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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库 子部 类书类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卷一百三十七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第一百三十七卷目录

 出处部总论二
  近思录〈出处〉
  朱子大全集〈答李季章 答滕德粹 与留丞相劄子 答汪尚书书 与王枢使劄子 与陈丞相书 与史丞相劄子 与袁寺丞书 与执政劄子 与丞相劄子〉
  朱子全书〈出处 答陈同甫 答廖子晦 答詹元善 答方若水 答赵致道〉
  性理大全〈出处〉

学行典第一百三十七卷

出处部总论二

《近思录》《出处》

伊川先生曰:贤者在下,岂可自进以求于君,苟自求之必无能信用之理,古之人所以必待人君致敬尽礼,而后往者非欲自为尊大,盖其尊德乐道之心不如,是不足与有为也。 君子之需时也,安静自守志,虽有须而恬然,若将终身焉,乃能用常也,虽不进而志动者,不能安其常也。 比吉原筮元永贞无咎,伊川易传曰:人相亲比必有其道,苟非其道则有悔咎,故必推原占决其可比者,而比之所比得元永贞则无咎。元谓有君长之道,永谓可以常久,贞谓得正道上之比下必有,此三者下之从上必求此三者则无咎也。 履之初九曰:素履往无咎。伊川易传曰:夫人不能自安于贫贱之素则其进也,乃贪躁而动求去乎贫贱耳,非欲有为也,既得其进骄溢必矣,故往则有咎贤者,则安履其素其处也,乐其进也,将有为也。故得其进则有为而无不善,若欲贵之心与行道之心交战于中,岂能安履其素乎。 大人于否之时守其正节不杂乱于小人之群类身,虽否而道之亨也。故曰:大人否亨不以道,而身亨乃道否也。 人之所随得正则远邪,从非则失是,无两从之理随之六二苟系初则失五矣。故象曰:弗兼与也。所以戒人从正当专一也。 君子所贵世俗所羞,世俗所贵君子所贱,故曰:贲其趾舍车而徒。 蛊之上九曰:不事王侯高尚其事。象曰:不事王侯志可则也。伊川易传曰:士之自高尚亦非一道有怀,抱道德不偶于时,而高洁自守者有知止足之道,退而自保者,有量能度分安于不求知者,有清介自守不屑天下之事独洁其身者,所处虽有得失大小之殊,皆自高尚其事者也,象所谓志可则者,进退合道者也。 遁者阴之始长君子知微,故当深戒。而圣人之意未便遽已也,故有与时行小利贞之教,圣贤之于天下虽知道之将废,岂肯坐视其乱而不救必,区区致力于未极之閒强此之衰,难彼之进图其暂安,苟得为之。孔孟之所屑为也,王允谢安之于汉晋是也。 明夷初九事未显而处甚艰,非见几之明不能也,如是则世俗孰不疑怪,然君子不以世俗之见怪,而迟疑其行也,若俟众人尽识则伤已及而不能去矣。 晋之初六在下而始进,岂遽能深见信于上,苟上未见信则当安中,自守雍容宽裕无急于求上之信也,苟欲信之心切非汲汲以失其守,则悻悻以伤于义矣。故曰:晋如摧如贞,吉罔孚裕无咎。然圣人又恐后之人不达宽裕之义,居位者废职失守以为裕,故特云初六裕则无咎者,始进未受命当职任故也。若有官守不信于上而失其职,一日不可居也。然事非一概久速,唯时亦容有为之兆者。 不正而合未有久而不离者也,合以正道自无终睽之理,故贤者顺理而安,行智者知几而固守。 君子当困穷之时,既尽其防虑之道,而不得免则命也。当推致其命以,遂其志,知命之当然也,则穷塞祸患不以动其心,行吾义而已,苟不知命则恐惧于险难,陨穫于穷厄,所守亡矣,安能遂其为善之志乎。 寒士之妻弱国之臣,各安其正而已,苟择势而从则恶之大者,不容于世矣。 井之九三渫治而不见食,乃人有才智而不见用,以不得行为忧恻也。盖刚而不中,故切于施为异乎,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者矣。 革之六二中正则无偏蔽,文明则尽事,理应上则得权势,体顺则无违悖时,可矣。位得矣,才足矣,处革之至善者也。必待上下之信故已日乃革之也。如二之才德当进行其道,则吉而无咎也,不进则失可为之时为有咎也。 鼎之有实乃人之有才业也,当慎所趋向不慎所往,则亦陷于非义。故曰:鼎有实慎所之也。 士之处高位则有拯,而无随在下位则有当,拯有当随有拯之不得而后随。 君子思不出其位,位者所处之分也,万事各有其所得,其所则止而安,若当行而止,当速而久,或过或不及,皆出其位也,况踰分非据乎。 人之止难于久终,故节或移于晚守或失于终事或废于久,人之所同患也,艮之上九敦厚于终止道之至善也。故曰:敦艮吉。 中孚之初九曰:虞吉。象曰:志未变也。伊川易传曰:当信之始志未有所从,而虞度所信则得其正,是以吉也。志有所从则是变动虞之不得其正矣,贤者惟知义而已命在其中,中人以下乃以命处义,如言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无益于得知命之不可求,故自处以不求若贤者,则求之以道得之以义,不必言命。 实理者实见得是,实见得非,凡实理得之于心自别若耳。闻口道者,心实不见,若见得必不肯安于所不安,人之一身尽有所不肯为,及至他事又不然,若士者虽杀之使为穿窬必不为,其他事未必,然至如执卷者莫不知说礼义,又如王公大人皆能言轩冕外物,及其临利害则不知就义理,却就富贵如此者,只是说得不实见,及其蹈水火则人皆避之,是实见得须是有见不善,如探汤之心则自然别,昔曾经伤于虎者,他人语虎,则虽三尺之童皆知虎之可畏,终不似曾经伤者,神色慑惧至诚畏之是实见得也,得之于心是谓有德不待勉强,然学者则须勉强古人有捐躯陨命者,若不实见得则乌能如此,须是实见得生不重于义生不安于死也,故有杀身成仁,只是成就一个是而已。 汉策贤良犹是人举之,如公孙弘者犹强起之,乃就对,至如后世贤良,乃自求举尔,若果有曰:我心只望廷对。欲直言天下事,则亦可尚已。若志在富贵则得志便骄纵,失志则便放旷与悲愁已。伊川先生曰:人多说某不教人习举业,某何尝不教人习举业也。人若不习举业而望及第,却是责天理而不修人事,但举业既可以及第,即已若更去上面尽力,求必得之道是惑也。 问家贫亲老应举求仕,不免有得失之累,何修可以免此。伊川先生曰:此只是志不胜气,若志胜自无此累,家贫亲老须用禄仕,然得之不得为有命。曰:在己固可为亲奈何。曰:为己为亲也,只是一事,若不得其如命何。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人苟不知命见患难必避遇,得丧必动见利必趋,其何以为君子。 或谓科举事业夺人之功是不。然且一月之中十日为举业,馀日足可为学,然人不志于此,必志于彼,故科举之事不患妨功,惟患夺志。 不资其力而利其有,则能忘人之势。 人多言安于贫贱,其实只是计穷力屈才短不能营画耳,若稍动得恐未肯安之,须是诚知义理之乐于利欲消尽者乃能。 天下事大患只是畏人,非笑不养车马食粗衣恶居贫贱,皆恐人非笑不知当生则生当死则死,今日万钟明日弃之,今日富贵明日饥饿,亦不恤,惟义所在。

《朱子大全集》《答李季章》

熹扶曳残骸幸抵田舍,行藏之计无复可言,但向来职事不能无遗恨,此独深愧耳,东府为况如何,故宇凄凉新居鼎盛,行路之人忘其前事,颇复有为之不平者,此处不早调护,将有乘人之隙者,此大可虑。又向来放过大体已多,今亦不容坐视不为收救之计,此外则无他说,唯有去耳,欲去则不可不早,然未去之閒亦不可一日不葺理,季章相与之深不可不力。为言此也。

《答滕德粹》

熹昨者再辞恩命,复叨祠禄,幸且杜门无足言者,前书所谕深悉学道,爱人之志。然退藏之计已决,不获奉以周旋。

《与留丞相劄子》

熹昨具短劄恳辞恩命,方惧进越自取罪戾,不谓乃蒙钧慈还赐手教拜领伏读,感悚益深。又蒙镌谕丁宁褒与隆厚仰荷至意尤切,凌兢诚宜即日拜命便道之官服勤职业深求,所以仰称吾君吾相之知遇,使令之意而疾病之馀,昏耗已甚。窃自揆度决无以堪,一闻委寄之重不免复具公牍,再干朝听而别以此私于下执事,伏惟丞相国公详加省览,特赐矜怜曲为敷陈,仍畀祠禄使得卒逃,吏议以遂馀生,则熹不胜幸甚幸甚,或恐朝廷未知熹之实病,误谓尚堪。使令不忍终身置之閒散,则谋议之官若蒙陶铸,或可自效,然以礼秩太优不敢有请,伏惟相公试详度之。但熹虽出终不能久,近则半年远则周岁,决须再有祈恳复劳区处,不若及今便与祠禄之为便耳,抑常听于道路侧闻,乃者相公盖尝白发左右之奸斥之远外,所以辅君德振朝纲者甚慰,中外之望熹,虽愚懦亦不胜其喜幸,窃意相公必将乘此机会,大有建明以为宗社永久无穷之计,而伏听累月未有闻也。夫阳长而不遂进阴消而不遂灭,此最安危。治乱之机,而昔人所深畏,以熹之愚犹窃为相公虑之,不识高明,何以处此,而善其后也,远迹田閒无由伏谒黄阁之下,仰首一言以赞大虑,引领东望不胜惓惓,伏惟上为国家,俯慰人望千万自重,熹不胜恳祷真切之至。


熹以衰疾再辞恩命,方惧僭渎速罪戾,乃蒙丞相矜怜曲为敷奏改畀符竹,以便其私固已,甚幸至于那移阙次不一而止,倍费生成之力,仰累公平之政,此又熹之所大惧也,若使稍堪勉彊,岂复更辞敢避以招,尤取闹而自弃于明,时实以所苦目疾浸以增加临漳,虽名事简。然一郡千里生齿万数狱讼财计所系不轻,若以爱身之故,漫不加省而委之他人,岂得自安,若欲一一亲临则窃自揆度决有所不能堪者,前日所以力辞江东之行,良以此故窃意为熹言者,亦未究知其实而或杂以他说,是以丞相虽已怜之而犹未深信其必然也,以熹今日精力之所堪,惟有奉祠一官可窃升斗之禄,又复惟念君相之恩隆厚至此,而熹必求閒退固执不回,则或者之论必又有以为羞薄诏令,而加以傲上无礼之罪者,是以今日冒昧渎听不敢专以祠禄,为请盖已出怵迫无聊之计,而陷于贪冒苟求之讥矣。伏惟丞相试加察焉,赐之一言明其实疾,而复与之祠官之禄,使得休养神明避远谗谤,庶几未死之閒,及见丞相格君定国之效,使群邪屏伏而众贤汇进,奸言熄灭。而公论显行国势尊崇,于上民心悦豫,于下则熹虽在田野之中,亦得以安心,肆意明目开口为太平之民,其与怀抱忧畏侧肩,屏息以寄其身于吏民之上者,屈伸苦乐万万不侔矣,若丞相亦以熹前所疑有不得不虑者,则祠官之请愿垂意焉,然此以为甚不得已之计,万一近地或无见缺则又不必誊那增劄以致人言,但与祠官乃其旧物纵使得罪,亦易辞也。熹未尝有一日洒扫之劳于门下,而丞相知之之深念之之悉至于如此,故熹不敢不尽其愚,伏惟丞相择而处之千万幸甚。

《答汪尚书书》

熹孤贱无庸,学不加进而戆愚,日甚与世背驰,自度不堪当世之用久矣,往者犹意明公来归,必将有以上正君心下起颓俗庶,几或可效其尺寸以佐下风,是以未敢决然,遂为自屏之计,而今也明公之归亦既累月矣,似又未有以大慰区区平昔之望,则熹也尚复何望于他人,而可辄渝素守以从彼之昏昏哉。所以深不获已而有前书之请,非独自为。亦欲明公识察此意而图其新耳,今承诲饬之勤敢不深体至意,然熹愚窃谓明公必欲引内其身,不若听用其言言行矣。则其身之出也,可以无所愧其不出也,可以无所恨,若言不用道不合顾踽踽,然冒利禄而一来前有厚颜之愧,后有骇机之祸,熹虽至愚独何乐乎此而必为之。而明公亦何取乎熹而必致之也,抑明公之教。熹曰:既到之后若有未安则在我矣。两得元履书亦以公言见告,如此此则明公爱熹之深,而所以为熹谋者反未尽也,夫事之可否方杂乎,冥冥之中而未知所决,则姑为之以观其后,可也。今此身之不可仕,仕路之不见容已昭然矣,尚何待于既至,然后有所未安耶,古之君子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今身在山林尚恐不能自主,况市朝搅扰之域,当世之大人君子至是而失其本心者,踵相寻也。若熹者又可保其不失耶,故熹深有所不能无疑于明公之计,惟前书之恳敢因是而复有请焉,如蒙矜许固为大幸,若其不遂则熹岂敢坐违朝命而不一行,但老人年来多病,既不敢劳动登途,又不敢远去,膝下只此一事便自难,处藉令单行至彼就职则便被拘縻,不就则重遭指目,就职之后遽去则又似无说,不去则自违素心,凡此曲折皆已思之烂熟,其势必至颠沛无可疑者,伏惟明公以其所以见爱之心施之于此而为之谋,则必有所处矣,然熹亦非必欲祠禄若荒僻无士人处教官少公事处县令之属,似亦可以藏拙养亲。但恐无见阙耳穷空已甚,若有数月之阙既不可待又不若,且作祠官之为便也。复因徐倅便人拜启区区底蕴敢尽布之,伏惟明公察焉。


熹学不加进而迂戾日甚,特以去违门墙之久,明公不深知犹复以故意期之移书招徕,词旨笃厚此见高明好贤乐善之意有加于前,而熹无以堪之,徒自惧耳,区区之怀所欲陈者,所附徐倅书已索言之,但不知向托元履致丞相书。及申省状等,曾一一投之否,度可否之报必已有所定,然未知诸公所以必欲其来,何谓也哉。以为欲行其道则熹学未自信,固无可行之道,今日所处人得为之,又非可行之官,且诸公皆以耆德隽望服在大僚,而纪纲日紊,奸倖肆行未有能过之者,又非有可行之效也,以为欲荣其身则使熹捐亲而仕舍,灵龟而观朵,颐随行逐队则有持禄之讥,卬首信眉则有出位之戒,是亦何荣之有哉,凡此数者久已判,然于胸中往时犹欲以明公卜之,是以未敢决,然为长往之计。今明公还朝期年诸事,又且如此则熹亦岂待视一魏元履而为去就哉,然闻元履数有论建,最后者尤切,至若一旦真以此去则有志之士,虽欲不视之以为去就,亦不可得矣,盖出处语默固不必同,然亦有不得不同者,皆适于义而已。熹累蒙敦譬固已不敢辄徇匹夫之守,今只俟前日之报,若已得请固为幸甚无所复言,若犹未也而诸公果能协成元履之论,使圣德日新,谗佞屏远,逆耳利行之言日至于前,而无所忤焉,则熹失所望于前者,犹或可以收之于后,又何说之辞哉,程张二先生固可仕,而仕然亦未尝不可止而止也。熹则何敢议此,特因来教而及之。


重蒙戒谕令,熹审思出处之计,苟合于义,他不必问也。熹虽至愚荷明公矜念之深教诲之切。至于如此,岂不愿奉承一二少答知己之遇,然区区之意已具前,书更望留意反复,则有以知熹之所处,其度于义盖已审矣,但恐熹所谓义乃明公所谓不必问者,而忽之耳。然熹既已申省,则今日亦须再得省劄,而后敢行。但至彼不过恳辞而归他亦无以自效,却虑一旦亲见诸公之訑,訑声音颜色有不能平所发,或至于过甚以自取戾,则明公虽欲曲加庇护而不可得,殆不若早为一言,遂其所请之为愈也,前书戒以勿视元履为去就,熹固已略言之矣,夫朝有阙政,宰执侍从,台谏熟视却立不能一言,使小臣出位犯分颠沛至此已非圣朝之美事,又不能优容奖励顾使之逡巡而去,以重失士心。又不俟其自请而直谴出之,则骇听甚矣,陈公之待天下之士乃如此,明公又不少加调护而听其所为,则熹亦何恃而敢来哉,盖熹非敢视元履为去就,乃视诸公所以待天下之士者,而为进退耳,愿明公思之为熹谢陈公,熹之坐违朝命已三月矣,欲加之罪不患无辞,既不早从所请则不若正,其违傲之罪而谪斥之亦足以少振风声,使天下之士知守道循理之不可为,而一于阿谀委靡之习,以遂前日之非亦一事也。不识明公其亦以为然乎,顷年陈公在建安明公在蜀郡,熹尝获侍言于陈公,窃以为天下之事非两公不能济,陈公盖不辞也,至于今日乃复自忧言事之不效往者,则不可谏矣。来者其亦尚可追乎,伏惟明公深达陈公相与亟图之,熹之心盖犹不能无拳拳也,承谕旦夕既上告归之请,熹窃惑之,盖明公非不可去特万里还朝,主知人望如此,其不薄也。一旦未有以藉手而无故以去,此古人所以有屑屑往来之讥也,愚意却愿明公审思以合于义,毋使人失望焉,则熹之愿也。陈公劄子一通乞赐传达幸甚幸甚。

《与王枢使劄子》

熹不避狂僭渎尊之罪,复有迫切之恳须尽布陈。熹素愚昧不晓物情,加以閒散日久,尤不谙悉吏事,至此将及一年,凡所施为虽不敢不竭,愚虑而所见乖谬动失民和,四方士友贻书见责者,积于几阁不知其几,而前件陈克己者尤其详尽,其閒历数谬政无一可者,迹其所闻皆有实状,区区鄙劣亦岂不欲痛自矫厉以补前愆,而精力凋残已有所不能及者矣。窃以为此非奸民猾吏流言飞文之书,乃出于相爱慕来问学之口,尤足取信故敢冒昧缴连陈献,若蒙钧念得以遍呈,东府两公庶几有以察,熹前言之非妄者,早为开陈亟赐罢免,或如前两劄所请者,则熹犹可以不重得罪于此民,而此邦之人犹可以安其生业而免于流亡死徙之患,不胜幸甚。

《与陈丞相书》

屡以愚恳冒渎钧听,未蒙矜许忧惧实深,今日复得尚书汪公书,戒以速行。谨以愚见复之颇尽曲折,窃恐相公未知区区之心,试取而一观之,则知我罪,我当有所决矣,熹受知之深岂愿如此,亦惟有以深瞩其不得已之故,或遂改图则不惟,熹犹有望焉,而天下实受其赐,惟相公深图之。


熹昨以愚恳冒渎威尊,似闻钧慈怜念,未许遽就閒退,区区感激何可具言,实以鄙性惷,愚触事妄发,窃观近事,深恐一旦不能自抑以取罪戾,不肖之身非敢自爱,诚惧仰负相公手书,招徕之意重玷听言,待士之美则其为罪大矣,又况老亲行年七十旁无兼侍,尤不欲其至于如此,旦夕忧烦几废寝食,人子之心深所不遑,是敢再沥悃诚仰于大造,欲乞检会前状特与陶铸岳庙一次,俾得婆娑丘林,母子相保遂其麋鹿之性,实为莫大之幸,情迫意切不知所言,伏望钧慈俯赐怜察。

《与史丞相劄子》

熹伏自顷者误蒙陶铸恳辞不获,不敢屡渎朝听,即已力疾上道来见吏民,违负初心已积惭愤,而閒放之久骤婴吏役触事迷塞,复有血指汗颜之羞,加之伉拙有素不能俯仰流俗,虽欲抑而为之念已不入时,宜辄复慨然自废,计此孤危,窃恐未敢告去之閒,已不免于弹射之祸矣,在熹愚贱不足深惜,所可惜者,明公荐延海内名士,今无得立于朝者甚,或重遭诋毁被以恶名而去,若又以熹之故重为门墙之辱,则于私义诚有所不敢安者,切望钧慈早赐垂念,使得先骇机之未发,而奉其不肖之身以归老于故丘,则明公之赐之厚又百倍于前日之所蒙矣,冒昧威尊伏增恐惧。

《与袁寺丞书》

熹失计此来无可言者,初吾稍可支吾亦不敢必为去计,今内则精神昏愦两目生花,白昼对人往往坐睡,而省阅文案佥书决遣之际为尤盛,此一当去也。外则财用耗竭支遣不行,性本疏拙不能稽考收拾,恐更一二月转见狼狈,此二当去也。至于刑狱最是重事,而一经监司承问,官吏便欲望风希旨变易情节,则是此事亦复不得自专,此三当去也。鄙性抗直不能俯仰,所以忍饥杜门不敢萌仕进意,今行年五十乃复变其所守为此睢盱,以求苟免于谴辱,中夜思之,既以自愧而当其俯仰之时,大闷不聊深恐不能自抑,而忽发其狂疾,此四当去也。到官两月思归之情不能自閟,往往无日不发,于言语书问之閒,官吏知之亦不复以尊重,危难见期所以号令不行,财赋不办而熹以一身孤客于此,携小儿甥在此,无妇女看当,无日不病。熹时又须自视问其医药,家中碎小想见无人收拾,亦复不成模样,业已不为久计,又不容复往搬取以耗公家,此五当去也,蒙谕作书从班言路诸公,此非所惮但初意只一二月,閒便去故不能虚为,此以违素心,今既不能去得又有所奏请事,势须关白已不免作书与之,但言语拙直不能婉顺,其閒未必不有触其忌讳者,或反以速其抨弹亦不可知,此六当去也。向来閒中私窃有所论著,自谓庶几可以传前圣之心,开后学之耳目,亦非细事。今既来此无复工夫可以向此,而衰困已尽。与死为邻,万一溘然于此则此事遂成千古之恨,非独熹不瞑目而已也,此七当去也。当去之事略数之有此七条,其他曲折不暇遍举,熹亦已有书恳诸公丐祠,然又不敢尽言此意,只告尊兄力为一言使必从所请,乃千万之幸,大抵自度材力事势祠庙之外,不选甚差遣都做不得,小即小狼狈,大即大狼狈,远即远狼狈,近即近狼狈,诸公傥相哀怜必欲扶持。而全安之,岂应使至此极耶,幸以此意极力尽言使不至于再请以烦尊听,则大善。不然继此亦须有请,但恐前所陈者忽有一事不恰好,则诸公虽欲曲相维持,亦无所用其力耳。

《与执政劄子》

熹昨以疾病侵凌不堪吏责,屡以祠官之请冒渎朝听,伏蒙钧慈垂念未忍弃捐,不惟发教下临慰藉勤恳,至于士友之閒传道所以诲饬存抚之意,又谆谆焉,自惟疵贱何以堪之,感激之心无以为喻,自是遂欲勉竭驽顿冀以仰答恩,私意谓姑使上不得罪于朝廷,下不得罪于百姓,则亦可以少延时月,徐罄前恳而山野愚瞢不能斟酌事宜,近因属县旱伤失于检点,加以催科不无追扰,遂致人户流移怨讟蜂起,仰惟朝寄本以为民俯,循素心亦期及物,今乃一举而两失之日夕,忧愧疾病益侵势,恐不堪。复加勉彊不得不早为计,谨已具申都省欲望钧慈,特与敷奏绌削罢遣,以谢无告之民,熹虽饭疏没齿,何敢有怨,或蒙矜怜曲加全护,使其仍得祠官之禄以终馀年,则其幸抑又甚矣。

《与丞相劄子》

熹辄有危恳仰干洪造,熹昨蒙误恩畀以符竹自度疏野,不堪委寄累辞,不获黾俛就事,今十阅月矣,惟念君相所以眷顾使令之意,不敢不竭驽顿以图报,称而材力有限,疾病相仍形苦心劳,卒无善状。政荒财匮,岁恶民流,自去秋以来知旧往来涉其境者,问于道涂。黄童白:叟无不愁叹蹙頞,或苦其刑政之苛。或病其征赋之重,以至流闻远迩。亦莫不然贻书谕责提耳,告戒者殆无虚日以故去官,尝以公状申省自劾,又以劄子哀鸣冀得早蒙敷奏,亟赐罢免而钧慈含覆,未遽矜从疏远贱微,何敢固,必谨以抑心自强祗服官次不敢复有所言矣而一二月来疾病愈甚,士友之责愈深,使人日夕忧惶不知所以,自处夫为政而不宜于民为所厌,苦至于如此,诚无心可居官府,无颜可食俸禄,不免复冒威严再有陈请,而又窃惟某官终欲曲赐保全不忍,以其罪戾之迹闻于天听,故于公劄不敢具述,如上曲折傥蒙陶镕得以病免,其何幸如之。

《朱子全书》《出处》

今人皆不能修身。方其为士,则役役求仕;既仕,则复患禄之不加。趋走奔驰,无一日閒。何如山林布衣之士,道义足于身。道义既足于身,则何物能婴之哉。诸葛武侯未遇先主,只得退藏,一向休了,也没奈何。孔子弟子不免事季氏,亦事势不得不然,舍此则无以自活。如今世之科举亦然。颜闵之徒自把得住,自是好,不可以一律论。人之出处最可畏。如汉魏之末,汉末之所事者,止有个曹氏;魏末之所事者,止有个司马氏,皆逆贼耳。直卿问:子路之事辄,与乐正子从子敖相似。曰:不然,从子敖更无说。 如说圣人无忧世之心,固不可。谓圣人视一世未治,常恁戚戚忧愁无聊过日,亦非也。但要出做不得,又且放下。其忧世之心要出仕者,圣人爱物之仁。至于天命未至,亦无如之何。如云: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若就道之不行,已知之矣上看,恰似一向没理会,明知不可以行道,且漫去做看,这便不得。须看行其义也,便自是去就。出处之大义,亦在这里。 孟子之时,时君重士,为士者不得不自重,故必待时君致敬尽礼而后见。自是当时做得个规模如此定了,如史记中列国之君拥彗先迎之类。却非是当世轻士,而孟子有意于矫之以自高也。 伊尹孔明必待三聘三顾而起者,践坤顺也。 有言:世界无人管,久将脱去。凡事未到手,则姑晦之;俟到手,然后为。有诘之者曰:若不幸未及为而死,吾志不白,则如之何。曰:此亦不奈何,吾辈盖是折本做也。先生曰:如此,则是一部孟子无一句可用也。尝爱孟子答淳于髡之言曰:嫂溺援之以手,天下溺援之以道。子欲手援天下乎。吾人所以救世者,以其有道也。既自放倒矣,天下岂一手可援哉。观其说,缘饰得来不好。安得似陆子静堂堂自在,说成一个物事乎。

《答陈同甫》

逢时报主深悉雅志,此在高明必已有定论,非他人所得预,然所谓不能自为时者,则又非区区所敢闻也,但愿老兄毋出于先圣,规矩准绳之外,而用力于四端之微以求乎。兖公之所乐,如其所以告于巍巍,当坐之时之心,则其行止忤合付之时,命有不足言矣,就其不遇独善其身以明大义,于天下使天下之学者皆知吾道之正,而守之以待上之使令,是乃所以报不报之恩者,亦岂必进为而抚世哉,佛者之言曰:将此身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而杜子美亦云,四邻耒耜出,何必我家操此言,皆有味也。


须是先得吾身好党类,亦好方能得。吾君好天下国家好而所谓好者,又有虚实大小久近之不同,若自吾身之好而推之,则凡所谓好者,皆实皆大。而又久远,若不自吾身推之,则弥缝掩覆虽可以苟合于一时,而凡所谓好者皆为他日不可之病根矣,盖修身事君初无二事,不可作两般看。

《答廖子晦》

轻犯世祸非欲如此,顾恐邂逅蹉跌亦非所能避耳,要之惟是不出可以无事,一行作吏便如此计较,不得才涉计较回互便是私意也。

《答詹元善》

某之意以为政烦民困正有官,君子尽心竭力之时,若人人内顾其私,各为自逸之计,则分义废矣。

《答方若水》

静退之说亦甚善,但今亦非是教人求退,只是要得依本分识廉耻,不敢自衒自鬻以求知求进耳,然亦须是读书穷理使方寸之閒洞见此理,知得不求只是本分求著便是罪过,不惟不可有求之之迹,亦不可萌求之之心,不惟不得说著求字,亦不可说著不求字,方是真能自守不求人知也。

《答赵致道》

问程子言仕宦夺人志,或言为富贵所移也,愚意以为不特言此,但才仕宦则于窒碍处有随,宜区处之意浸浸,遂入于随时徇俗之域,与初閒立心各别。此所谓夺志也,不知程子之意果出于此否,又不知人未免仕宦而有此病,又何以救之。曰:所论夺志之说是也,若欲救此但当随事省察而审其轻重耳,然几微之閒大须著精采也。

《性理大全》《出处》

程子曰:贤者在下,岂可自进以求于君,苟自求之,必无能信用之理。 择才而用,虽在君以身许国,则在己道合而后进得正,则吉矣。汲汲以求遇者终必自失,非君子自重之道也,故伊尹武侯救世之心非不切,必待礼至而后出者以此。 贤圣于乱世虽知道之将废,不忍坐视而不救也,必区区致力于未极之閒,强此之衰难彼之进,图其暂安而冀其引久苟得为之。孔孟之屑为也,王允之于汉谢安之于晋,亦其庶矣。 古之仕者为人,今之仕者为己。 问圣人有为贫之仕乎。曰:为委吏乘田是也。或曰:抑为之兆乎。曰:非也,为鲁司寇则为之兆也。或人因以是勉程子从仕,曰:至于饥饿不能出门户之时,徐为之谋耳。龟山杨氏曰:太公钓于渭不遇文王,特一老渔父耳,及一朝用之乃有鹰扬之勇,非文王有独见之明,谁能知之学者,须体此意,然后进退隐显各得其当。正叔云,古之学者四十而仕,未仕以前二十馀年,得尽力于学问,无他营也。故人之成材可用今之士,十四五以上便学缀文觅官,岂尝有意为己之学,夫以不学之人一旦授之官,而使之事君长民治事,宜其效不如古也。故今之在仕路者,人物多凡下不足道以此。 仕道与禄仕不同常,夷甫家贫,既召入朝,神宗欲优厚之令兼数局,如登闻鼓染院之类,庶几俸给可赡其家,夷甫一切受之不辞,及正叔以白衣擢为劝讲之官,朝廷亦使之兼他职则固辞,盖前日所以不仕者为道也,则今日之仕须其官足以行道,乃可受。不然是苟禄也,然后世道学不明君子之辞受。取舍人鲜能知之,故常公之不辞,人不以为非,而程公之辞,人亦不以为是。
和靖尹氏曰:君子或出或处归洁其身而已矣,人之行己各有其志,出处去就,虽有不同要看所存如何耳。
东平马氏曰:人之利钝自有时,但当行直道,无用干人也。
致堂胡氏曰:古之君子不苟就不俯从,使去就从违之重在我,而不在人,在义而不在利,庶乎招不来麾不去,足以取信于其上矣。
朱子曰:士大夫之辞受出处,又非独善其身之事,而已其所处之得失,乃关风俗之盛衰,故尤不可以不审也。 圣贤固不能自为时,然其仕止久速皆当其可,则其所以自为时者,亦非他人之所能夺矣,岂以时之不合而变,吾所守以徇之哉。 名义不正,则事不可行。无可为者,有去而已。然使圣人当之,又不知如何,恐于义未精也。 今人只为不见天理本原,而有汲汲以就功名之心,故其议论见识往往卑陋,多方迁就下梢头,只是成就一个私意,更有甚好事。当官勿避事,亦勿侵事。
南轩张氏曰:廷对最是直言,盖士人初见君父是第一步,此时可欺则无往,而非欺,须是立得脚教是。勉斋黄氏曰:古之君子非仁不存,非礼不立,非义不行,所贵者良贵所乐者,真乐人之知不知世之用,不用于我何与焉,贫富贵贱生死祸福日交乎,前不暇顾也,后之君子心之所固有事之,所当行何者为礼,何者为义,何者为智,懵然不觉也,功名而已耳,利禄而已耳,以区区之私意小智,汲汲然求售于人,虑人之不己用也,委曲迁就以求顺于人,幸而得志侈然以为莫己若也,小不如意则戚戚然,几不能以终日矣。
鲁斋许氏曰:志伊尹之所志学,颜子之所学出,则有为处则有守丈,夫当如此出无所为处,无所守,所志所学将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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