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村子里的那口老井/郭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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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秀波，网名，灵秀儿，佳木斯作协会员。同江作协主席助理。加入作协以来，有多篇文章发表于网煤，纸刊。曾在黑龙江省建党百年征文中获优秀奖！

我是一颗种子，想托起嫩绿的希望。

我是一颗小草，想托起文字的太阳。

         

村子里的那口老井

  文/郭秀波（黑龙江同江）

瞧我这点出息，五十多岁的人了，一想起当年那点事，牙根儿还是冒凉风……

记得那还是我七岁的时候，大雪来到年关了，妈妈去井沿儿挑水，我趿拉着大棉鞋跟在后头跑。村东头老榆树下，有一口老水井，好多年了，那是全村子人的命根子，因为挑水的人很多，排号是常有的事。一斗接一斗地揺啊，这口老井累得吱吱扭扭的响，晚上睡觉骨头架子都疼。寒冷的冬天人们挑着水桶直打出溜滑，排在那里唠着家长里短，这井沿儿自然也就成了大家唠闲嗑的地方。

那个时候的冬天比起现在来说要冷得多，那个一米半见方的井口，常常被井水呼出的哈气和打水时柳罐斗子晃出的水冻得越来越小，于是，凡是吃这口井水的村民，除了五保户之外，每家都要排号刨井沿、穿井口，每到那个时候打上来的水里就会飘着奶白色的冰块儿。

那时，农村的孩子根本没有什么零食，每次妈妈挑回来带冰块的水，就会急忙拿来水瓢，把冰块捞出来给我们吃，现在想起来那味道是童年最大的乐趣儿，那冰块比平时的冰块要酥脆得多，不管冬天的屋里面有多冷，我们都会抢着吃，用冻得通红的小手拿起一块嚼得嘎嘣嘎嘣直响，眼看着一水瓢的冰块就被我们五个孩子抢的精光了，剩下最后一块的时候总是含在嘴里，嘶 哈 嘶 哈 慢慢吃，嘴里发出的那个声音梦里都能听得到。

每次去井沿都有点小渴望，不知道是谁洒了一桶水，我着实咔了个大跟头，两颗门牙好悬没咔掉，我哭喊着，妈妈一把把我扯了起来，那鲜红的血就像两朵梅花特别显眼，那个画面刻在我的记忆深处，好多年以后，嗖嗖的冒凉风，就是那时候作下的病根儿。

晚上，我和弟弟肚子疼的厉害，妈妈急忙去村里卫生所找赤脚医生开了点管肚子疼的药，妈妈说，老张家的丫头出疹子了好像不行了，老李家的狗蛋感冒发烧了挺重的，老齐家的二小子让猫挠了死了，那时候条件很差，可是药都是免费的…

一晃好几十年了，党的春风吹遍了祖国的大地，改革开放富了咱家这个小村庄，老王家都买“联合收”了，老孙家的小洋楼都盖起来了，小村子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现在早就吃上了那清灵灵的自来水，也没有了水质污染，老百姓家生的娃再也没有出现呆傻残疾的现象了。

那口老井，也引起了县政府的重视，被保护起来，四周围上了铁栅栏，保持了原有的模样，成了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夏天，那棵老榆树，仿佛在捋着胡子，一边笑，一边看着孩子们在树下嬉戏。党和国家政策让小村庄一天一个样，小村庄的乡亲，笑容越来越灿烂，脚步越来越忙。看，那又是谁家的后生，把新轿车开进了村庄。

 井，就是家的方向 ，那微波粼粼的井水，清凌凌的醉人的甘甜，梦里常常萦绕着妈妈一圈一圈的辘辘声……

老去的井静静地坐在夕阳里，等待它四处漂泊的子孙……

2021—03—16

【在线编辑:林兆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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