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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当教书匠的快乐人生/林宪君(重庆)



当教书匠的快乐人生

                      
/林宪君(重庆)
    

我这一生从事过的职业多如牛毛,数不胜数。自从1951年参加工作,到2009年底放弃在校外兼课,我实际工龄58年,应归类于终身制教书匠。
我工作这58年中,在成都团市委当过宣传干事、管过后勤;在成都市体育场修建委员会管过办公室和秘书工作;在四川省团校当过采购、保管、伙食团长、给学员当过辅导员、老师和班主任;在沙坪劳改农场开过荒、种过粮食和蔬菜、当过肩挑背磨的运输工、进过深山老林砍柴伐木、烧过窑为狱吏烤火提供木炭、钻进煤窑挖过煤、喂猪喂羊打扫过羊圈、当过小犯人和小劳教的大组长;在中川铁厂冶炼车间高炉炼过铁、大渡河边拉过船、当过食堂炊事员、拉过架架车运焦煤、烧过石灰、当过生产和学习班长;在“415筑路支队”当过石匠、开山放砲、打石头、打砲眼、修过公路铁路、当过抬工、捶过石子、当过生产和学习班长;回到四川团校当过采购员、保管员、搞过基建、画过领袖巨幅画像漫画和大批判专栏、当过教员、讲师、副教授、在校内外“坐台吃粉卖声”前后共有30余年。我这一生工作了58年,为国家作了58年奉献,如今退休在家安度晚年。
在我一生从事的职业中,我最喜欢的职业就是当个“教书匠”。据说毛泽东也厌恶“四个伟大”的颂扬,他对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说:“我只喜欢教师这个职业,想当个teacher。”
我88年的人生经历,对教师这个职业情有独钟,也有同感,当一名合格的teacher,既不容易,又妙不可言。只有当上了教书匠,我的生活才最光辉灿烂,充满阳光!“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绝对是精神上的享受,让我快乐无边。
我给团干部学员授课,既要传授理论知识,又要理论联系工作实际,联系日常生活实际,达到“学以致用”的目的。课堂讨论提倡畅所欲言,互相探讨分析,交流思想,解决工作中的实际问题。
在教学工作中,既是一种精神享受,又可互相启发,相互学习;与成年学员相处,如同朋友聊天,师生平等相待,互相无话不谈,工作与生活,恋爱与婚姻,毫无顾忌,畅所欲言;讨论会上,还可向有经验的学员请教学习,听他们讲故事、侃大山、共同分析问题,天长日久增涨不少知识!总之,老师谦虚一些,不摆臭架子,学生与你更加亲近。
1954年9月20日,只有19岁的我,初到教研室当教员,班上学员都是我的老大哥老大姐,年龄比我大,还有30多岁的老团干,我能在他们面前指手划脚上课,无形中有一种优越的自豪感!
初次当老师,有些不自信,站在讲台上还有点胆怯,处处小心,怕出纰漏,被人瞧不起小看;又担心学员挑剔,说我上课不认真,我便拿张白纸写个提纲,在学员面前晃来晃去,以防说我信口开河,上课不严肃认真。后来,渐渐习惯了教书生活,全身放松了,一旦学员洗耳恭听,专心致志听我讲课,我洋洋得意、满心欢喜那个高兴劲,简直是云里雾里,让我不亦乐乎!
其实,每次备课我都下了苦功夫,参考了不少资料,尽量联系具体实际,将课程内容讲得生动活泼,让学员听了入耳入心。一旦与学员产生共鸣,形成互动,将上课氛围推上高潮,那才是一种最高境界的精神享受,可以飘飘然忘乎其形呢!
例如,1956年春,四川省团校开办了一期《少数民族团干班》,哲学教研室主任扬非派我给50多名藏、彝、羌、回、苗族团干部讲授《社会发展史》。有一堂课形成了课堂上下互动,大家慷慨激昂,热烈发言,产生了让我飘飘然的教学效果高兴了好几天,至今还记忆犹新。
那天,我讲到奴隶社会,奴隶主对奴隶的剥削压迫时,讲了奴隶主可以任意杀害奴隶,奴隶主死后还用活奴隶给他殉葬……课堂上一位来自美姑县的彝族女学员马麻日突然嚎陶大哭,泪水不断流淌,我走下讲台问她哭啥?她拉着我的手摸她的头盖骨,我一摸,原来有三个手指粗的坑,由薄薄一层头皮覆盖着。我惊奇地问: “是怎么一回事?”她如泣如诉的对我说: “我们一家人都是娃子(奴隶),父母亲被奴隶主杀害,我7岁就给奴隶主喂羊、干农活。一天,我正在玩耍没听到主人吩咐,奴隶主举起钉耙就朝我头顶打下,钉耙齿尖陷进了头盖骨,他拔下钉耙见我还没死,便抓了一把柴灰包在我头上,伤口愈合,头皮上留下了三个大窟窿……”
我摸了马麻日的头,我的头皮直发麻,待我回过神来,立即返回讲台用马麻日的亲身经历,控诉奴隶社会的邪恶!各族学员在我的煽情下,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我的课变成了一场控诉会,激起了学员对奴隶社会的痛恨,收到意想不到的宣传教育效果。
1955年,分管教学的教研室主任贺弘毅,引进了苏联的“课堂讨论”,又称“习明那尔”(音译),由教师主持会场,指定学员发言,然后展开热烈的发言和争论,最后由老师总结归纳正确答案。这种讨论形式,唇枪舌战,各抒已见,既活跃了课堂气氛,又增长了知识!你猜不到我当主持人那种居高临下、颐指气使、傲视全班的快乐劲?我已飘飘然坠入了精神享受的境界,连做梦都会笑醒!
唐代大文豪韩愈说: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当老师的人做到了这一点,那才是一种精神享受呢!有人把老师称为“人类灵魂工程师”,据说是苏联领导人加里宁最先提出的。不论怎样说,教师的职责,不仅要把文化科学知识传授给学生,而且要为人师表,将自己的人格、品德、情操、责任感、爱心和献身精神传承给学生,不但要教书,还要育人。为此,“教书育人”便成为我的奋斗目标。
也有人把教师这个职业比喻为“春蚕”、“蜡烛”,借唐代诗人李商隐诗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肯定教师的奉献;对教师的赞誉,还有“园丁”、“人梯”等等。一旦你身为教师,享受这些美誉时,难道不高兴吗?反正我是充满了做教师的骄傲和自信!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到2009年,我一直在文化宫职工大学兼课,重点是给《成人高考》和《专升本》复习政治课。凡是我授课辅导的班级,政治课考试成绩基本全部合格。于是“林老师会打定子!”的赞语不径而走。《成人高考》班只要认真复习我提示的《哲学常识》、《政治经济学常识》、《邓小平理论》、时事政治部分答案,绝大多数人考试都过关了;《专升本》班只要认真复习我编写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毛泽东思想概论》、《邓小平理论》和时事政治参考答案,考试结果绝对成绩理想,喜出望外。我花费了不少时间和心血,认真疏理标准答案,将厚厚一本教材的内容和当年国内外的重大时事政治,压缩编写了一个简明扼要的答案,我出钱印了一本只有十来页薄薄的小册子,每人送上一本,考试前背上一两天,没有不及格的。即使担任《重庆民革》杂志主编的朋友赖汝强,他女儿《专升本》临考前两天,我把答案送了她一份,考试也顺利过关。
没想到,我“打定子”的本领传到了重庆电视台,他们专程带了摄像机到文化宫职工大学来采访我,让我抛头露面在《重庆卫视》前为全市的考生上一堂《政治复习课》。那天,摄像头对着鲁迅像,让我站在鲁迅坐像旁,向全市考生显身说法,介绍如何应对政治课的考试。我只讲了几分钟重点,《重庆卫视》录了音、录了像,白天晚上的节目都在播放。听朋友说,我讲课的录像在《重庆卫视》放映了半个多月,一直放映到成人高考结束。
文化宫职工大学早就评我为“优秀教师”,把我的像片挂在学校大门口。我们四川团校的李文发医生去文化宫办事看到了我的像片,回到团校在我面前竖起了大姆指!你说,我当上了教书匠,高兴不高兴?快乐不快乐?
五十年代,我在四川团校当教书匠,和学员思想感情融洽,互相打成一片,平等相待,建立了真诚的师生友谊。1956年冬,我班上有七八个少数民族学员,至今还记得他们的姓名,如羊马巴松、泽里娃、杨保安、夏加布齿、登珠拉姆、阿芝姆、魏珍秀等等,他们大多数来自遥远的甘孜州、阿坝州的草地高原,偏僻乡村。路程远的要从山区骑马走一个星期。路上还有土匪,由民兵护送至县城,再转乘其他交通工具辗转近一个月才能来到重庆。那个年代他们到四川团校学习确属不易,有些人的汉话讲的还不顺畅,汉字也认识不了多少,来一趟重庆,不仅辛苦,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我当他们的老师,如同兄弟姊妹一般,体谅和帮助他们的困难。
他们到了重庆,已进入冬天,有些藏族学员没带上棉衣,我到处给他们向团校职工借棉衣,我自己一件短棉大衣也借给了学员。这些兄弟民族学员对我感激不尽,我们之间就在这一类生活琐事中,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那个年代,我们都是团干部,年龄也相差不多,师生关系很融洽,生活也不分彼此。藏族女学员登珠拉姆比我大一岁,她亲切的喊我“林小鬼!”我就给女学员夏加布齿取个浑名“夏天不吃冬天吃”,逗得大家乐呵呵的!
春节期间,甘孜、阿坝地区的少数民族学员不能回家过年,我便陪同他们参观游览重庆市区的名胜古迹。有的学员一生没坐过轮船,我就带他们坐轮渡到江北一带去看放烟花爆竹、体验汉族喜气洋洋的春节气氛。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逛大街,一起下馆子,频频举杯,祝福春节快乐!我几次到藏族学员宿舍玩,男学员便来劝酒,如果不喝便是“林老师看不起我们!”每次都被他们灌得酩酊大醉、站立不稳,只有手扶墙边狼狈不堪的走回集体宿舍,倒下床便呼呼大睡。
这类生活琐事,我和学员都终身难忘,事隔35年之后,1991年暑假期间我赴甘孜州调研,住在康定州委招待所,同屋住着一位从道孚来的藏族干部,我向他打听羊马巴松的消息,他说: “羊马巴松是我的老上级,去年从物资局长岗位退休。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四川团校的老师要来道孚看望他。”
我到了道孚县汽车站,下车时,一位女孩见了年龄大的人就问: “你是林叔叔吗?我是羊马巴松的小女儿银花。”当她确认是我时,一把拉住我的手,帮我拿包包,告诉我: “我爸不准你住招待所,一定要住我们家,他可想你了!”我与1956年的学员羊马巴松相见,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如久别亲人,眼泪汪汪对我说: “离开团校几十年了,校长和其他老师的名字都忘了,我只记得有个林宪君!”我心里暖洋洋的,泪水潸然而下。
我住在他自建的藏式阁楼,全是木结构,底层喂牛、喂猪,二楼宿舍住人,三楼是粮食杂物仓库。每天他小女儿挤牛奶打酥油糌粑招待我,每日烙饼、砣砣牛肉、青粿米酒从未间断。羊马巴松每天陪我去基层调研,帮我搜集资料,带我参观藏传佛教各寺庙,与活佛高僧促膝交谈。我双手合十,毕恭毕敬等待活佛将雪白的哈达挂在颈子上……弹指挥间,我们分别已经35年了,师生之间的友谊仍然能达到这种境界,你体验过吗?做为老师我怎么不感动?怎么不高兴?
我离开道孚经炉霍到了甘孜县,便向县团委书记宜玛打听1956年学员登珠拉姆的消息,得知她已从人大主任岗位退休,当晚宜玛陪我拜访了登珠拉姆。她吃惊地望着我: “哦呀!原来是林小鬼!你都老了!”当年她对我这个老师就是这样称呼的,师生之间很随便。当我谈及往事,她很留恋昔日在团校的学习生活。我马上讲了一段她转让手表于我的故事给她听: 课堂讨论时,她看我没有手表掌握时间,老是向学员借,便问我:“为什么不买只手表?”我说:“重庆买个罗马手表要180元,我每月只有51元工资,买不起哟!”于是她要把自己的罗马手表转让给我,她在甘孜买成10元,转让于我也是10元,她说:“结业后回到甘孜可以再买一只,也是每只10元钱。”在甘孜可以买到西藏从印度走私的手表,在西藏每只走私手表只要一个银元,一个银元在重庆人民银行只能兑换人民币七角钱,这只罗马表在甘孜卖10元,在重庆要180元。
我买到这只罗马表,高兴了没几天,便有“屁儿虫”向税务局举报了,税务局通知我去补足170元的差价作为税款,因为重庆百货公司售价是180元。当我讲到当年这类陈年趣事时,我们三人都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翻!
夜幕降临,56岁的登珠拉姆对我说: “林小鬼!你记性真好!快40年了,还记得你的学生登珠拉姆和这些故事,我早就忘到九宵云外了。走!今晚我陪你跳舞去!”
离开甘孜前,她到汽车站为我送行,送了我一大包当地的鹿茸、虫草和人参果。怎么感谢她呢?我只有依依不舍的握着她的手,分别前几滴酸楚的泪,落在胸前!这种师生情谊,学生的厚爱,难道不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吗?
我还记得一件奇葩事,1985年我在中山校任课,班上有一位20岁的女学生,每次我上课她都坐在第一排,全神专注,洗耳恭听。她最喜欢我讲故事式的的授课方法,她以书面形式向班主任樊成英老师反映: “我最喜欢听林老师的课,他既能理论联系实际,用通俗的语言去解说深奥的哲学原理,又能穿插一些笑话和段子,跑无轨电车讲自己曾经辉煌的经历,或者坎坷曲折的人生历史和悲惨的记忆。有时同学们开怀大笑,有时女生进入角色,暗暗抽泣。再晦涩难懂枯燥无味的哲学原理,经他一讲,便生动有趣,有滋有味,充满了想像和活力,转化为鸟语花香的潺潺流水。他的每堂课都引起学生的共鸣,既一本正经严肃认真,又妙趣横生。”樊老师将她的书面意见交给了我,这是一位少女对我的评价,我至今刻骨铭心。
有的同学用记笔记的形式来评论我的授课:林老师的课,既有“间关莺语花底滑”的顺利流畅;又带点“幽咽泉流冰下滩”的高深,雅俗共赏,浅显易懂,听了他的课,感觉是一种享受,获益匪浅。我看到学生们写的这一类鼓励我的文字,怎么会不高兴呢?
学生们的抬举,也让我羞愧万分,他们对我的努力充分肯定,我欣然接受,过多的褒奖显然是过份了!我自己心中有数,自惭形秽,书还是读少了,深知与优秀老师相比,还自愧弗如呢。
樊成英老师将学生们写的反馈意见转告于我,还意味深长的对我说: “那个20岁的女同学爱上了你!她最喜欢听你讲课,抑扬顿挫、不快不慢,带有磁性的嗓音,把她迷住了。她向我打听你有妻子没有?她说尽管你50岁了,她也要追你,她心甘情愿陪伴你一生!”樊老师转告她:“林老师已经有个幸福的家庭,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当我知道了这位女同学的想法,还专门找她谈了一次话,以打消这位少女的感情冲动。在毕业典礼晚会和枇杷山公园游园活动上,我请她跳了几曲交谊舞和拉拉步,来抚慰这位少女的失望之心!
遗憾的是,墙内开花墙外香,我在四川团校上了多年的课,从未受到表彰过,除了“夹毛居”还是夹毛居!几十年的奉献,只给我颁发了一个“五好家庭”奖状。我在外单位兼课这26年,几乎所有的学校年年都评我为“优秀教师”,又是奖金又是奖状。我对四川团校做了那么多贡献,他们确实对不起我!
我当了几十年的老师,虽然禄禄无为,未作出突出成绩,但是,我对教师这个职业,仍有不少刻骨铭心之处。
宋代诗人辛弃疾曾说: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即桃树、李树虽无声息,但它艳丽的花朵和甘美的果实却招人喜欢,引得人们络绎不绝的到来,自然把树下踏出了一条小路。辛弃疾诗以此比喻一位老师,之所以受到学生的厚爱,是因为他品德高尚,为人忠厚、真诚,无需夸夸其谈,自我吹嘘,即使你不张扬,也会受到人们的敬仰和尊重。
我感到做一名合格的老师很不容易,一定要达到宋代陈宓所说: “桃李满天下,绿野追唐裴”的效果才算合格,即他的学生布满了天下,人们在绿色的原野上仍然追寻着唐朝裴度那仙人般的足迹,不忘记老师的恩情,表达对老师爱戴、尊敬的心意。做为一名老师,能达到这种境界,我想也值得了,也不枉自教书一生了!
今天呆在家里,念及多年的教师生涯,追今抚昔,感慨良多,写下上述回忆,记录教书生涯。我已经14年没有登上讲台了,只有以这篇文章怀念曾经手执教鞭,给莘莘学子授课的快乐人生了!

2023.6.18
作家档案

林宪君  汉族  大专毕业   四川省团校副教授,民革党员。1935.1.5生于山东牟平抗日根据地,9岁参加儿童团,12岁参加童子军,终生从事共青团教育工作。2020年新冠疫情起,在家里开始写各种题材《小故事》三百余篇,至今已88岁,仍乐此不疲!


【在线编辑:腊梅】

顾问:孙文斌  沈晓密  秦 萌  郭亚楠  鄂俊光  于浩  张磊晶  刘俊

主编:林兆丰 13115477919(微信)

制作:腊梅 15045786778(微信)  主播:安可 望月 仁娟 小海 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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