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买车/王声春

 

       ●买车

         文/王声春（黑龙江农垦二道河农场）

        水稻户老张和大多数种植户一样，每次的农机展销都涌跃参加，用他的话讲，看看新型机械开心。过去是爱锄镰不释手，如今是爱农机械不释手，赶上现代化大农业了，情感也随着变化。

        可是老张这次来展销会，决不是只为饱眼福，而是有备而来，自家买车的计划即在今天实现。

        他围着一台“904”机车在转，仔细地看着，深情的抚摸着。几位种地户不约而同的走了过来说：”老张，看得怎么这样痴迷，你还要买车呀？”

        “对，还要买。”老张回答扼要，并没抬头，仍认真地看着。“不买谁浪费这感情干啥！”

        “你买车，不信。”“不是帮别人买吧？”人们惊讶着，议论着，对这位机械力量雄厚的种地大户投向怀疑的目光，都想看看他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啥药。

        俗话说，有啥样马就备啥样鞍，这话对老张来讲恰如其分，作为种1000多亩的水稻大户，机械力量必须得跟上。

        大伙儿在老张家开现场会时都看到，老张的地点耸立着一栋50米长的彩钢车库，两台“904”机车，四台“沃得”收割机和四台“洋马”插秧机，整齐干净地摆放在里面，库前场院南边也整齐地摆放着三铧犁、旋耕机、打浆机、筑埂机等配套机械，较之过去，不亚于生产队的机械实力。老张就是靠这配套齐全的机械，农时总是抢前抓早，干的得心应手，因而人们怀疑老张买车应在情里之中。

        此时老张的儿子长发领着种地邻居老赵和小李，还有两位长发称谓表弟的一同赶来，大伙儿从长发这帮人的言谈举止中，从老张对这帮人的吩咐中不难看出，老张买车情况属实。大伙儿不再惊讶议论，只是用不解的目光审视着，期待着。

        其实老张买车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深思熟虚的。从种地户的情况看，很多种地户因不善长养车，在不同的生产阶段都需雇车来完成，觉得这样省心，因止兴起了养车族。特别是秋收时节，南方收割机浩浩荡荡地来北方农场助阵收获，养车已成为农业产业链中的重要环节。

        每当老张看到街道旁排着长龙似的待雇车辆时，他的心就痒痒的，总会萌发养车的念头。他想成立家庭农机车队，既能帮助部分无车种地户应急农时，又可增加家庭收入，可谓两全其美之事。

        不过想法归想法，每次拿到家庭会上总是碰钉子。老伴儿都气气地说：“别起高调了，好好种地得了，有两个钱烧得不知姓啥。”老伴儿不同意的原因主要是，怕老张总献爱心，最后还不落个得不偿失。老伴儿的担心可不是无的放矢，这些年老张家的车没少帮别人干活，可大多只要个油钱，就这油钱有的一欠就是几年。

        儿子儿媳在父亲的主家强势面前虽有些怯懦，但都支持母亲的观点，因而老张的主张在几次家庭会上都没通过。

        去年水稻倒伏，老张到邻场支援抢收时，看到有的水稻户无车收割，被雪埋上了，真是心疼，又激起他买车的念头。

        这次征求老伴儿意见时放宽了条件，一是由儿子长发主管，联系活计，商量价格等事都由儿子来定；二是司机由他大舅家的锁柱子，他二舅家的长生子，他老姨家的铁蛋子担任，对他们的工资可提高些；三是由老伴儿管收入，老张自担顾问。

        老伴听后，心情比每次提及这事时平和得多。她想自己弟妹家生活并不富裕，这样也算拉帮他们一把。不的弟妹家有难处也不能看着不管。想到这儿，老伴应允了。不过又将了老张一军：“我看呢，你这顾问也别当了，让孩子放开手脚干吧，你管好稻田就行了。”

        老张不像往常那样理论，俯首贴耳连连点头答应着：“是、是、是”。于是召开家庭会议，顺利通过此“项目”。

        农机展销在农场农机管理中心举办，若大的场地四周排满了机械。人头攒动中当属老张最引人注目。他不仅穿着的迷彩服显眼，言谈举止也更吸引眼球。特别是他领着儿子长发带来的这伙人，共同选购农机具，更是引人入胜。

        经过一番选购，老张与展销方达成协议，握手成交。买“904〝机车、“沃得”收割机、“洋马”插秧机各两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老张一行分别驾驶车辆兴高采烈地，缓缓地驶出惊叹喝彩的人群，驶出农机展销现场。

        人们望着远去的车队，有的说老张在炫富，有的猜疑他可能倒买倒卖，而更多的人是赞叹和佩服，说老张就是有头脑，赶新潮。

作家档案

王声春 现黑龙江省农垦二道河农场退休职工，参过军，教过学，做过机关等工作。1991年起曾发表诗歌散文等，其作品质朴通俗，受民间欢迎。代表作《歌声荡着爬犁行》、《思鹤》堪称姊妹篇。讴歌了开发北大荒建设现代化农场的光辉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