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青员赵二宝(小说)
孙华玉
之所以被村委们选中让他去当护青员，是因为赵二宝从小就调皮捣蛋，有点像电影《小兵张嘎》里嘎子的性格。他这年已长成一米七十多的个头，身材稍瘦，圆圆的苹果脸，一双黑眼睛怱闪忽闪很有神，嘴尖舌快，说起话来流利的很。他不但经常领着屯子里的几个调皮孩子掏鸟窝，下河抓鲶鱼 、挖泥鳅，而且还颇有些儿正义感，曾经在村边“鸡嘴地”，抓住本村“屯大爷”胡汉四家两只众人惹不起的大白鹅，往大鹅屁股眼里各塞进去十多粒黄豆，把这两只大白鹅差点没被胀死，果然用这一招制住了胡汉四。胡汉四有些儿不服，有一天拎了根木棒要上门找赵二宝算账，却在半路被提前打了埋伏的赵二宝和一群伙伴用“绊马索”绊倒，先摔了个嘴啃泥。开赵二宝家大门时，又因弄翻了预先放在门梁上的一盆凉水，凉水从胡汉四脖子上灌进衣服里，给他弄了个透心凉，还有凉水里的几根小泥鳅趁势跳入了他的身上乱钻，弄得胡汉四浑身好个不自在，报复赵二宝的事儿也只好做罢。赵二宝因此在全村出了名，这次他能够在全村一千多人里脱颖而出，被村里的各路大员们一致看好，也刚好是由于这一点。
眼下，这柳河屯护青保苗的形势已经相当严峻。眼瞅着大田里的玉米苗已经陆续出土，农户在塑料大棚里培育的水稻苗也一片片翠绿，有的农户已把万寿菊、粘玉米、地膜瓜栽进了大地里。但屯子里依旧有几户人家，好像专门想和大伙儿过不去，尽管村主任已把本村护青保苗的事儿，用大喇叭说了很多遍，治保主任还专门到这几户重点人家登门拜访做了告诫，有的人家确是听劝收敛了，但仍有几户就是不听。所以，人们经常在屯边农田里看到有十来只大白鹅，五六只小山羊，十多头大黄牛在任意践踏青苗。这还不算，这其中的那群大黄牛，白天祸害完青苗后，还在晚上趁着夜深人静之时，经常潜入农家院落，去掏农户的苞米楼子，每掏一次，村民都要损失好几筐苞米棒子，就连这些黄牛平日拉出的牛粪里，都含有一半苞米粒儿。
胡汉四家的老婆孩子们爱吃肉，所以他家每年爱养些鸡鸭鹅，也爱养几条黄牛，他想依靠发展养殖业发些儿小洋财。但胡汉四养牛却有个特点：那就是对其大撒手懒得经管。在秋末春初的散养期，别人家的牛都是早晨松出去晚上找回来，而胡汉四却是某天松出去后从来不去找，任这帮散牛在野外吃饱喝足之后随意在屯子里乱窜，今天掏苞米楼子，明天爬人家草垛，后天趴山窝子里露营。胡汉四知道自己是“屯大爷”，谁也不敢对他的牛造成伤害，所以他顶多半个月或者二十天到野外找到自家的牛群察看一遍，过一过数目。然后他就放心了。又等上一、二十天再到野地里看一次，或是把它们赶回来认认家门，他就是用这种办法养牛，牛儿自由自在地作妖和疯狂，自然就引起了一些乡亲的公愤。
大田的青苗出土后，这些畜禽本来到了该圈养的时候，而它们却由于主人的纵容，仍在任意祸害青苗。农户们自然是对自己种出的庄稼苗儿倍加心疼，也经常前来照看并把这些畜禽给赶出地，然后跟在后面送回主人的家里去，但遇到的大都是这些畜禽主人们刺耳的挖苦：
“多长几棵破苞米苗子，你就能发财了？你不是该穷还照样穷吗”？
“牛粪和羊屎蛋拉在你家地里了，那是农家肥，比你上化肥养地，别得了便宜又来卖乖”。
“吃你的苗，那是俺家的大鹅瞧得起你，别不识抬举”。
这些人家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乡亲们后来再也不愿去搭理他们，就直接去找村主任和治保主任反映情况，有的人家已找村领导两三趟了。有一天，村主任和村治保主任一块儿来到胡汉四和另外几户人家，让他们把畜禽经管起来，不要再在田野里乱跑，同时发给了他们《村规民约》。胡汉四对《村规民约》连看都没看，随手扔在了一边，并皮笑肉不笑地哼哈答应着。等过了两天，这几家的畜禽照样出现在了田野里，看来他们根本没把村领导的话当回事儿。更出乎意料的是，村主任和治保主任在北山坡栽植的果树，都十多年树龄了，这几日却突然每家各有几十棵被人用镰刀把树干削光了皮，削下的树皮都是新鲜的。村治保主任见状后立即向村主任反映，怀疑这事儿是胡汉四干的，建议向镇派出所报案，连同牲畜损害青苗的事儿一块儿处理。而村主任却不同意这么办，他解释说：村子里有点事动不动就向上级反映，那样会显得咱们村里的两委班子太软弱无能，做事能力太差，以后到了镇里办事开会，让领导和别的村笑话和瞧不起咱们。
所以村主任决心自己的梦自己圆，宁肯多开一份工资，设置了护青员一职。
赵二宝对本村畜禽损害青苗及护青保苗的形势自然是了如指掌。他走马上任后的第一个傍晚，首先到村前田野里选了只个头大的白鹅抓了回来，之后央求妈妈帮忙杀了，在铁锅里掺土豆块和酸菜炖上了，又买回了几瓶啤酒，之后找来了狗蛋、胖小、二民、三猴、大胜五个少年伙伴，一起到家中饮洒共品新鲜鹅肉。其间，赵二宝向伙伴们介绍了自己已经当上了村里的护青员，并准备整治一下这几个不讲究的钉子户，让放任畜禽祸害青苗的人付出代价。这些伙伴们听了后，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为赵二宝献计献策，并做出了一个代号叫做“猎鹰”的行动计划。第二天，赵二宝把这个计划汇报给了治保主任刘大民，刘大民回答说：护青保苗比啥都重要，现在已经到了节骨眼，别的办法也治不了他们，你看什么办法好就放开手脚去干吧。
有了领导的支持，赵二宝有了做事的底气。按照这个行动计划中先礼后兵的原则，吃完大鹅的第二天，赵二宝把《村规民约》挨门送到了那几个钉子户人家，一户发一份，告诉他们立即把畜禽圈起来，条文中有“畜禽祸害庄稼打死无论”的条款，如果不听，出现的后果自己负责。
这几户人家把村主任、治保主任的话都没听，更不把一个毛头小孩的话儿当回事，依然是我行我素。到了次日，畜禽仍在田地里悠哉游哉的恣意穿行，那家被吃了一只大鹅的钉子户，并没有当回事，仍然把大鹅松了出来。
到了黄昏时分，初夏的风依然在凉嗖嗖的吹，村庄被一层灰色的雾霭笼罩起来，有的人家窗口里已经亮起了灯光，空气里送来了一缕缕时浓时淡的炒菜与白米饭的香味儿。
赵二宝率领着自己的“海豹”突击队，带着各种必要的用具，早早的埋伏在了村庄与田野之间的一条堑壕里。堑壕的岸上是一条为村庄防风的杨树林带，林带的前方是农田，后方的壕帮子上布滿了柳树毛子和干枯的艾蒿杆子，趴在里面正好藏人。
此时，那几只小山羊和那群大白鹅还没有回家，已经吃饱了肚子，在堑壕里的一个小泡子里喝足了水，小山羊们舒服的趴在一家农户苞米地垅沟里香甜的反刍倒嚼，那一群大白鹅也同在这一农户的苞米地里靠近地头趴着，舒服的把脖子拧了个弯，将鹅头埋在洁白的翅膀羽毛下休眠。
赵二宝率领着自己的伙伴先在堑壕的柳毛蒿杆间埋伏了片刻，之后向着田野举目观望了一番，见天色已晚，便下命令道：
“行了，现在开始行动，狗蛋、胖小你们俩留下监视这几只小山羊，堵住它们回村的去路，等我们回来后咱们一起对它们动手。二民、三猴、大胜，你们三个跟我来，先去把那帮大鹅收拾了”。
赵二宝说完，便领着三个伙伴沿着堑壕猫着腰出发了。狗蛋和胖小也向着小山羊的近处运动。赵二宝的手里拎着一张捕鱼的旋网，其它三人手里分别拎着编织袋子和几斤黄豆粒儿，他们蹑手蹑脚向着鹅群运动。等他们到了鹅群跟前，赵二宝猛地将手中的旋网撒开，将鹅群完完整整套在了里面。大鹅们刚要“叽嘎”叫唤，四个少年眼急手快，迅速地一只一只将鹅儿抓起，从网下取出，把鹅脖子打弯拧到翅膀下，使它们再也发不出声，之后分别装在几条编织袋里，接着把鹅儿们背到了堑壕里。他们从编织袋子里把大鹅一只只抓住翅膀拎出来，把装着黄豆粒儿的袋子打开，让鹅屁股朝上，开始忙着往它们的屁股眼里塞起黄豆粒儿来。
他们一共抓住了九只大鹅，这九只鹅的后屁股眼里全都被塞进了黄豆粒，每只鹅大约被塞进了三十粒左右。为了防止这些豆粒顺粪便排出，他们又往每只鹅的屁股里塞上了一截儿柳条棍或粗蒿子杆，算是把鹅屁股封闭的死死地。作业完毕，赵二宝对三人说了声：“撤”，之后他们四人把白鹅丢弃在堑壕里，朝着狗蛋与胖小埋伏的方向猫腰奔去。这九只受了惩罚的大鹅被遗弃后，吓的趴在壕里不敢动弹，是祸是福就得看它们自己的造化了。
赵二宝领着三个伙伴来到了狗蛋和胖小跟前，他们两人仍然仔细地盯着那几只小山羊，小山羊们仍然没有动，还是趴在老地方在反刍倒着嚼，并未预感到一场针对它们的惩罚即将来临。只听赵二宝对着众位伙伴说了声：第二步行动开始。于是六位少年一起跃出堑壕，朝着那几只小山羊蹑手蹑脚地运动。待到几位少年到了跟前，那几只小山羊依然温顺，没有站起来跑掉的意思。于是赵二宝手疾眼快地抛开旋网，将几只小山羊严实的覆在了网下。这时的小山羊们才似乎感到了危机的来临，一只只站起来想要挣脱。六位少年怎肯让这些祸害青苗的罪犯跑掉，他们麻利地上前，每人擒住一只，所有的六只羊被他们全部擒住。之后他们用双手拽住小山羊的犄角或头颅，把它们分别从网下拉出来。先为它们在脖子上各自拴上了事先准备好的两米多长的尼龙绳索，之后每人各拿起一把提前备好的钳子和一根十号铁丝，把六只小山羊的嘴巴儿一个个用铁丝扎住拧紧，使它们想吃东西时再也张不开嘴。紧接着六位少年又牵着他们走出一里多地，把这些小山羊拴在了岭南山坡的一片天然柞树林子里，让它们听天由命。
这一番行动步骤进行完毕后，赵二宝又对伙伴命令道：
“猎鹰行动的两个步骤现在已经完成，下面大家跟着我去岭前的刘东亮大伯家，去收拾胡汉四的那帮祸害人的老牛”。
话音落后，赵二宝便领着一群伙伴向着岭前的屯里进发了。原来，赵二宝根据白天调查的信息得知，胡汉四的那帮牛在这几天夜晚，认上了刘东亮老汉家的苞米楼子，它们白天在田野里糟踏完地里的青苗后，到了晚上就会跳过刘老汉家一米多高的石头墙，来掏他家的苞米楼子，刘家的苞米楼子已经被它们认上掏了十五、六次了，有时撵都撵不离，你前脚撵走，过了一会儿功夫它们还会转身再来。刘老汉的苞米楼子比较好掏，因为是用葵花杆做成的，牛儿们只需用嘴巴使劲一拱，便会把葵花杆弄断，之后便会“哗啦” 一声淌下一堆苞米棒子来，牛儿们便会任意地吃。刘老汉全家四口人，只种了一墒多地，一年的花销全指望这点粮食，连续几次遭劫，损失了不少粮食，心痛的刘老汉老两口直抹眼泪，他们恨透了这帮作恶多端的“野牛” 。
到了刘老汉家，时间已是晚上九点多钟，距离“野牛”们时常光临的钟点十点左右还有一段时间，赵二宝就派出大胜和三猴猫在屋檐下观察动静，剩余的人员进屋权且歇息，并顺便帮助刘老汉完备一下行动时需用的工具和物资。
初夏时节的这个夜晚，天空格外晴朗，天幕上亮起了一颗颗星星，半轮月亮斜挂在西南的半空，把农家院照耀成一片浅白，显示出一种朦朦胧胧的景象。时而有夜风吹来，带来几分凉意，并伴随着断断续续已经苏醒了的夜虫“唧唧”的叫声。为了便于一会儿作业，刘老汉特意在今晚的庭院扯出了一根灯线，安上了一盏200瓦的白炽灯泡，赵二宝顺手拉下开关试了一下，院子里立即被高高悬在一根木杆上的电灯照亮了，照的农家小院如同白昼。赵二宝说了声“效果不错”，随即拉灭了电灯，院落里依然是那么宁静。
根据赵二宝的吩咐，刘老汉在屋门前支起了一口杀猪用的大锅，里面的大半锅水已经被木头柈子烧得滚开，从邻居家借来的十多个铝盆已经整整齐齐摞在一旁，前来为刘老汉帮忙的五、六位邻居已经到齐，正坐在炕沿上抽着烟卷儿唠着闲嗑待命。对于这个环节的准备，可谓是：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到了十点多钟，“野牛”们似乎是掐着钟点如约而至。领头的是一头老乳牛，两只眼睛放射着蓝莹莹的光，恰如天妖牛魔王下凡尘界。它先站在石墙外朝着院里静视了一番，之后扬起前蹄把身子往上一纵，便跨过了石墙，随后便直奔苞米楼子而来。此时，有数头大小牛儿紧随其后，先站在墙外窥视片刻，随后也先后跨过石墙，一起奔向苞米楼子，刘老汉苞米楼子四周立即被黑黝黝的牛的身影所包围。猫在房檐下探听动静的大胜和三猴见状后立即跑进屋里，三猴对着赵二宝说：
“二宝哥，快，不好了，它们来了”。
赵二宝听到后不慌不忙，对刘老汉说：“大伯，您带着我张爷爷去大道上把住牛儿的退路，它们如果逃跑你们就往院里截，三猴去把大门打开，别让牛跑时把木门撞坏了，其余人全部操盆，舀上开水往这帮畜牲的脊背上泼，立即行动吧”。
赵二宝话音落后，又随手拉亮了院里的电灯，人们纷纷走出屋门，用铝盆到锅里舀出开水端在手上，一步步向着自己选定的牛儿接近，随后一盆又一盆开水向着这些“野牛”的脊背和肚皮上泼去。
这些牛儿正在沉浸于苞谷棒子的香甜，它们感到这是过大年了，嘴边的苞米是上苍赐予它们的美食。怱然间电灯亮了，牛儿们突然一怔，互相瞅了一眼，但一个个硕大的苞谷棒子诱惑着它们，谁也不舍得离开，只顾一个劲咧开腮旁子抢食猛造。当一盆盆开水浇到它们身上的时候，牛儿们才知道危机的来临，它们被烫的先是往上一跃，之后便顺着来路拼命而逃。由于大道上早已有刘老汉和老张头手持木棍截着退路，这些牛儿只好又返回院里乱窜，之后院里迎接它们的又是一盆盆开水。人们直到把一口大杀猪锅里的开水，全部泼到了这些野牛儿身上，才为它们让出一条路，让这帮落汤鸡般的“野牛”，顺着早已敞开的大门，把它们一头头赶了出去。跑出院外的“野牛”，又在村中的一处十字路口渐渐集结成帮，随后丧魂落魄地向着村外游荡。
这场“猎鹰”行动结束后的当晚，赵二宝到小卖店买了些酒菜，在自己家中答谢安排了这些为自己出生入死帮了大忙的伙伴。
这次“猎鹰”行动的效果如何呢？半个月后得到了充分验证，柳河屯的村外田野里，连一只损害青苗的畜禽也看不到了，一切回归了正常的秩序，庄稼苗儿每一天都在茁壮成长。
那几家有意损人利已的钉子户，正在有苦难言。那九只大鹅是胡汉四堂弟胡文昌家的。一开始他的媳妇不知缘故，以为一切如常，仍然每天松开大鹅往地里撵，但撵到地里发现它们不吃不喝，回家喂些好食也不屑一顾，但就是找不到原因。他们以为大鹅们病了，于是便到镇上的兽药店买了些开胃和清火的药回来，但鹅儿们依旧不吃，他们只好抓起大鹅，一只只掰开嘴巴，硬把药灌进去，但鹅儿们又会很快吐出来。只听见辘轳把响不知道水井在哪里，来形容此时蒙在鼓里的胡文昌两口子，是最恰当不过了。他们始终没有破解其中的秘密，直到几天后从大鹅的屁股眼里有一撮撮豆苗旺旺的生长出来，他们才恍然大悟，知道有人做了手脚。直至他们把生了芽的黄豆从鹅屁股里一株株抠出来，这些鹅儿才勉强拣了条活命。从此往后，他们的这些鹅儿再也不敢往地里撵了。
那几只小山羊是胡汉四堂兄胡文堂家的。羊儿当天夜晚没回家，他没当回事，以为是这些羊儿宿在门前的壕沟里了。但到了第二天仍然不见踪影，胡文堂有些着急了，便在附近寻找，也没有找到。后来他感到了事态严重，就找了十来位亲属扩大搜索范围，后来在柞树林子里找到了被拴起来的羊儿，又见一个个小嘴巴被用铁丝给拧了起来，胡文堂知道这是得罪人了，于是此后再也不往田野里松羊了。
几户人家里，就数胡汉四的牛群惨不忍睹。被开水烫过的牛儿们，此时的被烫部位已经开始脱毛。这些牛儿，有的是脊梁骨上没了毛，有的是肚皮上没了毛，有的是后屁股没了毛，有的是牛脸上没了毛，有的是牛腿上没了毛。不管怎么说，这帮牛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真好似从另一个被劫难过的星球上逃过来的一群老妖。昔日胡汉四看到这些牛儿后，感到它们个个可爱，如今的这副惨景，连他自己看到也觉得它们不再可爱，而是感到厌恶了。他从此不但再不敢大撒手松牛，甚至连这些有了缺陷的牛儿也不愿养了。他找了几个倒腾牛的贩子，给他的价格比正常价低了一大截，也只是个肉价，弄得胡汉四心灰意冷，后来还是咬咬牙，把这群溃烂的牛皮上仍在冒着黄水的牛儿们出手卖掉了，连当初买牛的本钱也没挣回来，他垂头丧气得对人说：这牛养得，赔了。
赵二宝的才干得到了村主任和村治保主任的赏识，不久又让他兼任了村里的民兵连长和团支书职务，使赵二宝有了进一步锤炼自己政治、思想觉悟和端正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的机会。为了表达对赵二宝和一帮伙伴对本村护青保苗的贡献，村主任和治保主任在某天把他们打车拉到了镇里，在一家饭店点了十多个好菜犒劳了一番，并为他们每人买了一盒好烟。
过了不久，县司法局来到村里开设普法培训班，所有在家的村民都接受了为期七天的培训。使村民的守法意识普遍提高，胡汉四等人也渐渐认识到自己法制观念淡薄带给乡亲的伤害和为自己带来的损失。同时，村民们也增强了利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合法权益的意识。赵二宝在这期间更是如饥似渴的刻苦学习和掌握法律知识，他深知这些知识对于自己继续当好护青员，用更高水平和更恰当方式处理生活矛盾的重要。
农村火热的生活和奋斗，促进着赵二宝的成长进步，他在盼望着征兵的时光早日到来，自己好早日穿上军装，去当一名保卫祖国的光荣战士。
2021.1.12天津西青
青年时代曾赴青藏高原从军，担任部队卫生员，退伍后在鲁西南故乡当过农村赤脚医生。1977年春季开始闯关东，当过生产队社员，出民工修过水库，当过生产队保管员和村干部，后来到乡镇政府工作，担任过二十多年乡镇干部。曾发表新闻作品一千多篇，被聘用过电台、电视台、报社的特约记者。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开始文学创作，在国内多家媒体发表过诗歌、小说、散文等文学作品，已出版《杜鹃花》、《乡韵》、《秋声》等七部文集，并有多篇新闻和文学作品在各类征文比赛中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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