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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江南雨潇潇》(31-35)/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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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03 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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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雨潇潇》

往事悠悠,爱恨情仇。

侠骨柔肠萧大侠,狂傲不羁帅爷爷,聪慧仁厚蓝小姐,生世坎坷雨姑娘…名家大儒潦草一生,地主千金下嫁叫花…村姑痴念总为别人活着,少女纯情为谎言献身。愚昧杀人于无形,饥寒掠去天真和人性…

悲情农村,浮华都市,官痞弄权,人欲横流…三教九流,众生百态!

流氓黑白两道胁肩诌笑,

落花沦落街头冷雨潇潇…

四年了,四年大学,四年辛酸,四年欢乐……

(31)女人,男人的奥数题

相对牛大华一脸的无产形象,江枫和蓝荻过得很小资。

礼拜六的下午,阳光灿烂,俩人懒洋洋地躺在百草原的草坪上。

“奥数这玩艺看来还真深沉?”

“你怎么知道?”

“才上几天奥数呀,瞧你这形象,深沉得不得了,准备进博物馆了?”

“或许吧,奥数奥数,这鬼玩意。对了,我考你一道题,—树上有六只鸟,猎人开枪打死一只,还有几只?”

问题一出,江枫被问得一脸茫然,伸手搭上蓝荻的额头,“我说你是不是去看一下医生,好像有点发烧。”

“你才发烧呢,磨蹭什么呀?回答不来了哇!”

“一枪打去,一只鸟都没了,这是幼儿园的基础科目,全国人民都知道,哼,还好意思拿来考我!”

“错!继续,再给你一个机会。”

“喔,还有一只,打死了,躺在地上。”

“错,继续!”

“是不是哟,想糊弄我啥?”

“真错了,物资不灭,不知道吗?六只,一只不少,死了的和飞了加在一起,一只未少?”

“有没有搞错,这算什么鸟题!”

“告诉你吧,这叫'六只鸟题’,今天下午奥数训练题之一,就知道你不会。”

“不会,真的不会,这种题我下一辈子都不会。”

“你当然不会,我还不会呢。”

枫躺在草地上,蓝荻偎在旁边。隔了好半天,江枫突然发言:“其实你也错了,有两只鸟,一只受伤了躺在地上,另一只呢,坐在旁边当护士,真是只呆鸟呢,坐着等死。这才是标准答案。”

“乱说,牛头不对马嘴。喔,你骂我呀?躺着的肯定是死鸟!”

“NO,孔子说,躺着的是不死鸟,坐着的是呆鸟。”

“NO,蓝荻说,躺着的是死鸟,坐着的是百灵鸟。”

“NO-NO-NO——”

“NO-NO-NO,搂你个头,”蓝荻祟尚暴力,一只手使出纱巾罩着江枫的脸,一只手粉拳如雨,“打,打死你只死鸟!快说,是死鸟还是不死鸟,孔子说,胆白从宽,抗拒从严!”

粉拳砸在江枫的身上,不疼,一种麻麻的感觉,“OH—OH—OH—,痛苦的人,我早也忘记,经过的事,随风而……OH,MY GOD,我说兄弟,不能轻点吗?按摩也不是你这种手法呀。孔子说,要文斗不要武斗!君子动口不动手,OH,想谋财害命嗦,老子和你拼了了了了了——”

粉拳如针,触及了江枫的痛觉神经,帅爷爷懒驴打滚一跃而起,然后饿虎扑食,箍着蓝荻的手,四目相对,额头顶着额头,“我KAO,你娃简直是辣手摧花,一万朵江枫都不够你揉躏!”

“OH,My baby!孔子说,你是我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

“放屁,孔子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孔子说,要怜香惜玉……OH,小哥哥,轻点儿嘛,俺错了,行不?”

“认个错就完了?哼?!”?”

“你想咋的,认错不该死。”

“杀死人了你以为轻飘飘地说声I’m-sorry就完事大吉?!”

“死人很酷很沉默从不啃声,瞧你瞧你气壮如牛的样子远远没有死嘛!”

“死了,我心死了!精神上受到了严重摧残比死了还难受。”

“好吧好吧,我错了,你吃饭行不?”

“哎?”江枫瞪大眼睛,差点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亲爱的蓝小姐,你再说一遍好吗?”

“哟,十天没吃过饭是不是?”

“至少十天没吃过你请的饭,喔好象从来就没见你请过客对了好象很久很久以前,吃过一个人的泡泡糖那还是我当苦力背死人上医院挣的!”

“哎哟哟,我发觉我撞着白眼狼了,你敢说我没请过你?”

“没有就是没有,我可以用手摸着良心对上帝发誓你娃没请过我。”

“还良心呢,良心遭狗吃了。那回在火车站谁请你吃牛肉面了?”

“喔,好像是有这事,你记性好哟,我错了行不?”

“认错就完了,杀死人你以为轻飘飘地说声I’m-sorry就完事大吉!?”

“好吧好吧,从今往后你每天都可以摧残我,嘘,等等,我说的是精神上的摧残当然你还得每天请我吃饭。”

“瞧你瞧你,一分钱你当成一万元,给你一点阳光你就以为是春天!

(32)蓝天门

或许是为了感谢当年军训时的救命之恩吧,在蓝老妈的默许下,蓝荻邀请江枫上蓝府做客。

凭着初生牛犊的牛气,江枫麻着胆子上了蓝府一回。

原来蓝荻随母姓。

蓝老爸复姓欧阳,姓氏其实很帅气。但蓝家分明阴盛阳衰,属典型的母系氏族。

相传蓝父蓝母也曾在北方大学四年寒窗,欧阳老头是校篮球队的队长,当年是许多花姑娘的梦中情郎。但江枫却越看越不象,蓝局长象只冬瓜,欧阳老爸象只老虾,整天弯着腰跟在蓝局长后面一幅肾虚的样子,难道真的是红颜不堪老,英雄多迟暮!唉唉唉,岁月蹉跎,难说难说。

蓝荻竭力在江枫面前为蓝局长大塑特塑美好形象,传说她母亲大人当年的故事,沉鱼还落雁闭月又羞花,是系花里优选的校花,花去花来一表人才一花独秀!而且还位居学生会主席之要位。当主席大概没错,关于花姑娘的传说恐怕就需要考证考证了。

其实也难说,江清同志当年还是上海滩的霸王花呢谁说得准。

总之,蓝局长之厉害那是勿甭置疑的,站在她面前,当年的风采似乎扑面而来,一堆红粉佳人都对欧阳队长虎视眈眈,唯独蓝局长技压群芳,一路上过关斩将,独占花魁,将欧队长收至襄中。

欧队长自当俘虏后,何以日渐成为虾队长,个中情由,局外人难以参详,不过敢打包票,一定是拜蓝局长所赐。

后来,蓝荻询问江枫登“蓝天门”的感想,江枫轻描淡写地发表了些看法,说蓝局长出生在前苏联的话一定更加了不得,克格勃局座非她莫属,—她的目光是如此这般专业之致,每每居高临下,查看浑身上上下下每一处人事档案,直盯得江枫脊梁发冷,如果江少爷将来再登南天门的话一定内罩防弹背心才成。

(33)男欢女爱

江枫这混小子不过是个蒙懂顽童,一向大言不惭以帅爷爷自居,从来就不会委曲求全不懂高风亮节,更不要说怜香惜玉了。

不解风情你就扮猪吃虎嘛,他不!每每和蓝荻顶起牛来,磨菇来磨菇去,从来都是针尖对麦芒,从来都是以挖苦为手段,以气死为目的。蓝小姐从小到大无时不是前呼后应花团簇拥,曾几何时遭遇过这种小混混!搞得一天到晚气鼓鼓,恨不得飞起一脚把江枫踢到太平洋去。

话又说回来,要真真往太平洋踢摸着良心说蓝小姐还是狠不下心来的。说得轻巧像根灯草,到了太平洋撞着美人渔咋办,岂不是便宜这臭小子了?哼!见着牙痒痒,不见着又牵心挂肠,烦着呢。

好在这小子觉悟还不太差。

经过荻小姐蓝若干回薰陶,江枫终于发觉,女人是天生的语言学家。大事小事绿豆芝麻总能叽哩呱啦地抒上半天情。别看开始淑女形象一朵羞答答的玫瑰半天不开(腔),嘿嘿,一混熟了,那话比北方大学门外的流花河里的水还多还长还源源不断。

江枫还发觉,当美女的听众特难,难就难在她要提问题考你。

“你在听我讲(课)吗?”

“在呢,我在心里做笔记。”

“那我刚才讲的什么来着?”

“嘿嘿,你说什么来着?”

话到了这份上,那结果可想而知,玫瑰含苞怒放之后肯定要铿锵玫瑰行,要把行动起来的玫瑰还原成羞答答的花科植物那可是件难事,帅爷爷多半又得查字典翻词海把古今中外的温言软语都用完。

磨砺多了,江枫也聪明了,蓝荻抒情的时候心儿在九霄云外没关系两眼盯着她一副很贪婪很“狼君”的样子就成。

但有时也有意外。

某年某月的某一回,天空中阴云密布。蓝荻当日说教多了,直听得江枫心里发毛,盯着蓝荻face发呆,蓝荻很感动,“怎么了,你好神往噢,本姑娘秀色可餐是不是?”

“不,我在联想你家慈母大人的光辉形象。”

“嗯,说下去。”

江枫虽然听出了弦外之音,但压迫久了,总感觉心口尖尖上有块石头压得慌不吐不快。

“蝴蝶很美是吧?”

“当然,比如我。”

“毛毛虫很丑是吧?”

“当然,比如你。”

“毛毛虫可以变成蝴蝶是吧?”

“当然,那叫变态。”

“蝴蝶可不可以变成毛毛虫呢?”

“怎么会,蝴蝶宁死不屈。”

“女人结婚前都是花枝招展的蝴蝶,婚后都成了毛毛虫了。我在想你褪变的样子。”

江枫肚皮“篷”地一声响,蓝荻早已挥拳过去,江枫一弯腰,成了一只很夸张的老虾,但嘴巴却舍不得闲着,一只手捂着肚皮,一只手指着花枝乱颤的蓝荻,“你看你看,褪变了是不是,哎哟,我的小姑奶奶,我,我对你老爸的不幸遭遇表示深刻的同情……”

粉拳过后,蓝荻也不答话,看不出是笑是怒,粉腿一伸,一记“扫林腿”的招式,江枫一跃而起,躲过一劫,“绣花鞋”结结实实吻在旁边的树桩上。

蓝荻蹲在地上,抱着头,卷缩着,开始“呜呜”地演凑花猫进行曲。

江枫警觉地绕着花猫走了三圈,确定无诈之后,蹲身下去伸出友谊之手。

说时迟那时快,犹如猫捉老鼠,蓝枫吊着了江枫的胳膊,牙印狠狠的烙在了江枫的胳膊上。

哈哈哈,花猫变老虎了。

(34)美女成灾

奥数决赛,蓝荻居然得了全院第一。

蓝荻,不得了,了不得,全世界都在流传你是位才女,才色双全。

哪里哪里,还是帅爷爷你老人家光辉灿烂些。

人怕出名猪怕壮,你可要小心点,地球可是一个野兽出没的地方,到时你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你可不可以闭上你的嘴巴。本姑娘天天和一匹来自南方的狼待在一起,早就习惯与狼共舞,差不多快成驯兽师了,怕什么怕

你还拐着弯儿骂我,真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是好人吗?世上的好人死光了也轮不上你,你是好人这世上就没坏人了。

行行行,就算我是坏人,这世上至少还有比我更坏的人是吧,你看牛大麻,整天眼珠对着你滴溜溜地转,除你以外谁都瞧见了他是个很坏的东西。

是吗?没瞧出来,迄今为止我还没发觉你比谁好。恐怕撞着谁谁都比你安全。

我说蓝荻同志,你怎么执迷不悟死不改悔呀?我可是苦口婆心地劝告你,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知不知道?

不知道,坚决不知道。

反正牛大麻是个坏东西!

不见得吧,我看牛先生至少比某些人有情趣。

什么意思?

怎么了,内心这么空虚?

等等,你刚才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完?

你看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三毛钱一张的电影票吗?你就拿三毛钱来塞搪我,得了全院第一,一场电影就想蒙混过关?

你怎么青天白日说梦话?实话告诉你吧,另一张票在牛大麻那儿,牛先生要为我开庆祝会,你瞧别人多自觉,哪像你。

狼说来狼来了!我说蓝荻,你这回一定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千万不要走上不归路哟。有些错误不能犯,一辈子都不能犯,千万的万千!牛大麻是什么东西,纯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听他吹,自行车都要上天飞!三毛钱,哼,美丽可爱天真单纯的蓝荻小姐才值三毛钱吗?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坚决不答应,你在别人眼里是棵草,在我眼里却是一个宝你知不知道。

我看你才是个宝呢,一只大活宝。

听着,到哪儿去找我这么好的人,只有我才明明白白告你吧,象我这样老老实实勤勤恳恳聪聪明明的人,—真的是绝唱真的是孤本!千年等一回,满世界都只有一个!你可要看准……

我看准了!

看准了哈,那对我好一点噻,亡羊补牢还来得及。

我发觉你的脸皮质量在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城墙倒拐还要加二十四座炮台!真奇怪这么厚实的地方居然长得出胡子来。

(蓝荻边说边往宿舍走。)

等一等,蓝荻。

(江枫一脸痛苦状。)

知道不,刚开张的那家重庆麻辣烫相当不错,味道特别特别正宗,怎么样,去烫一下?

哈哈哈,铁公鸡开始长毛了,你请客?

行,江大爷我算豁出去了。只要蓝小姐你高兴,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嘿嘿……

你甭下火海了,下一次火锅店就行了。

火锅店里洋溢着正宗川味,蓝小姐雄赳赳气昂昂苦大仇深地挥着筷子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颐,斯文全无风卷云残一幅要把火锅吞下去的模样。江枫看不过去了,苦口婆心地进行淳淳教导,你就不能保重贵体注意一下自己的美好形象,你真想千金(斤)小姐半吨重嗦?你不知道吃尕尕容易长肥喝白开水比较健美?哇噻,还点菜呀,以为这是最后的晚餐你娃吃地主嗦?!

蓝荻百忙之中腾出嘴来,你想咋的,本姑娘正想长胖增肥当回杨贵妃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不象某些人有病长得干虾虾象个瘦猴猴还想着练身材梦着成魔鬼!告诉你吧,本姑娘这老和你呆在一起特没心情特没口味,早知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有人埋单就不吃早饭连着午饭也不吃了猛吃海吃你一顿!不吃了不吃了川菜和四川人都一个味简直没劲!

江枫掏腰包付帐两人起立告别满桌的杯盘狼藉尔后*万分感慨,“我说蓝荻,幸亏你没味口,要不然店老板都要被你吃得哭鼻子!”

白挨顿洗涮哪成,蓝荻自然也会对江枫点化教导一通:

知道了哇,这个故事再次告诉先生们男士们一个教训美女可不是鸡肠小肚也不是白水就可以养大的比如本姑娘我,美女可是集万物之精华集各种营养之大成,想亲芳泽想闻花香你可得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不然趁早收起花花肠子回家抱着枕头睡瞌睡。

知道了知道了,美女是老虎原来主要是指消化道,本公子一定牢记这血的教训并让子子孙孙万古传颂。

……

夜色斓珊,江枫和蓝荻两人似醉非醉地在校园里徘徊。

“怎么样,拿了冠军的感觉很美妙是吧?”

“感觉,你说奥数的感觉吗?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下辈子也不想碰数学了,不管四川火锅有多好吃……”

“哈哈哈!哈哈哈……”蓝荻话声一落,江枫高兴的手舞脚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简直太好了,TMD的再也不用担心开庆祝会了。”

“好好好,好你个江枫,看我不再拿十个八个奥数冠军才怪!”蓝荻恨得咬牙切齿。

“哈哈哈,你吓唬谁呀,泰山不是垒的,牛皮不是吹的,奥数不是闹着玩的,我江枫可不是吓唬大的!”

“你不信?”

“我当然不信。江某人现在义正严辞地警告你,什么都可以玩,千万别玩奥数了,不然的话到时学得浑头转向三五两年过后就七老八十的样子,嫁不出去别烦我。”

“我发觉你的生肖多半弄错了,你老不应该属狗属乌鸦才对。”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讲个故事给你听?”

“说!”

“二战的时候,法西斯希某某最残酷的刑罚是什么?”

“渣滓洞,集中营。”

“NO,NO!希特勒对*有一桩顶有创意的劳改办法,那就是准备一个很大的湖,让犯人们从湖的这边挑水到湖的那边倒。”

“是吗,你讲得很有趣。不过我怎么觉得你讲话牛头不对马嘴,神经断路了吗?”

“其实我觉得希特勒很笨,要是我,天天让这干犯人学奥数!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好,江枫,有你的,算你狠。”

35)北大情怀

一年一度的百草原诗会。

今年的诗会主要是为了纪念牛教授百草原落草五周年整。要求社里的每位草民必须准备一篇大作作献礼,献礼最好是诗歌,短小精悍朗朗上口以利抒情。

江枫一下犯难了。这家伙文笔疏懒,平生最怵诗歌。觉得诗歌朗诵家在台上鬼哭狼嚎简直是杀猪,回回搞得人听觉倒退,食不甘味。当然喽,写诗这活就等同养猪了,至于诗人嘛别看孤芳自赏的样子其实并不咋的,和猪圈里摸爬滚打的农妇也差不离。

蓝荻是北方人,一张京片子字正腔圆,相传在幼稚园就是成名的朗颂家。居然被江枫贬作杀猪匠,这回火大了!

瞧你这德性,平时牛皮哄哄!正正经经写诗作文就磨磨蹭蹭上断头台似的!我都不知咋说你了。

不知咋说语言贫乏就省点口水养牙齿!嘿嘿,本公子只是不想养头大肥猪让某些人拉到台上去杀而已。

别光嘴巴逞能,就算你对诗歌过敏,散文杂文小说你也扛篇大作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写就写,就是想瞻仰本公子的大作嘛,告诉你吧咱那旮沓钟灵毓秀,有苏轼有司马相如还有我江某人,连李白杜甫之流都要到俺那儿上山下乡去找灵感。你拜读之前可要洗手净身斋戒三天,另外还必须预备镇静丸,免得激动过了头又要我背着上医院……

得得得,什么是候拿出来?

拿什么出来?

装糊涂嗦,你的光辉大作呀,拿出来炸昏我噻

喔喔喔,好说好说,简单简单,文章本天成,一天时间就够了。

笠日,江枫果然捧出大作《北大情怀》去找蓝荻洗眼睛。

蓝荻看了半天,直看的眼泪花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娃长得痛苦丑得哭,原来文章也是一个味,哎哟,这儿给我揉揉,腰杆差点遭你闪断了。

感人哇千古绝唱哇,千万不要五体投地拜倒在我这条破牛仔裤下,那样我就太难为情了。怎么样,挂在百草原,Number-one!一等奖没问题吧?!

啥?这种文章你也敢挂出去,你去试试,背后不遭骂你找我!没人打击你找我!没收了没收了。

没那么严重吧蓝荻,你是不是嫉才哟?花朵需要浇灌成功的男人需要鼓励知不知道!我这文章可是结晶是肺俯之言呢,本人还指望一鸣惊人一炮走红流芳百世,你就赏回光让我参回展给我一点信心成不?

哇还流芳百世我看你是想永垂不朽了,想搞自由化嗦你现在生活在神圣的新中国!我这是对你的爱护,不想让你遗臭校园,不要一天倒晚少不更事的样子好不好。

蓝荻一席话,胜过十人打。蓝小姐的淳淳教导把江大爷熏陶成了一只迷途的羔羊,一脸的迷惘一脸的张惶尔后低下惭愧的头莫精打采象盐泡的咸菜像霜打的茄子。

蓝荻看得于心不忍,“这样吧,也不算没收,我先暂时收藏着。我也不是说你写的一定就是文字垃圾,只不过你这东西太前卫了,是给下个世纪的人看的。”说了半天见江枫无动于衷只好再补充,“这样吧这样吧我说帅爷爷,权当你给我写了封情书我先笑纳了,总行了吧,高兴了吧?”

“不高兴。”

“兴不兴由你!就这样定了,还由着你了?!”

……

经蓝荻亲自决定,江枫的大作还没见着出生证就胎死腹中了。这仔仔墨宝从不轻意示人,想不到一出手就惨遭打击,内心特不是滋味,事过多年还耿耿于怀。

文字个案历来扯不清,现在附录于下,各位看官也来评判评判。

附:江枫的大作《北大情怀》

人生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读大学。

少男少女连滚带爬地住进了象牙塔之后,突然发觉早五晚九的修道院生活缺乏一点点味道。那滋味犹如肉没加盐,那滋味犹如没有阳光只有黑暗……那滋味什么滋味都不是,男人没女人的滋味犹如女人没有男人的滋味,女人没有男人的滋味犹如男人没有女人的滋味。

于是读大学第一件事就是骗个美媚过把恋爱瘾。道理浅显,但具体实践起来就千难万难了。

大家都知道,由于国情原因,在大学里接受再教育的大多是男仔,美媚属于珍稀动物,北方大学犹甚,属于典型的僧多粥少,男多女少,生态环境极不平衡。加之来大学前都经过了各种过滤经历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洗礼,这一滤一洗下来,温柔点娇气点的早已不堪科举制度的摧残,那种脸蛋灿灿身段款款回头率极高的正点美媚真的差不多绝种了,残留下来的都是那种狗不理包子渣渣面臭豆腐之类,只有这种长得雄赳赳气昂昂体态难辨男女或冬瓜或茄子或平面几何或飞机场一脸的苦大仇深意志坚强生存力旺盛的女士才可以巾帼不让须眉,侥幸挤进大学校园。

僧多粥少,雄多雌少,和尚多尼姑少,所以女生楼一直是北方大学的熊猫馆。也不知校方当局怕小姑娘们被风吹化呢还是想屯积居奇,派了数只凶神恶煞的老年母夜叉看守着这一群小BABY,二十四小时轮流换防,昼夜巡逻

母夜叉以茶叶蛋为代表,个个长得像古龙小说里的大虾,可别小瞧这些过气了若干年的花骨朵。读过武侠的人都知道,小伙子打不赢花姑娘,花姑娘整不过烟灰老头,老头又得给五寸长的老太婆磕头。其实古龙金庸之流也并非全是胡扯,估计这俩厮也在大学里鬼混过,象牙塔一向流行的就是这种游戏规则,至少北方大学是如此这般:帅哥怕美媚,美媚们怕阴阳怪气的灵魂工程师怕那些形形色色的老教授,但这些老同志这些old-glass又多半惧内。所以茶叶蛋这些太婆们在北方大学里是最凶的,经过简单的演译递推就可以得出这个真理。

童子楼里相邻而居的群雄们体会犹深,经常被母夜叉们唬得的大惊失色,哪怕你仅仅偶尔从熊猫馆路过,她们也会动不动一句话砸过来,你们是哪个的系哪个班的哪个老师管着的?!操!一股寒气从脚底自下而上直冲脑门,三伏天也会两股颤颤,连自已都会怀疑是不是真有点儿流氓象个*犯。

美媚们被划地为狱圈养起来后长年不见阳光,这更显得资源紧俏,直往男士们的心头火上浇油。我Kao,明明是国宝明明是熊猫馆明明是一簇风景,暴殄天物竞被活生生地折腾成活死人。

资源紧缺让这些小姑娘自我感觉良好,这年头,美媚们都聪明得紧,谙习了物以稀为贵的自然规律后更是一幅飘然欲仙的样子。牡丹花也好,狗尾巴花也是花,是花都是宝,都需要阳光,都需要雨露。美女也好,丑女也好,只要是雌性都骄傲,只要是雌性都是公主,都梦着想着被王子爱着宠着疼着怜着,都会在漆黑的夜晚不约而同地做作玖瑰色的梦,梦着一匹大白马从远方飞来,载着她们的爱情投奔那遥远的怀抱。

竞争空前激励,校园里流传着很多故事,或是泡妞或是被妞泡,具体形象生动活泼。群雄们都瞪着一双双发绿的眼睛,日日夜夜在佼园峻巡。遇着美媚赶紧注册,如果有人贼眉鼠眼想挖墙角,嘿嘿,版权所有侵权必究该出手时就出手也把这厮打扮成国宝大熊猫让他怀念你一辈子。

于可以理解的原因,兄弟们都争先恐后,在花姑娘面前大塑特塑标准型男仆的光辉形象。大一未完,花姑娘便被群雄们狼吞虎咽地瓜分了,第一次分配宣告结束。

唉,时事弄人呢,也难怪各位兄弟要屈膝献媚了。古有纣王为博小咪一笑烽火戏诸候,今有上海滩霸王花江清大闹神州二十年,至于爱德华,克林顿之流为一时之性起整出些风云雨录出来,简直不值一嘻,你说现今象牙阁的小学究梁山泊追求一下雌性同窗祝英台,那还不是渣渣事。

怪只怪梁山泊太多,祝英台太少。

君不见人心不古,软耳朵盛行,我不怕别人怕,美媚岂不是被人抢注完了。见一个怕一个,看似无的放矢,实则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打没准备的仗,时刻准备着,骗一个妹妹当新娘……如果妹妹还未定向分配,属原始股,那自然怕得有理,如果妹妹已经定向了,亦可以用怕字诀争取转向的机会,—社会主义提倡自由竟争,当一个孜孜不倦的墙脚主义者又何妨!?我怕么,哼哼,东风吹,战鼓擂,新社会谁不怕谁,良民怕土匪,土匪怕……我这是怕么,给你说,我这不是怕,这叫风度翩翩,这叫Lady-first,这叫怜香惜玉……无知者无畏,这叫怕得有理,你不怕,你当钻石王老五好了,我怕,我大智若怕,我不怕小姑娘怕老太婆不成。

小子不忍乱大谋,还是跟电影里的蒋委员长学学以大局为重的好。量少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现在我怕你,那是以退为进,那是欲擒故纵,现在我怕你,那是诱饵,那是鱼儿还没有上钩……现在我是怕你,,但是有朝一日,呵呵呵老子……从奴隶到将军的故事听说没?哈哈哈!

偶儿也有几个顽固子分,曾天昂首挺脑,一幅要嫁给外星人的样子。惹得男士们雄心勃勃纷纷赤脖上阵不久再纷纷败下阵来,几个回合以后,群雄也都倦了,相约回家抱着枕头睡。

于是这世上便有了许许多多光阴虚渡青春蹉跎许许多多英雄命短红颜命薄于是便有了成千上万的人仰天长叹爱情你到底姓什么?!

春花之不采沦为秋草蔫,小姑娘渐长渐老终就被岁月熬成婆,唉唉唉,可怜可惜可恨可悲……

唉唉唉,这些草草花花花花草草拈花惹草的事咋这烦人!花么,不就是植物的生殖器官吗,咋这么神秘这么难侍候?烦烦烦!搞得人神经高度紧张!你说这男人有啥乐趣,作男人苦作中国男人苦上加苦作北方大学的男人最苦!

诸位不信去图书馆综合阅览室左数第二排看看,那儿有北方大学男性公民的代表作,一首千古酸曲:

劝君莫要寻烦恼

找也不在北方找

本来数量就不多

何况质量又不好

峥嵘岁月,世道艰险!山人江某悟透红尘,为了独善其身为了苟全性命于北大,早早退出了乱世纷争。左手啃书本,右手啃馒头!朝看东流水于流花河,暮看日西坠于二龙山!一天哟一天,一年哟一年,迷迷糊糊的少年,难得糊涂的少年!我Kao,这歌没意思,还是那首台湾鸟人的狼曲带劲,——我是一头来自南方的狼,孤独地走在百草原的旷野中,凄冽的帅哥走过,茫茫的美媚掠过,只为那迷途的羔羊,只为那美丽的传说,噢噢噢……噢噢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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