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思念爸爸/孙艺帆

 

思念爸爸

文/孙艺帆（黑龙江密山）       

昨晚又梦见爸爸了，思念的泪水又湿透了枕巾。坐起身，望窗棂，再难成眠，往事一幕幕，近的，远的又都浮现在眼前。

在妈妈过世后，爸爸一个人更加孤独了，我一直守护在他身边，每天早上都要吃好几种药，有饭前吃的，有饭后吃的，有用开水冲的，有胶囊，有药片，都要间隔半小时，我会早早起来喊他吃药，给他端水拿药记录时间，再调样做点他喜欢的饭菜。还记得深夜起来，我都要给他盖盖被子，掖掖被角。尽管每天忙忙碌碌的，但心里高兴，爸爸在，我就会很安稳，心中会觉得有依靠。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在和爸爸在一起唠家常，唠唠我们姐弟四个小时候的事，说一说家乡这几十年的巨大变化，说一说家乡的人和事。每晚我还陪爸爸一起看电视剧，边看边谈论剧情。我们一起看了许多部关于农村题材的电视剧，爸爸就喜欢看农村的人和事，也许他是在寻找年轻时的干劲儿和激情吧。可是现在，房间里到处是爸爸的身影，他却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爸爸走了，我们失去了此生真正的靠山。他的卧室，我依然每天都打扫干净，床铺依然叠的整整齐齐，常常是睹物思人，不仅泪水连连，心里也觉空荡荡的。想想和爸爸一起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那时在爸爸身边，我的生活是多么的真实、简单、单纯和温暖呀。

爸爸的一生于公于私都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无私和善良。从来不斤斤计较，从不把利益看的过重，总是默默无闻的真心付出，总是心甘情愿的帮助他人，勤劳肯干，吃苦耐劳，心善如水。用那时雷锋的话说就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用现在的话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他是真真正正的实在人。什么活儿用心努力，干的又好又快，干净利落，是我们生产队有名的犁把、锄把和镰刀把。

记得小时候，还在生产队的时候，队里有什么活都是爸爸领头去干，他吃苦在前，割地、打场、修路、栽树，爸爸处处起到率先垂范的作用。他自己干的又快又好，最难能可贵的是爸爸总是喜欢帮助别人。我小时候，记事早，我亲眼看见爸爸领着生产队的社员在壕南铲地，他是队长，是领头的，每根垄都是爸爸先到地头，到了地头他一刻也不歇着，回过头就帮助落后的社员。帮完这个又帮那个，帮了20多个人。等大家都到地头了，他在领着大家另铲一根垄。当时我只有六七岁，还没有上小学呢，跟着爸爸去挖野菜，当年那一群人铲地的场面，爸爸来来回回帮大家铲地的情景，我至今仿佛还历历在目。   左邻右舍有什么活儿，爸爸都是积极主动的去帮忙。周围七八家邻居码土坯盖房，爸爸码的又快又好，一天能码好几百个。我记得有一次爸爸码土坯码的手上裂的全是小血口子，回来后用热水烫烫，还没愈合，第二天又有人找帮忙，爸爸毫不犹豫的又去了。邻居家打水稻，他无论谁家都是干最脏最累的活，专干没人愿意干的活，就跟干自己家的一样。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机器后面捆稻草，他捆的稻草很匀溜，几乎都一样大，捆的也紧实，挑几个个子也不散捆，在当时是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的。爸爸做事不糊弄，把别人家的活儿都当成自己家的活儿来干，从不偷奸耍滑，拈轻怕重，实心实意的帮助人家，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老实人常常在，帮助别人就是帮自己”。这句话好像印在了我心里，他用言传身教把勤劳朴实无私善良种在了我们姊妹四人的心里，让我们受益一生。爸爸愿意真心实意的帮助别人，从小我就看在眼里，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只有别人需要我，我也愿意助人为乐。当人们夸奖我时，我总是骄傲的说“我像我爸”。

爸爸还顶着严寒酷暑，蚊虫叮咬参加了几条国防公路的修建。我知道的有方正公路和珍宝岛国防公路。每次去修路都半年不能回家，还有几次修水库他也都去了。其中有青年水库和解放水库。他还领头去偏远的沟里栽树。村里盖学校，他又领头去山上伐木，生产队里有什么苦活累活，爸爸都自告奋勇的去干，总是干在大家伙的前面，从不偷懒耍滑，只是埋头苦干。

联产承包责任制后，爸爸领了生产队集的800元债务，是生产队倒挂的集体债务，等到日子微有好转时，单干刚总结出点头绪时，800元债务连本带利已经滚到了3000多元。别人家都开始买四轮车，买电视了，可爸爸什么都没买，而是带头先把集体的债务还上，还连本带利3000多都还上了。记得当时有人说反正是国家的钱，到时候还不上就会黄了，可爸妈却说欠谁也不欠国家的钱。我也记得当时家里的钱不够，妈妈走路去镇里的干姊妹赵姨家借了一些，才把集体的外债还上。为了还债，我家九零年才买上电视，尽管这样我们还是为爸妈当年的举动感到骄傲。

爸爸虽然话语少，从来不愿意表达什么，他对我们儿女却是疼爱有加。我们就是上学，虽然假期的时候会帮爸爸干一些零活，但爸爸一直是家里挣钱的主力，整天忙碌着，种地、种菜，农闲的时候就出去打工，大多数时候都是出苦力挣钱，供养了我们几个读书，他用坚实的双肩替我们扛了很多很多。父爱如山，父爱厚重，感谢爸爸为我们的成长遮风挡雨，感恩爸爸潜移默化的带给我们做人的优秀品德，让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时时都有贵人相助。我们也会传承爸爸的优良品德，踏踏实实做事，勤勤恳恳做人，走好人生的每一步路。

夜已深，窗外白雪映亮了夜空，正如我对爸爸的思念，不断，又深远悠长。

作家档案

孙艺帆 70后，密山市连珠山镇人，农民，高中学历，曾当过民办教师，喜欢读书，喜欢写感悟，农村是广阔的天地，接地气的生活从来不缺创作的灵感！在《雪花》《鸡西矿工报》《兴凯湖文化在线》上发表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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