影星,有时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我最初在《中华新闻报》工作。这张报纸由简称中国记协的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主管主办。中国记协有团体会员单位共200多个,广泛团结全国百余万新闻从业人员,并同世界上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新闻界开展友好往来。每年的“记者节”搞活动,与那些电视上常见的歌星、影星、明星零距离接触,那就是家常便饭。我这个50年代的人,崇尚英雄模范,根本不追星。那时候也不像现在手机拍照这么方便,也没有和他们合影留念的想法。你比如:与于魁智、李胜素共同参加活动;与陈佩斯在一个桌吃饭;在文清的主持下,与麦穗、李琼等在一块唱“卡拉OK”等等,都是寻常事,当时有人拍了照片,我都没去要。
但我有一张照片,却十分珍视,这就是与闫肃老爷子的合影。闫老2016年2月12日,因病医治无效,在北京逝世,享年86岁。我当时拿着这张合影去八宝山,想去最后见送老爷子一面,送最后一程,可是人山人海,我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在告别大厅外面掩面饮泣,这成了我心中永远的遗憾!
闫肃不严肃有时也严肃
有一年,在“百花迎春”节目的录制现场,我意外地见到老爷子,我喜出望外的跑过去,要求和他合影。老爷子有求必应,怎么摆弄怎么是,见他好说话,我就和他搂脖抱腰照一个。
后来我的挚友、被誉为“军中焦裕禄、”曾经在黑龙江大兴安岭地区和大庆市军分区当过10年政委的黄臻,见到这张照片对我说:“闫肃可不简单,在军内威望极高,那是国宝级艺术家,文职特级,相当于上将,享受大军区正职生活待遇和政府特殊津贴,你拿这张照片,在军队走,到哪都好使,都能高看你一眼。”
当时,我只知道闫肃是歌剧《江姐》编剧、著名艺术家,但到底是什么级别,确实不知道。反正我也没想那么多。当时就感觉他是个温厚的、穿着军装的胖老头。我们这些当记者的,都是“眼睛尖、耳朵长、脸皮厚,”又因为是彩排录制,现场比较随意,我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要见缝插针采访他。
看他脸上总是没有笑模样。我就开玩笑地说:“闫老,你照相也这么闫肃,你这个名字,真是名副其实啊!”一听我这么说,闫老还真笑了:“你这可是望文生义了。我原来叫闫志扬,参加工作以后,挨批评就是嘻嘻哈哈不严肃,我一气之下,就改成严肃了。”
老爷子性格随和,豁达风趣,好酒,一顿最高纪录是一斤二两,酒后更随性。“改了名字,改不了性格呀!那没办法。”
闫肃幽默风趣,是个老顽童,下了舞台的更加“不严肃。”级别高,没架子,自来熟。家里楼下收废品的、卖报纸的、炸油条的,他都能主动上前聊上半天,最后问他你认识人家吗,他摇摇头。
有一年音乐文学学会在湖北荆州开年会,有个女同志带个三、四岁的孩子。她一眼看见了闫老,就兴高采烈地指着闫老说:“呀,那不是阎肃吗!”孩子小不知道呀,就问:“妈妈,闫肃是什么东西?”正在尴尬间,只见闫老转过身来,蹲在孩子面前说:“孩子,闫肃他不是东西,他就是我呀!”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幽默,瞬间化解了无意的尴尬,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
闫肃说,我对所有的劳动者都尊重,对他们有种天生的亲近感。我们门口站岗的,老兵复员,我跟每个人都照过相,因为我原本就是一个普通人,不瞒你说,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人物,是个什么,你也是个普通一兵。
别看闫老后来风光无限,但年轻时,虽然才华出众,长相确是其貌不扬,恋爱屡屡受挫,直到32岁才结婚。“我老伴当年要不嫁给我,我就打光棍了;她要走了,我的两个孩子就没妈了。”所以闫老在家绝对是不折不扣的“妻管严,”对老伴的话言听计从。用闫老儿子的话说就是:“我爸永远是以工作为中心,我妈永远是以自己为中心。”阎老说:“我们家,只能有一个中心。”反正闫老脑子里除了台词就是歌词,在家永远是一个“甩手掌柜的”。闫老能以非凡的作词能力而著名,创作出那么多经典的歌曲,这也得益于“妻管严。”“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老伴的一半!”
不过,在家里,闫肃也有严肃的时候。他对年轻人恋爱不严肃特别反感。有一次他儿子领回来一个女朋友,席间,老爷子突然严肃地对儿子的女朋友冒出这么一句话:“你了解他吗?他可是到处都有女朋友啊!”一句话,女朋友饭也没吃好,从此再也不与他的儿子来往。“哪有你这么当爹的!”他儿子差点没气疯。
闫肃老先生为党和军队文艺事业不懈奋斗了65个春秋,创作了1000多部(首)精品佳作,参与策划100多场重大文艺活动。有些作品经久不衰,传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受到中国各族人民的喜爱。他说:“创作一个作品,就要穷尽自己的智慧,即使成不了精品,也不要留下遗憾。”
但是他呕心沥血、以十分严肃的态度创作的“3.15”打假歌曲《雾里看花》,被当成了情歌,闫老认为“不严肃。”,闫老说起这个事,自己哈哈笑了起来,“听者对歌的理解不同,我也管不了!”
没正事的人最后反倒成了大事
闫老23岁参军,军旅生涯超过一个甲子,是全军军龄最长的老兵之一,。
1930年,闫肃出生于河北保定。1937年,日本侵华战争全面爆发后,闫肃随全家逃难到重庆,迫于家境穷困,只好在修道院的一所教会学校读书。
1949年春天,19岁的闫肃以优异成绩考入了重庆大学。也在那年,重庆的大中专院校的学生,参加了当时新民主主义青年团西南工作委员会举办的一个夏季暑期学院活动。
闫肃作为大专部文艺部的副部长,就卖力地组织大家排演节目,自己既是“导演,”也是演员,十分活跃,特别卖力。
因为闫肃显露出了领导才能和表演天赋,当时委员会的领导就对闫肃说:“你不要念书了,我们要成立一个青年艺术工作队,你就到那里去吧。”
就这样,1950年9月,闫肃大学还没读完,就加入了青年文工队。
那个时候,社会上还有不少人对“戏子”“艺人”有偏见。他的这个决定在同学中,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所有的同学都藐视他,看不起他,他们觉得最没正事、最没出息的就是闫肃了。“我当初有一个初恋情人,也因为这件事跟我分手了。”
1952年,闫肃已是西南团工委青年艺术工作队的一名宣传员,没穿军装的他,两次到朝鲜慰问参战部队。从朝鲜战场归来的1953年,闫肃所在的西南团工委青年艺术工作队,归建到西南军区青年文工团,列入部队建制,他终于穿上了梦寐以求的军装,并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此后,闫肃60年军装不离身,写军歌、唱军歌是他坚守一生的艺术制高点。从第一首空军题材歌曲《只因我的小银燕是祖国造》,他一发而不可收。《我爱祖国的蓝天》《军营男子汉》《长城长》……盘点其一生创作的1000多部(首)作品,三分之二都是军旅题材。
闫老的80大寿是在青歌赛的点评席上度过的。那天,他说了这样一段话:要想成功,一定要有天分、勤奋、缘分、本分。天分、勤奋、缘分这三条加在一起,也许可以让你成为大腕儿,但只有本分才能让你成为大家。65年辛勤耕耘,闫肃作品等身、荣誉等身,这些话,就是他辉煌一生的真实写照。
冰霜脚下踩 红梅开不败
“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这首朴实婉转、清丽高亢的《红梅赞》,是贯穿歌剧《江姐》全剧的主题歌,《江姐》被誉为“中国歌剧的里程碑。”
提到歌剧《江姐》的创作,这里面还有一段趣闻。
1962年,阎肃创作了独幕歌剧《刘四姐》,拿到300元稿费,他和同事们到北京东来顺吃了一顿涮羊肉。那个年月,已是非常奢侈。酒过三巡,有人打趣地对闫肃说:“咱今儿'吃’完了'刘四姐’,明儿呢?”
闫肃却严肃地宣布:“我刚看过《红岩》,里面有个'江姐’,排出来一定很有教育意义。”
1962年,年轻的共和国刚刚经历三年困难时期,民生凋敝,国民士气亟待振奋。虽然上级没有给他指令,已是空政文工团创作员的闫肃,却从当时风行全国的小说《红岩》中得到灵感,决定以小说中的主人公江姐为主线,创作一部歌剧,反映共产党人的坚定信念和忠贞气节,激励人民,振奋全党。
《红岩》的故事,发生在闫肃再熟悉不过的重庆。从7岁逃难到山城,闫肃在这里度过了整个青少年时期。罢课、游行、闹学潮……像江姐一样,他的许多老师、学长都是地下党员,许多人就在“黎明前,”英勇地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
那是新婚后第一次探亲休假,闫肃废寝忘食,趴在炕桌上奋笔疾书。此刻,他的思绪像奔涌的泉水,从心中倾泻而出,凝聚在笔端;他心中好似熔岩爆发,在纸面上奔涌翻腾。在一间不足9平方米的小屋里,探亲18天,他足不出户,手不离笔。新婚的妻子每天把买好的饭菜轻轻放在桌角,轻轻走出宿舍……
整整写了18天,歌剧《江姐》的剧本一气呵成!
剧本一气呵成,那不仅仅是唱词,更是阎肃累积30多年的崇敬与深情。
一个月后,剧本初稿送给了当时的空军司令刘亚楼,刘亚楼一口气看完闫肃的初稿,连声叫好,当即要求:“精雕细刻,一定要一炮打响!”
1964年9月,在刘亚楼的支持下,阎肃怀揣剧本,和编导人员几下四川,多次采访小说《红岩》的作者罗广斌和杨益言,并与江姐原型江竹筠烈士的20多名亲属和战友座谈。经数十稿修改,形成了七场大型歌剧《江姐》剧本。
《江姐》的剧本虽然出来了,但刘亚楼一再强调文章不厌千回改,艺术就是要精益求精。剧中插曲《我为共产主义把青春贡献》有段唱词:“春蚕到死丝方尽,留赠他人御风寒;蜂儿酿就百花蜜,只愿香甜满人间。“刘亚楼经反复斟酌,将首句修改为“春蚕到死丝不断。”闫肃细加品味,觉得这一改,含意深厚,体现了共产党人至死不渝的坚定信念和人格力量。
闫老说,开国上将刘亚楼,在前苏联入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4年,懂歌剧。《江姐》的主题歌《红梅赞》也是他逼出来的。一开始按照刘亚楼的意见,闫肃写了一段歌词:“行船长江上,哪怕风和浪……刘亚楼看后不满意。闫肃又写了数稿,都未被通过,被刘亚楼关了“禁闭。”苦思冥想之后,他从衣兜里掏出一页稿纸,向司令员报告:上海音乐学院有位教授叫我写个关于梅花的歌词,我取名叫《红梅赞》,离《江姐》怕是远了点,您看能不能当主题歌?刘亚楼要闫肃念来听听,阎肃便抑扬顿挫地吟诵起来: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听完,刘亚楼一拍桌子:“这个好啊,就这个,定了!”歌词定下来之后,曲作者先后谱了8个曲调,反复比较和选择,修改了20多次才经刘亚楼最终定稿。
经过近两年锤炼,1964年9月4日,歌剧《江姐》在北京儿童剧场首次公演。一时观者如潮,第一天就座无虚席。《红梅赞》《绣红旗》《春蚕到死丝不断》……一曲曲歌剧选段,广为流传。一年内连演257场,观众无不热泪盈眶,激情满怀。
毛主席接见是最高的荣誉
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对毛主席的感情发自内心,对毛主席的热爱无与伦比。毛主席第六次接见“红卫兵”时,我是被接见的进京代表。当时嗓子喊哑了,热泪止不住。闫肃经历过严冬,更知道太阳的温暖,对毛主席的感情比我们更深一层,所以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回忆当年毛主席接见他的情景,仍然激动不已。
1964当年11月,歌剧《江姐》正在全国热演,好评如潮。那是个周末之夜,闫肃去红旗越剧团看排练回来,穿一件旧棉裤,蹬一双老头鞋,绕过文工团附近正在盖房的工地,踩着一地的浮土,慢悠悠地踱回院子。突然,一辆吉普车停在他身边,车上人喊道:“闫肃,快上车,有紧急任务!”阎肃一愣:“紧急任务?我没穿军装呢!”当时他只裹了件破旧的黑棉袄,脚上一层灰,一条大围脖耷拉在胸前,很是狼狈。但已经来不及换衣服了,闫肃被拉上车。车子缓缓驶入中南海,闫肃这时候才知道,毛主席深为歌剧《江姐》感动,要单独接见他这位作者。
这之前的10月13日晚,毛泽东在周恩来、朱德、董必武、贺龙、陈毅等陪同下,在人民大会堂小礼堂观看了歌剧《江姐》。第二天闫肃和剧组的同志们,共同受到了毛主席接见。没想到这么快,毛主席就要专门接见他,他感到无比激动,无上荣光。
已经等候在哪里的毛主席笑着向他走来,见到敬爱的领袖,闫肃又高兴又激动,想说句问候的话,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想敬个军礼,却未穿军装。他手足无措地鞠了个躬,想想不对,又赶紧握住毛主席伸过来的手,尴尬、憨厚的样子,逗得毛主席和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毛主席用温暖有力的大手,握住阎肃有些微微颤抖的手,使劲地晃动着,说着鼓励他的话,他只听懂:“你那《江姐》写得不错啊!”这句话。一连串谦虚地说:“写得不好……写不好……请主席多批评!”
毛主席见闫肃听不大懂他的家乡话,也不再说了,他让工作人员取来一套精装的《毛泽东选集》送给闫肃。闫肃向毛主席深深地鞠了一躬,并说“我一定好好努力!”
“我一定好好努力,”是闫肃一生一世对党和人民的庄严承诺。后来的岁月,他“岁老根弥壮,阳骄叶更阴,”没有辜负毛主席希望,用一个又一个经典作品,向毛主席、向人民、向时代,交出了不朽的答卷!
图书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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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海小粟文集《月光如梦的河流》3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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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王莉诗歌集《低吟浅唱》3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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