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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童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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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07 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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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被车撞已经整整一周了。上周二晚上,心情依然很靓丽地准备去跳舞,不想门铃响起,过了一会儿,老妈和小姨齐齐出现在面前,我忙着拿水果伺候。没料却听老妈说二舅正在ICU病房抢救。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绝望,心想:完了!二舅太可怜了。我不敢细想一辆大卡车把二舅撞倒的情形,二舅还能醒过来吗?还能走路吗?……我感觉身体都在发抖。刚刚八月底还总去看在表妹家的二舅舅妈,有那么多温馨的画面,这从天而降的厄运似乎正在无情撕扯这一切的一切。

正一片茫然中,我电话响了,是二舅妈,让我们不要太担心,二舅现在情况比较稳定了。原来二舅一早骑电动车,被违章的外地小车撞倒后脑勺着地。颅内出血,情况比较危险。不过知道二舅仍然意识清醒,我们便放心了许多。而且是小车,感觉没那么可怕了。不过二舅毕竟在ICU啊!以前总拿这三个字母开玩笑,这下觉得一点都不好玩了!

虽然我和老妈还是去跳舞了,可是跳完舞,我还是不放心地再次询问舅妈情况。然后就开始给二舅祈祷。

周三上午正在上课,表妹打来电话,看着晃动的号码,心里一惊,可是毕竟在上课,就悄悄发了短信。表妹很快回复说想转院南京。课间时,我联系了秀峰,他正在抢救病人,说一会儿回我电话。我说:我这儿也很紧急啊!然后三言两语说完,秀峰就说:过来吧!这个时候感觉到我男神简直就是救星啊!

本来表妹还想把二舅送到军总,可兜了一圈,发现人满为患,就去了秀峰的解放军八一医院。秀峰已经帮安排到脑外科。

二舅舅妈表弟表妹都跟着救护车去了。经过一天的治疗,二舅相当满意,还特意写了一篇小文表达了对秀峰医院无限信赖之情,说大医院医生医术医德高,设备好,环境好,总之,就是棒。我看了二舅转给我的小文,给他回复道:二舅脑子很清楚,已经完全康复,治疗完毕。

秀峰说二舅可以保守治疗,不用手术,只是治愈时间比较长,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秀峰的肿瘤科在九楼,脑外科在八楼,几天前去看秀峰还记错跑到了八楼,没料几天后二舅他们就过去了!不得不感慨人生如戏!祝二舅快快康复!

好吧,接下来继续忆童年。

在塘南,大家都叫我宝月,是爷爷给我起的名字。一直想不通为啥那么多孙子孙女里只有我、宝红和宝霞是宝子辈。其实,在外婆家,大家也都叫我宝月,可是我觉得这个名字满是泥土的气息。

老妈大学毕业后因为文化大革命,由分配好的外交部,被重新安排到高集庙(好像是这个音)林场锻炼,当时老爸在济宁,我就是在那出生的。因为周围峰青树绿,老妈就给我起名周青。童年时代,老妈没有少讲她在那儿发生的许多灵异的故事,有鬼有人,每每听起,都会毛骨悚然,可又欲罢不能。唯一的副作用就是至今为止,只要一人住酒店或在家,就会惊恐不已,噩梦连连。

老爸那时也给我们讲这一类故事,不过好多是手抄本,印象里还有黑皮鞋、白手套等装束出入墓穴的情景,挺渗人。

我们在梅渚中学搬过一次家,先是住在一个小树林旁边,门前有一口井,印象中不隔多久大家都会用一个铁钩套上很长的绳子去打捞打水时掉进井底的桶或是被淘气孩子扔进井里的各种杂物。那时,喝的水基本是老爸去很远的干净河塘找的,然后里面加上明矾。后来小姨在那读高中时,经常看见她晃悠着去挑水。

门口有一小片地,老爸种了些向日葵,话说那时他们经常自己制作各种西瓜子、葵花籽,炸麻花、包饺子,吃的确实一直很好。食堂离我家几十米远,后面是个小池塘。每次淘米时,都会有小鱼游过来。夏天我们也在里面游泳。食堂旁边是女生宿舍。正对着我家的是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我家后面就是几排教室。想想那时生活还真是方便。

学校里有一片很大的菜园,给老师们自己开垦。老爸种了许多菜。曾经一度,我们家养过狗、养过猫,还养过鸡鸭鹅。记得有一次放学,老爸让我把几个在菜园的小鸭赶回来。我就把它们一个个抛向空中,结果把可怜的小鸭们一个个摔得半死。那种农家的生活真是很有意思。

但是,因为老爸脾气不好,所以我经常因为种种错误被毒打。印象深的颇有几次。

一次是穿着拖鞋在河边玩,王老师家的女儿王玲姐姐穿着凉鞋往河中心踢水,我便跟着踢。结果我的拖鞋被踢进河里。我吓得一路小跑回家。老爸老妈二话不说就跟着我来到河边,还没站稳,我爸就把我直接扔河里了!

平时犯了错误后,老爸总是把我抱到隔壁黎师傅家,把我的头往墙上撞。后来想想,估计是怕老妈看见了跟他吵架。

还有一次是在塘南过年时,三叔给我两毛钱,老爸非让我给三叔磕头。我死活不愿意,老爸又痛打我一顿。

幼儿的时候,有次我坐在窗台,把一个小学生的凉鞋坐在下面,那个小孩吵闹的声音惊动了在午睡的老爸。他出来后猛地把我摔到地上。

现在想想,能活到今日,真不容易。

不过老爸确实带我去了不少地方,上小学时,南京、无锡、上海都跑过。有次在广德转车时,还差点被骗子带走。老爸带我出去时,是相当慷慨的,给我好吃好喝好玩好穿的。我那时只要去一个新地方都会生病,老爸倒是满耐心的。

在塘南时,每逢过年,有了压岁钱后,几个堂兄弟便会邀请我跟他们玩一种打钱的游戏。就是每人扔一个银币在地上,然后再依次用一个银币砸向墙面,如果那个银币碰巧敲到地上的银币,那个钱就属于你。一次,我所有的压岁钱都被他们赢去了,便到老爸那儿哭,老爸过去一吼,他们就乖乖把钱全部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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