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五：散文】故乡的河/周振芳

 

       ●故乡的河（五）

             文/周振芳（黑龙江鸡西）

九月份，涛的家人也让我们搬回去住，搬家那天很热闹，朋友的大车在前面小车在后面。搬家的酒还没喝完。就有好几伙大人和小孩儿来找我们去拉鱼。涛吃喝完毕就立刻推上自行车带上旋网就后撵去了，刚一上大坝就醉倒了，一觉睡到天黑才推车回来。

涛带我出家门，过小铁桥走小路不远就到大坝，来到了穆棱河边，大声喊:“穆棱河我们来了！！”我看见了母亲河高兴的不得了，又转了几个泡子看，我问涛:穆棱河离你家这么近，我怎么不知道呢？涛说:“这回你看见了吧，咱家这还有好多好玩的呢。”

一有时间我们就同邻居，涛的小时候的朋友们一道去打鱼。有几位是很专业的，在穆棱河边的泡子，沙坑里，他们用打来的蒿草捆成捆，绑成草伐子，有两位胆大的渔民站在上面打鱼，漂来漂去得想去哪就去哪打。

打鱼的人们个个穿着水叉，腰上别个玻璃丝袋子好装鱼。站在岸边或水里打鱼必须得穿水叉，否则弄湿衣服就要挨冻。但穿水叉也很危险，站在岸边水里的或站在草伐子上的一定要十分小心，千万别掉进深坑里，不然的话水没进水叉里再陷进泥坑里，没有得到及时救助，就别想再上来了。听说因此前年曾有位老渔民就这样遇了难，从此永别了他的亲人和朋友们。

朋友大龙撒网特快，捕鱼最多。别人撇下三网时他能撇四网，涛打的鲫鱼最大也多，三四两一条，正在我为他得意时，涛一下子不小心，旋网刮在了沙坑里深处的废弃的旧钢丝绳上。费了好大劲和时间，总算把网拉下来，拿到手一看，已经刮坏了，不能再用了。

没了旋网，我们又开始跟朋友的父亲拉小鱼，去打过后的鱼池，拉网很大，有鱼池那么长，涛穿水叉走在水里朋友的父亲在岸边拉，网太大沾水又沉，拉了好几个鱼池后涛已累得拉不动了，拉到岸边时网里带了一下子泥和小鱼什么的，网就更沉了，涛累的站不住直往下坐，朋友的父亲是个厂子领导，很爱整洁，总是袂线笔直的，还爱埋怨人，在岸上直喊:“涛啊！你怎么又坐下了？快起来！你怎么又坐泥里去了，多埋汰。”

回到家我们把拉来的三十多斤小鱼分一半用大盆端给好朋友的父亲，可是他爱整鱼，不爱收拾鱼，又连盆端着送给隔壁的老太太了。

去年闸门边也没有，因为在我家的上游河离有人给别着那，为的是往坝外水流大些灌溉稻田，所以鲶鱼又被挡了回去，挡回穆棱河。

今年闸门的河道又有鱼，我俩又经常去捕鱼，闸门边冷冷清清，再也见不到昔日的热闹景象。捕鱼的人们很少，几乎是看不见，晚上我们也不再蹲宿。只是在晚六点半去一趟，依旧每天都有个小收获。

出家门过小铁桥，不远处下河里圈网，在家跟前下网，不担心被人偷，所以每天快中午时起网，起出的鱼基本上拿不家来，河边的邻居好友们都在等着呢。有时还不让回家再从鱼缸里去几条，不管拿走多些，但鱼缸里总得留几条，这是整鱼人的规矩。

上鱼的时间才去闸门，没人争也没人观的，鱼仍然很厚，我们在暗自庆幸。这回捕上来的鱼不是在河边逃了，而是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怎么蹦出去的。天很黑，道两边墙一样一人多高的蒿子，下过雨的路面不平又滑，不好骑车子，车把子上的水桶被碰的直摇晃，叮当响的，根本就听不见鱼往出蹦的声音。过小铁桥去闸门离家不到两个时辰就带鱼回来，涛说:“这不跟去自家鱼池取的一样不是吗。”

几场大雨过后，河道里徒又增添了不少大鱼，也不知道是哪跑出来的。一天早上我从后道骑车赶市里早市去卖野菜，见涛停车在前道摆手示意我过去，我急忙过去一看，小桶里背朝上弯着条大油鲤子鱼，委屈地一动不动。能有二斤来重很胖。涛小声地告诉我:“是撮网撮的。”

从早市回来，见大盆里的油鲤子已经死了，“它可真没有野生鱼爱活。”涛拿去给常在一起打台球的朋友们看，他们都说:“是花钱买来的养殖鱼，别骗我们了。”涛和他同学一家人做吃了，同学还一再强调，:“吃你整来的鱼行可千万别买什么鱼吃”！

没过几天，涛在闸门边夜间下的圈网又上了条油鲤子，涛又要拿走，我急忙拦住，生气地喊:“你不说下回再整着油鲤子，也让我尝尝吗？怎么还要拿走。”涛立刻答应:“快做吃了吧，不给人了。”油鲤子鱼确实比任何其他养殖鱼都好吃。“记住了再以后买鱼就买油鲤子吃，我真怀疑它是不是野生的。平时做好了鱼全都端给涛的父亲吃，可这次眨眼的功夫，我就差不多给它报销了。

今年秋天，鱼越长越大。农历八月十六那天，我约邻居姐妹去穆棱河边溜达，顺便给在河边沙场值班的涛送月饼，再看看能扒着小虾不能。

涛不在休息棚，我在往上下游河边看，见老远上游的沙滩坐着一对情侣，靠在一起面对着河水，我被吓了一跳，心想莫非是涛有了外遇，我差了声喊涛，慌乱中我又一眼看见了涛在沙堆前的河里检查圈网，涛听见我喊，穿着水叉急忙上岸大步走到我跟前，神秘地小声的对我说，:“快把咱们的鱼拿家去。”是吗，我怎么就忘了这事呢。”往天圈的鱼不是让老板拿家去，就是工友们做吃了，我只听涛常回家说穆棱河里的鲶鱼多大多大，像鱼精似的。今天我才第一次看到是

真够大的，黑色的很胖每条都有一二斤重，是我以前在闸门边所没有见到过的。现在穆棱河里的鲶鱼才真正是大鲶鱼呢，水浅养不了大鱼，水深才会有大鱼，原来这是句真话。”

涛把藏在小沙坑里的圈网取给我看，四条多大鲶鱼又跑一条逃在这沙坑里。“哦，好不寂寞。”我急忙装进袋子里，涛拍着我的肩推我:“快走，到家还能活。”

我紧张而又高兴地同邻居姐们抬着，一路小跑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家，袋子还是湿漉漉的，我急忙取出大鲶鱼放进鱼缸里，和原有的立刻汇集在一起，我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在佩服，这野生的就是爱活。

我招呼来了帮我抬鱼的邻居姐妹看，她说刚才咱们抬的不是大鲤鱼吗？怎么变成了大鲶鱼了。她惊奇地又招呼她爱人来看:“看涛又整着了这么大的鲶鱼。”她爱人看了也惊奇地眼睛睁得挺大的。

涛每天早上一出门，或从外面一进大门，都要习惯地蹲在院子的大浴缸旁观鱼。一到了上鱼的时间，鲶鱼全部浮出水面露出偷来游动，来回不停的游动。一有动静就会立刻钻进水底，无声无息的好不稳健。在最活跃的时刻有的还会蹦出来，蹦出的鱼发现时，已经在地上滚了一身泥，不会动了，可是在放回鱼缸里一会它又慢慢地缓醒过来，又出乎意料地活了。

涛常爱把手伸进鱼缸低做个洞形状，大鲶鱼就会慢慢地往里钻，涛在把它捏出水面，我见了急忙喊“快放下，快放下！”“没事”涛嘴硬的说。

看他长时间地蹲在那，我老爱问:“你天天看也看不够”涛说:“看不够”其实我也看不够。

这次我从哈市探亲回来，在卧车厢听到有两人谈话说，松花江里没有鱼，上游下游都打不着鱼。我听了惊的一夜没有睡。我真的好害怕。我们家的这点鱼算不算很珍贵。涛立刻回答我说，怎么不珍贵，这是家乡的特产，它不同别的江河湖里的鱼，鲶鱼也是娃娃鱼的一种，不但肉好吃，而且还有观赏价值。这也是我们家乡的宝贝。这种鱼现在越来越少了。是啊，我们应该立刻呼吁全社会都要重视这个问题，注意环境保护，真正的关心和爱护它。

农历九月十五，开始上冻，涛把河边的圈网全取了回来，鱼缸里的鱼也都瘦了，涛想着跟朋友们喝酒做吃了，涛说，再想吃到这四条大鲶鱼还得等到明年吧。真的，他的朋友吃到我们的鱼，都会说:“野生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多吃几口。”

                            

周振芳                                           

2001.11.17初稿                                     

2001.11.19脱稿

作家档案

周振芳，鸡西人，虽是理科生，但酷爱文学，退休前曾任三建公司，鸡西曰报通讯员，曾获公司通迅第一名，现任鸡西美协会员，湿地协会副秘书长，文联画院特聘画家，至力于环保事业，呼吁全社会都来重视环境保护工作，画湿地，写环保，永远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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