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汉中
1
姐姐去了塔克拉玛干沙漠
专程去看望红柳
我想，既然是柳
就应该与女人有关
比如杨柳细腰
比如婀娜多姿
沙漠上的红柳
也许与女人关系更为密切
会是另一种风情
凡是与女人有关的事物
都会很美
2
果然，姐姐发来第一张红柳的照片
就把我惊呆了
不像内陆的柳
只是柔软
只是缠绵
红柳的枝条那么倔强
被粉红色的花朵包裹着
像一串串烤熟的羊肉串
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姐姐说，蒙古人就是用红柳的枝条来烤肉的
比起内陆的竹签或钢签来
烤出的肉要好吃一百倍
我想，大概是因为有了女人味的缘故吧？
3
第二张照片，我惊艳了
它哪是树呀，简直就是盆景
塔克拉玛干的风，一定是一位高级园艺师
把红柳修剪得疏密有致
让粉红色的花儿开成火焰
连叶子都像花朵
像姐姐，随便穿一件衣裳
都很漂亮
4
第三张照片，我沉默了
这张照片上的红柳有些苍老
花不是那么鲜艳
叶子也好像贫血
露出地面的根须
跟沙漠一样的颜色
像一根根钢钎
插进沙漠
姐姐说，红柳的根很长很长
能穿透沙漠找到水源
我问，在它没有找到水时
它是怎么生长的呢？
姐姐说，它能闻着水的气息生长
原来如此。这下我相信了
红柳的美，三分之一
上半身，三分之二
下半身
5
最后一张照片，是姐姐
在红柳跟前的全身照
她穿了一件红裙子
红得不曾相识
姐姐说，每当刮风的时候
红柳都会发出一种奇怪的哨音
像在招唤什么，令人毛骨悚然
之所以穿上红裙子
红色能避邪
空旷的沙漠能有什么呢
哦，有胡杨，胡杨很怪
一千年不死，死了
一千年不倒，倒了
一千年不朽，你说
这不是怪物么？
我说，不止这些吧？
比如，走出玉门关的人
很久了，还没有回来
说不定，这是红柳在吹羌笛呢
2018.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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