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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库 子部 类书类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卷一百二十七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一百二十七卷目录

 书经部艺文一
  举贤良文学诏       汉昭帝
  移太常博士书        刘歆
  选高才生受学诏     后汉章帝
  舜舞干戚赞        周庾信
  武丁梦傅说赞        前人
  补逸书         唐陈子昂
  进士策问         权德舆
  明经策问          前人
  进士策问          韩愈
  前题            前人
  上洪范图章〈并序〉     卢硕
  改尚书洪范无颇字为陂敕   孙逖
  端午献尚书为寿赋      王棨
  律和声赋         欧阳詹
  箫韶九成赋         元稹
  谦受益赋         吴连叔
  前题            孟翱
  泗滨浮磬赋        张仲素
  高宗梦得傅说赋       李观
  进尚书二典义表     宋文彦博
  进尚书孝经解劄子      前人
  泰誓论          欧阳修
  书论            苏洵
  策问           王安石
  进洪范传表         前人
  夔说            前人
  鲧说            前人

经籍典第一百二十七卷

书经部艺文一

《举贤良文学诏》汉昭帝

朕以渺躬获保宗庙,战战栗栗,夙兴夜寐,修古帝王之事,通保傅,传孝经、论语、尚书,未云有明。其令三辅、太常举贤良各二人,郡国文学高第各一人。

《移太常博士书》刘歆

昔唐虞既衰,而三代迭兴,圣帝明王,累起相袭,其道甚著。周室既微而礼乐不正,道之难全也如此。是故孔子忧道之不行,序书,以纪帝王之道。及夫子没而微言绝,七十子终而大义乖。至于暴秦,燔经书,杀儒士,设挟书之法,行是古之罪,道术由是遂灭。汉兴,去圣帝明王遐远,仲尼之道又绝,法度无所因袭。至孝惠之世,乃除挟书之律,然公卿大臣绛、灌之属咸介胄武夫,莫以为意。至孝文皇帝,始使掌故朝错从伏生受尚书。尚书初出于屋壁,朽折散绝,今其书见在,时师传读而已。天下众书往往颇出,皆诸子传说,犹广立于学官,为置博士。至孝武皇帝,诏书称曰:书缺简脱,朕甚闵焉。时汉兴已七八十年,离于全经,固已远矣。及鲁恭王坏孔子宅,欲以为官,而得古文于坏壁之中,书十六篇。天汉之后,孔安国献之,遭巫蛊仓卒之难,未及施行。皆古文旧书,藏于秘府,伏而未发。孝成皇帝闵学残文缺,稍离其真,乃陈发秘藏,校理旧文,以考学官所传,经或脱简,传或间编。抑而未施。此乃有识者之所惜闵,士君子之所嗟痛也。往者缀学之士不思废绝之阙,苟因陋就寡,分文析字,烦言碎辞,学者罢老且不能究其一艺。信口说而背传记,是末师而非往古,至于国家将有大事,则幽冥而莫知其原。犹欲保残守缺,挟恐见破之私意,而无从善服义之公心,或怀妒疾,不考情实,雷同相从,随声是非,以尚书为备,岂不哀哉。今圣上德通神明,继统扬业,亦闵文学错乱,学士若兹,虽昭其情,犹依违谦让,乐与士君子同之。故下明诏,遣近臣奉指衔命,将以辅弱扶微,与二三君子比意同力,冀得废遗。今则不然,深闭固拒,而不肯试,猥以不诵绝之,欲以杜塞馀道,绝灭微学。夫可与乐成,难与虑始,此乃众庶之所为耳,非所望士君子也。且此皆先帝所亲论,今上所考视,其古文旧书,皆有徵验,外内相应,岂苟而已哉。夫礼失求之于野,古文不犹愈于野乎。往者书有欧阳,孝宣皇帝犹复广立,大小夏侯尚书,义虽相反,犹并置之。何则。与其过而废之也,宁过而立之。传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志其大者,不贤者志其小者。若必专己守残,党同门,妒道真,违明诏,失圣意,以陷干文吏之议,甚为二三君子不取也。

《选高才生受学诏》后汉章帝

五经剖判,去圣弥远,章句遗辞,乖疑难正,恐先师微
言将遂废绝,非所以重稽古,求道真也。其令群儒选高才生,受学左氏、谷梁春秋,古文尚书,毛诗,以扶微学,广异义焉。

《舜舞干戚赞》周庾信

平风变律,击石来仪,先齐七政,更服三危,朱干独舞,玉戚空麾,南风一曲,拱己无为。

《武丁梦傅说赞》前人

虞田路断, 辞润泉飞,躬劳版筑有弊,韦衣贤臣入梦,天赐无违,千岩之下遂得同归。

《补逸书》唐·陈子昂

汤征诸侯,葛伯不祀,汤始征之作《汤征》
《汤征》葛伯荒怠,败礼废祀,汤专征诸,侯肇徂征伐之。

汤若曰格尔三事之人,逮于百众,启乃心正乃容明。听予言咨先格王有彝训曰,禄无常荷,荷于仁福无常享,享于敬惠,乃道保厥邦覆,乃修殄厥世。惟葛伯反易天道,怠弃邦本,虐于民慢于神,惟社稷宗庙罔克,尊奉暨山川鬼神,亦靡禋祀告曰,罔牺牲以共俎,羞予介厥牛羊,乃既于盗食。曰罔黍稷以奉粢,盛予佑厥稼穑,乃困于仇饷。今尔众曰葛罪其予闻,予闻曰为邦者,祇奉神明,抚绥烝民,二者克备尚克。保厥家邦,吁废于祀神,震怒肆于虐民,离心自绳契已降,暨于百代神殛民叛而不颠隮者,匪我攸闻小子履以凉德钦奉天威肇征,有葛咨尔,有众克济厥功,其有儆师徒戒车乘敬君事者,有明赏。其有罔率职罔戮力不龚命者,有常刑。明赏不僭,常刑无赦,呜呼?告汝众君子,鉴于兹钦哉、懋哉,罚及乃躬,不可悔。

《进士策问》权德舆

问:左史记言古之大训,何首载《尧典》而乃称《虞书》?当文思之代而九官未命,及纳麓之时,而四凶方去,岂允恭克让待元德而尽善耶。仲虺作诰,伊尹作训,岂臣下忠规之称耶。伯禽、费誓、穆公、秦誓,岂帝王轨范之书耶。好风好雨既从于箕毕时,若恒若复系于休咎,何所适从耶?伏生传于耄耋鲁壁得于残缺,前代讲训孰为名家,可以详言,用窥奥学。

《明经策问》前人

问:尧之文思也,命羲和四岳敬授人时,其道巍巍矣。舜之登庸也,则流放窜殛,考绩黜陟,熙帝载而亮天工者,二十有二人,其理昭昭矣。至禹则别九州,导九河,分五服建五长,辛壬癸甲荒度土功,其勤云至矣。夫以陶唐虞夏皆圣人也,而劳逸斯殊。岂时不得不然,复道有所不及,何事功元德烦简相去之远也,愿闻其说。

《进士策问》韩愈

问:夫子言尧舜垂衣裳而天下理,又曰无为而理者,其舜也。与书之说尧曰亲九族,又曰平章百姓,又曰协和万邦,又曰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又曰洪水怀山襄陵下人,其咨夫亲九族,平百姓,和万邦,则天道授人时,愁水祸非无事也。而其言曰,垂衣裳而天下理,何也?于舜则曰慎五典,又曰叙百揆,又曰宾四门,又曰齐七政,又曰类上帝禋六宗望山川遍群神,又曰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五载一巡狩,又曰分十二州,封山浚川,恤五刑,典三礼,彰施五色,出纳五言,呜呼。其何勤且烦如是,而其言曰无为而理者,何也?将亦有深辞隐义不可晓耶,抑其年代已远,失其所传耶。二三子其辨焉。

《进士策问》前人

问:书称汝,则有大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以至于庶人龟筮考其,从违以审吉凶,则是圣人之举事,兴为无不与人共之者也。于易则又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而春秋亦有讥漏言之词,如是则又似不与人共之而独运者,书与易春秋经也。圣人于是乎尽其心焉耳矣。今其文相戾悖如此,欲人之无疑不可得已,是二说者,其信有是非乎?抑所指各殊而学者,不之能察也。谅非深考古训读圣人之书者,其何能辨之?此固吾子之所宜讲者,愿承教焉。
《上洪范图章》〈并序〉卢硕
予以《尚书》《洪范》篇书于缣素,施于屋壁,有客睹之而言曰此其所谓君人之大法。武王所以继三为明,盖能尽心于是也。苟将诸吾君列乎凤扆之右,足以兴三代之理予,乃条其事为章以奏之。

臣闻下言上,贡各以其职,儒学之流请,以儒言夫彝伦九畴不可废叙之、斁之。自微而彰持之,一得阴阳,咸赖行之,一失细大,被咎夫始之,以五行盖明,五行所主之宜也。继之以五事为事在诸身顺之,则合乎道,故貌恭作肃言从作,乂视明作哲听聪,作谋思睿,作圣夫行不敬,则貌不恭,政不理,则言不从,明不察,则视不皦,心丧识,则听不达,性不通,则思不睿,次之以八政教之,勤以足食也。教之求赀,积货也。教之以敬鬼神以成化也,司空主土安人居也,司徒教众礼义也,司寇考淫盗而原过滥也,宾师以往来而防奸贼也。又次之以五纪,所以占日月星辰历数之变,度君理内,则五纪叶一岁之功成焉。又次之以皇极,所以用五福锡庶人,亦天子作民父母,为天下王也。又次之以三德谓人君之德,施有三也。能以正正人之曲,能以刚强立己之事,能用和气以理于物,皆随义而伸道也。次之以稽疑,谓先占谋于龟策,与人事叶吉而后归之于正也。又次之以庶徵谓风雨旸燠寒也。风以动,雨以润,旸以乾,燠以长,寒以成,君尚敬,则雨润尚理,则阳舒至明,则燠畅能虑,则寒顺去察,则风调习狂妄行过。差专逸豫纵剽,急肆昏暗,则咸反。次以五福六极谓君善茂育,则生蒙寿富,康宁好德,终命之福,死免凶疾忧贫恶弱之极也。九者具于天蟠,于地格于人。

《改尚书洪范无颇字为陂敕》孙逖

门下典谟既作,虽曰不刊文字,或讹,岂必相袭。朕听政之暇,乙夜观书,匪徒阅于微言,实欲畅于精理。每读尚书、洪范无偏无陂,遵王之义,三复兹句,常有所疑。据其下文并皆协韵,唯颇一字实则不伦。又周易泰卦中无平不陂释文,云陂字亦有颇音,而与颇训诂无别为陂,则亦会意为颇,则声不成文。应由煨烬之馀,编简坠缺传授之际,差舛相沿原始要终,须有刊革。朕虽先觉兼访,诸儒佥以为然,终非独断。其《尚书》《洪范》无偏无颇字,宜改为陂庶使先儒之义,去彼膏肓后学之徒,正其鱼鲁,仍宣示国学主者施行。

《端午献尚书为寿赋》〈以诚以古书资乎圣寿为韵〉王棨

节乃端午经惟《尚书》,当炀帝穷奢之际,见苏公为寿之。初五日嘉辰,欲有裨于圣德百篇奥义,敢将献于皇。居始夫蕤宾既调,星火初正,虽云祭屈之日,实有祝尧之敬,咸求玩好冀尽,竭其忠勤,竞荐珍奇,愿延长于睿圣,惟公以邦纪,将紊洪图渐倾,欲讽江东之幸思,停辽水之征繇,是访注于安国,求篇于伏生。既逢采艾之时,合祈洪算,遂托献芹之礼,庶达微诚,盖以文尽雅言,事传上古,前王之善恶皆载,历代之安危可睹,自然于礼,无爽于君有补,岂效辟兵之法,专用灵符宁,依续命之。仪祇陈綵缕既而面对丹墀虔而进之,其为贽也非。雁非羔非玉,非帛,其为书也。非易,非传,非礼,非诗,且曰臣则有志匡主,无心顺时,窃以百王之典可为万岁之资,愿陛下察。所以是究所以,非不知枕惟琥珀之珍裘有雉头之美,诚未若典谟训诰阅斯而北阙长存虞夏商周,鉴此而南山相似,所以鼓箧斯至称觞,自殊藉手而献,则为臣矣。服膺弗失其在君乎?愿因犬马之诚取为龟镜,欲取丝纶之笔用作规模,且浴兰献物兮,古岂无捧酒祝君兮。今亦有谁能持十三卷之雅诰,上千万年之洪寿。

《律和声赋》欧阳詹

咏声周兮,律声遍人心厚兮。国风变伊在尧之既,闻我得夔而又见哀思,虑始安和道性宗伯官也,择人乎?有才正始化焉。选音于无象缀咸池之雅,韵去桑间之末,响图风普以雨周算天长而地广律,则以宫击徵咏,则从浊扬清且惩流而反正常诫险以归平,若近若远,非幽非明类,无臭等无声信矣。惟时与四时之德洽纯,如并奏弥六合以文成善咏者,声应声者,律会高低以齐举偕疾徐而并出迹,不得寻功,如何述为灾为眚?曾莫奉于淫君调阳序阴屡见资乎。圣曰故得之者,体员御方失之者,亡禋绝祀比屋可戮桀纣,罔测其所由,率土可封,尧舜固知其所以不然者,移风之言曷,谓易俗之训,则那我所以清六管,顺赓歌,载唱载吹,匪埙篪之。独叶一张一弛,岂琴瑟之空和八纮有截,四海无波,物阜人蕃,虽已归乎,至德凤来兽舞,盖于斯而靡他其理微其用远论有助也。侔大君之得一考无情焉,同八风之吹万,可谓我咏斯,畅我律,斯臧发扬六义,孕育群方处植者,以之而茂实含识者于焉,而寿昌彼离连与栗陆复何道而称皇。

《箫韶九成赋》〈以曲终九成百兽皆舞为韵〉元稹

圣人顺天道,防人欲布和,以调其性,宣乐以察其俗,气将道志,五声发以成文,化尽欢心。百兽率而叶,曲茫茫大空乐生其中,声随化感,律与天通,交四气之溥畅,贯三光乎。昭融将君子以审乐,故先王以省风致同和于天地,谅难究其始终,惟乐之广于何不有,包阴阳兮。不集不散,降神灵兮。或六或九,故季札聆音而感深宣尼,忘味于弥久。俨覆帱之煦,妪召游泳以飞走演,自窅冥发于性情,将不动而为动,自无声而有声王者,通三我,则贯三才,而作阳数;有九我,则至九变而成不然者,何以调大中,何以继光宅作终乐于数四历。君子之凡,百其声转融其道弥赫大哉。至乐于以洪覆收之而合乎,希夷张之而散乎,宇宙感天神与地祇格灵禽,与仁兽扇风化而以赞,则雍熙之可就大韶,命曲大章同侪既和,且乐亦孔之皆。且箫为器之,至细凤为王之,所怀乃若惉懘之音,感清净之化乖,则歌已。而于狂客孰来,仪于克谐,恭惟我君,配天作主,命工典乐考法,师古浃声教之,汪濊合尧禹之规矩,闻击石与鸣,球知娱宾而格祖同鸟兽之归,仁承德音以率舞。

《谦受益赋》〈以君子立身谦德之柄为韵〉吴连叔

执劳谦者,可以为天下君。习撝谦者,可以为天下勋在易也,有自牧之义于书也,有受益之文行己立身而道自著,御人率众而德有云在上,则腾茂实居下,则播令闻亦足以化乎,四表而行乎。三军若乃天地之义,鬼神之理,或祸其满盈,或福其廉耻,故执羔雁而行者,得之而益;贵秉耒耜之列者,得之而易;使在臣下之尚然。况继天而为子,是以敷之而化,行执之而教立,被车书之,所至沾雨露之所及,故能迩无不洽远,无不宾,岂不以言出乎?口行发乎?身求之于己,加之于人者也。夫心者,难备物者,难兼,故先王所以戒慎往哲,所以崇谦不然者,宣子何以称贤?泰伯何以为德书三让之?策文作千古之程式。其执谦也,必在乎合宜。其在卑也,亦存乎。随时过之者,俯而就矣。不至者,跂而及之。无贻诮于巽床之义,无见刺于相鼠之诗,惟木兮从绳,则正惟后兮,从谏则圣虽不富于其邻而有助于为政理于身也。合仁义之五常理于国也,则文武之二柄宜播美于笔端,传谦德之雅咏。
《谦受益赋》〈同前韵〉孟翱
求百行之规矩,考三才于典坟,叹撝谦之上德,出雅诰之明文,天得之而配地,臣得之而辅君,昭明茂绪,启迪洪勋,匪招益而日益不求闻,而自闻谦之。伊何慎尔,攸止益之。伊何介尔,蕃祉谦持益兮,为辅为车,益赖谦兮。成纲成纪在宠思辱,居终虑始昧之者,所谓憸人行之者,是称君子。其在炎汉,英髦盛集京房辞荣疏广撝挹挂衣冠以长往辞阙廷而不入,弃人间而远游,顾君恩而尚及,斯谦德之尤著,轶群贤而独立,降及南山绮季谷口子真,逃居避窜远害全身,既逍遥以齐物,独放旷以怀仁,斯受益之为用,在有闻而足珍,固知将欲求益,莫如好谦览孙弘之为箴满,而恐扑观周庙之作诫,其难更添。若露才而扬己,宁韬光而自潜,勿谓天盖高其道正直,勿谓神无形,𢘆处幽默,既恶盈而恶满斯,好谦而好德同形影之相随,在毫釐而靡忒,既警既戒念兹在兹,虑日月之逝矣。当寤寐而求之,凡曰儒行如何?勿思予,嗟谦兮。惟道之性,能执一以无舍,在神明而辅正,俯观铅素希易象之一,谦仰望铨衡歌周官之八柄。

《泗滨浮磬赋》〈以美石见质琢之成器为韵〉张仲素

禹别九州,磬浮泗水,为下不昧,虽深可视,或浮于涘,其滑如砥,含馀音而未振,漱回流而增美。日月其逝,水石相攻,形潜水府,律与天通,值君子之深识,调圣人之大中,备六音以繁会,与四气而元,同于以布圣,理于以宣。王风配以阊阖之位应乎夷,则之宫伊美石之潜处,隔清波而迭见。倘混众流不逢顾盻,讵辞泗水之滨,宁受徐方之荐,安可配黄钟而备清县乎?洎大君之御宇,乃乘时而光宅,作乐以应天象邦之。成绩设业设簴,击石拊石德音横于覆载至理彰乎?损益鸟兽以之率舞,祖考于焉来格固,宗庙之登用,岂泥沙之弃掷,夫人之度物,物无不可制礼,作乐实忘己。以爱人漾川,济河亦披沙而求我,不以为碌碌,不以为琐琐,将使致中和。非以娱密坐述,尧心之克让,岂郑声之兴祸,当其人之未知确乎。安卑无小无大,极幽而不应不击不考,含和而莫移动,符于有德,静合于无为不然者,何以别清浊。于是考存亡于斯,降天神登地祇哉。夫和之至者乐音之清者,磬天地之位,辨君臣之分,定苟失是者,邪以害直忠苦于佞,故君子之所以理躬,奸声不留于听。

《高宗梦得傅说赋》〈以恭默思道帝赉良弼为韵〉李观

殷之哲王唯政是恤夜分,而寝梦获良弼,虽神悸而若惊冀形求,而勿失爰徵营匠刻乎,独见之真乃俾庶僚访,其唯似之质当厥梦也。神驰无方未讫,永夕如跻彼苍恍其神兮,以浮偃其体兮。若亡形接乃梦,斯人甚良,侧身徘徊千己之旁,将举趾以趋附,又伸眉而抑扬,言霏霏而无瑕,目矎矎而有光,观其仪可用为列辟之式,察其志不独称百夫之防升降,咸若周旋允臧寂乎,昭昭既寝不忘斯后克明承天之赉。谓济川之器而投足,不濡履大觉之端而游梦无外,其中荡荡,其表暧暧,虽助用理于一人,实候清平于千载,于是武丁梦于宫而上与天通。傅说筑于野而中合神契,持缗向老谅殊渭水之涯,负畚将疲久困。傅岩之际,说匪丁而空山长往,丁匪说而大位斯替,如鱼水之相因,保君臣之双丽,惟说也。策名归主惟丁也,受命于帝,帝何言哉。邈以元造阴,推吉士以佐有道说之居兮。山之幽云峨峨兮,水浩浩彼人兮,何斯?欻中心兮,梦之如渴兮,如饥匪兹兮。在兹想遗眷以索隐抚空怀,而叹思思之未得端扆,沉默其梦也。则诚其寤也,则惑其收之于野而寄之。以国有唐时,雍上明下,恭君与之同日,臣与之比踪,事不惟旧。今之斯从斐而成章有愧雕龙。

《进尚书二典义表》宋·文彦博

臣伏睹尚书序曰,仲尼讨论坟典断自唐虞以下,讫于周,所以尧舜二典为书之首篇,垂世立教,示人主以轨范帝王之制,坦然明白,可举而行。尧舜二典并云曰,若稽古帝以谓二帝,并能顺考古道而行之,乃知人主之圣,必由稽古恭惟皇帝。陛下日御经筵集讲官讲尚书,盖聪明文思,稽考古道垂意于安天下之道,天下幸甚。臣以衰残忝位保傅得侍经阁,为幸已深。又不自揆辄于二典之中,采掇事义数条,兼以训传,或理有切近,治体亦以愚短之义附之。庶几粗有所备,夫以齐之霸国而孟轲陈尧舜之道于齐王之前,欲勉进之。今臣遭尧舜时,陈尧舜之道,固其宜矣。臣愚不胜区区之诚,谨录以上进。

《进尚书孝经解劄子》前人

臣伏以皇帝陛下间日御迩英阁,令讲官讲尚书。又阁之南壁,张孝经图出入观览,有以见陛下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以至德要道孝治天下。臣今辄于尚书诸篇中节录十篇,及孝经诸章中节录六章进上,以备禁中清閒之暇,研究义味。或时令讲官节录疏义,进入上资圣德稽古求治之意。
臣伏读尚书序云孔子生于周末,睹史籍之烦,文惧览之者,不一遂乃讨论坟典。断自唐虞以下,讫于周举,其宏纲撮其机要典谟、训诰之文凡百篇,所以恢宏至道示人主以轨范也,帝王之制坦然明白,以其上古之书,谓之尚书。然则后代圣帝明王莫不祖述宝,为大训。恭以皇帝陛下聪明文思,稽考古道,日御迩英,延访经义,方命讲官讲解尚书,孜孜不倦,所以圣德日新比隆尧舜。臣以叨侍经筵辄于尚书三十二篇,采其切于资益圣治宜于重复温故者,凡十篇录进篇别有后序,所以发明本篇之大旨,所冀便于乙夜之观。

《泰誓论》欧阳修

书称商始咎周以乘黎。乘黎者,西伯也。西伯以征伐诸侯为职事,其伐黎而胜也。商人已疑其难制而患之,使西伯赫然。见其不臣之状,与商并立而称王,如此十年,商人反晏然不以为怪。其父师老臣,如祖伊微子之徒,亦默然,相与熟视而无一言,此岂近于人情耶。由是言之,为西伯受命称王十年者,妄说也。以纣之
猜暴虐尝醢九侯而脯鄂侯矣。西伯闻之,窃叹遂执而囚之,几不免死,至其叛己不臣。而自王乃反优而不问者,十年此岂近乎人情邪。由是言之,谓西伯受命称王十年者,妄说也。孔子曰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商,使西伯不称臣而称王,安能服事于啇乎?且谓西伯称王者,起于何说?而孔子之言,万世之信也。由是言之,谓西伯受命称王十年者,妄说也。伯夷叔齐古之知义士也。方其让国而去顾天下,皆莫可归。闻西伯之贤共往归之,当是时,纣虽无道天子也。天子在上,诸侯不称臣而称王,是僭叛之国也。然二子不以为非,依之久而不去,至武王伐纣始以为非而弃去,彼二子者始顾天下莫可归,卒依僭叛之国而不去,不非其父而非其子,此岂近于人情耶?由是言之,谓西伯受命称王十年者,妄说也。书之泰誓称十有一年说者,因以谓自文王受命九年及武王居丧二年并数之尔,是以西伯听虞芮之讼,谓之受命,以为元年,此又妄说也。古者人君即位必称元年,常事尔不以为重也。后世曲学之士说春秋,始以改元为重事,然则果常事欤固不足道也。果重事欤西伯即位已改元矣,中间不宜改元而又改元,至武王即位宜改元而反不改元,乃上冒先君之元年。并其居丧称十一年及其灭商而得天下,其事大于听讼远矣。又不改元,由是言之,谓西伯受命之年为元年者,妄说也。后之学者知西伯生不称王而中间不再改元,则诗书所载文武之事粲然明白而不诬矣。或曰然则武王毕丧伐纣而泰誓曷为称十有一年,对曰毕丧伐纣出于诸家之小说,而泰誓六经之明文也。昔者孔子当衰周之际,患众说纷纭以惑乱当世,于是退而作六经,以为后世法。及孔子既殁去圣稍远,而众说复兴,与六经相乱,自汉以来莫能辨正。今有卓然之士一取信乎,六经则泰誓者,武王之事也。十有一年者,武王即位之十有一年尔复何疑哉?司马迁作《周本纪》虽曰武王即位九年祭于文王之墓,然后治兵于孟津,至作伯夷列传,则又载父死不葬之说,皆不可为信。是以吾无取焉,取信于书可矣。

《书论》苏洵

风俗之变,圣人为之也。圣人因风俗之变而用其权。圣人之权用于当世,而风俗之变益甚,以至于不可复反。幸而又有圣人焉,承其后而维之,则天下可以复治;不幸其后无圣人,其变穷而无所复入,则已矣。昔者,吾尝欲观古之变而不可得也,于《诗》见商与周焉而不详。及今观《书》,然后见尧舜之时与三代之相变,如此之亟也。自尧而至于商,其变也皆得圣人而承之,故无忧。至于周,而天下之变穷矣。忠之变而入于质,质之变而入于文,其势便也。及夫文之变,而又欲反之于忠也,是犹欲移江河而行之山也。人之喜文而恶质与忠也,犹水之不肯避下而就高也。彼其始未尝文焉,故忠质而不辞;今吾日食之以太牢,而欲使之复茹其菽哉。呜呼。其后无圣人,其变穷而无所复入,则已矣。周之后而无王焉,固也。其始之制其风俗也,固不容为其后者计也,而又适不值乎圣人,固也,后之无王者也。当尧之时,举天下而授之舜。舜得尧之天下,而又授之禹。方尧之未授天下于舜也,天下未尝闻有如此之事也,度其当时之民,莫不以为大怪也。然而舜与禹也,受而居之,安然若天下固其所有,而其祖宗既已为之累数十世者,未尝与其民道其所以当得天下之故也,又未尝悦之以利,而开之以丹朱、商均之不肖也。其意以为天下之民以我为当在此位也,则亦不俟乎援天以神之,誉己以固之也。汤之伐桀也,嚣嚣然数其罪而以告人,如曰彼有罪,我伐之宜也。既又惧天下之民不己悦也,则又嚣嚣然以言柔之曰:万方有罪,在予一人。予一人有罪,无以尔万方。如曰我如是而为尔之君,尔可以许我焉耳。吁。亦既薄矣。至于武王,而又自言其先祖父皆有显功,既以受命而死,其大业不克终,今我奉承其志,举兵而东伐,东国之士女束帛以迎我,纣之兵倒戈以纳我。吁。又甚矣。如曰吾家之当为天子久矣,如此乎民之欲我速入商也。伊尹之在商也,如周公之在周也。伊尹摄位三年而无一言以自解,周公为之纷纷乎急于自疏其非篡也。夫固由风俗之变而后用其权,权用而风俗成,吾安坐而镇之,夫孰知风俗之变而不复反也。

《策问》王安石

问尧举鲧于书详矣。尧知其不可然,且试之邪,抑不知之也不知非,所以为圣也。知其不可然,且试之,则九载之民,其为病也,亦久矣。幸而群臣遂举舜禹,不幸复称鲧,此亦将以九载试之邪。以尧之大圣,知鲧之大恶其,知之也。足以自信不疑矣,何牵于群臣也。必曰吾惟群臣之听不自任也。圣人之心,急于救民,其趋舍顾是否,何如?岂固然邪。必以为世法得无明哲之主,牵制以召败者邪。或曰尧知水之数,故先之以鲧。或曰久民病以大禹功,是皆不然。尧必不以民病私禹,禹必不以利民病而大己功。以民病私其臣,利民病以为己功,乌在其为尧禹也。又以为泥于数其探圣人滋浅矣。且谓之有数鲧何罪,其殛死也。圣人之所以然,愚不能释吾子无隐焉耳。

《进洪范传表》前人

臣闻天下之物大小有彝后先有伦序者,天之道叙之者,人之道。天命圣人以叙之,而圣人必考古成己,然后以所尝学措之事业为天下利,苟非其时道不虚行。陛下德义之高,智术之明,足以黜天下之嵬琐而兴豪杰以图尧禹太平之治。而朝廷未化,海内未服,纲纪宪令,尚或纷如意者,殆当考箕子之所述,以深发独智趋时应物故也。臣尝以芜废腐馀之学,得备论思劝讲之,官擢与大政又弥寒暑勋绩不效俛仰甚惭,谨取旧所著洪范传,删润缮写,辄以草芥之微,求裕天地〈此下疑有阙文〉

《夔说》前人

舜命其臣而敕戒之未有不让者焉。至于夔,则独无所让,而又称其乐之和美者,何也?夫禹垂益伯夷龙皆新命者也故。畴咨于众臣而后命之,而皆有让矣,弃契皋陶夔。当是时,盖已为是官因命是五人者,而敕戒之焉耳,故独无所让也。孔氏曰禹垂益伯夷夔龙皆新命者,盖失之矣。圣人之聪明虽大过于人,然未尝自用聪明也。故舜之命,此九人者未尝不咨,而后命焉,则何独于夔而不然乎?使夔为新命者,则何称其乐之和美也。使夔受命之日已称其乐之和美,则圣人之举措亦少轻矣。孔氏之说,盖惑于命。汝典乐之语尔夫汝作司徒,汝作士之文,岂异于命汝典乐之语乎?且所以知其非新命者,盖舜不畴而命之而无所让也。舜之命夔也,亦无所畴;夔之受命也,亦无所让。则何以知其为新命乎?夫击石拊石而百兽率舞,非夔之所能为也。为之者,众臣也,非众臣之所能为也。为之者,舜也。将有治于天下,则可以无相乎?故命禹以宅百揆也。民窘于衣食而欲其化,而入于善,岂可得哉,故次命弃以为稷也。民既富而可以教矣,则岂可以无教哉,故次命契为司徒也。既教之,则民不能无不帅教者,民有不帅教,则岂可以无刑乎?故次命皋陶以为士也。此皆治人之所先急者,备矣。则可以治末之时也。工者治人之末者也,故次命垂以为共工也。于是治人之事具,则宜及于鸟兽草木也。故次命益以为虞也。夫其所以治至于鸟兽草木,则天下之功至矣。治天下之功至,则可以制礼之时也。故次命伯夷以为典礼也。夫治至于鸟兽草木而又有礼以节文之,则政道成矣,可以作乐以乐其成也。故次命夔以为典乐也,借使禹不能总百,揆稷不能富万,民契不能教,皋陶不能士,益不能共,工伯夷不能典礼,然则天下乱矣。天下乱夔欲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其可得乎?故曰为之者,众臣也。使舜不能用是众臣,则众臣亦不能成其功矣。故曰非众臣之所能为也,为之者舜也。夫夔之所以称其乐之和美者,岂以为伐耶?盖以美舜也。孔子之所谓将顺其美者,其夔哉。

《鲧说》前人

尧咨孰能治水,四岳皆对,曰鲧然。则在廷之臣可治水者,惟鲧水之患不可留。而俟人鲧虽方命圮族,而其才则群臣皆莫及,然则舍鲧而孰使哉。当此之时,禹盖尚少,而舜犹伏于下而未见乎,上也。夫舜禹之圣也。而尧之圣也,群臣之仁贤也,其求治水之急也,而相遇之难如此后之不遇者,亦可以无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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