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志成为你的宝藏女孩
@微博:拾柒大人呀
01. 我们无数次幻想过未来
现在是凌晨一点,是我们相恋七年,同居1495天的日子。
我孤身一人坐上了回四川的火车,火车摇个不停,车轮和铁轨摩擦的声音像极了昨晚北京的沙尘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我离开了北京,离开了那件我们一起住了一千多天的小房间,也离开了白筱晴。
我在大二的时候认识了白筱晴,在一起以后我们总在北京漫无边际的灯火里谈论未来的生活。
毕业以后租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养一只猫,再养一只狗,猫就叫小白,狗就叫小年。
我问她,为什么你可以当猫,我就只能当狗。她捂住嘴笑个不停,说,你当然是狗啦,狗比较凶嘛,狗要看家护院,要保护猫的。
我想了想,说的也对,我又问她,万一房东不准我们养呢,白筱晴做了个“嘘”的手势,说,那我们就悄悄养。
在无数个像这样年轻的夜晚里,我们满怀憧憬,当时我还没有学会抽烟,一切平静而幸福,似乎我们所憧憬的都将实现。
昨天晚上我问白筱晴,你后悔吗,她点了点头,眼泪不住地流下来,把她陪我整夜整夜加班而憔悴得不成样子的脸都哭花了,但是她说,不后悔。
北京屋外彻夜呼号的沙尘暴让这间八平米的小房子显得破败不堪,一无所有,她说,她不后悔。
可我后悔了。
02. 偌大的北京容不下渺小的我们
毕业以后,我们在北京各种各样的公司应聘,每天都在修改简历,每天都要忙着面试。
我和家里要了一些钱,租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我们准备等安定下来再养小白和小年,可我们没想到,整整四年,1400多个日日夜夜,我们都没能安定下来。
我们奔走在各个人才市场,每天夜里失眠。偌大的北京,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安放我们的位置。
我没有办法,做起了送外卖的工作。白筱晴在一段时间以后谋到了一个不算太好的工作,薪水也很低,但至少,我们都有收入了。
可我们还是没有去找我们的小白和小年,因为我们的收入连勉强度日,都做不到。
火车开到了西安,白筱晴再过几天就要到这里了。
我看着西安漫无边际的旷野从我眼前飞驰而过,我知道,白筱晴也会随着火车的远去而飞驰而过。
我们带着梦想来到了北京这座城市,又一无所有的离开它,离开他,离开她。
没有办法,我们搬到了一间只有八平米的逼仄的小房间,一间只能容纳下我们的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椅子的房间。
毕业到现在,我们没买过一件衣服,白筱晴也没买过一支稍微有牌子一点的口红。
我记得,她在读大学的时候明明很喜欢买口红。白筱晴从来没对我抱怨过什么,她只是陪我一直不停地吃苦,一直不停地受委屈。
白筱晴很漂亮,就算她只能用廉价的化妆品,穿洗得褪色的衣服,她也依然如此美丽。
03. 我讨厌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她完全可以离开我,她完全可以离开我的,可她没有。
我知道我对不起她,可我不管怎么努力,不管我加班到几点,我还是不能给白筱晴更好的生活。
我不能为她找到小白和小年,小年也并不能保护小白。
我看到隔了两个座子的一个女生在吃草莓,我突然想起去年情人节的晚上,那个令人心碎的晚上。
我陪白筱晴在北京的街头散步,我看到街边一个小贩在卖草莓。
她很喜欢吃草莓,我过去问,老板,草莓怎么卖。他说,三十一盒。我愣了一下,三十一盒。
白筱晴看出了我的窘迫,过来拉着我边走边说这几天怎么会有好吃的草莓啦,走啦走啦。
我跟在她的后面,北京情人节的夜里灯火辉煌,街道上人流涌动,女孩子手里抱着一束又一束的玫瑰,而她手里小心翼翼地拿着我送给她的那唯一一支,生怕被什么不小心弄折。
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白筱晴。那天晚上回家以后我躲在被子里一个人哭了出来,我太恨自己了,我太无能了。
白筱晴轻轻地从我身后抱住了我,她把头贴在了我的背上。那天晚上,我学会了抽烟。
04. 对不起,我真的穷怕了
火车突然停了,车轮和轨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下车出去透透气。
广袤的黑夜从远处漫延到我的全身,我的眼里大雾朦胧,什么也看不清,我知道,火车还会继续前行,我也会离开这里,永远。
昨天晚上,白筱晴告诉我,她要去西安读研究生了。她和我说过,她也一直在准备,我想把它当成一个错觉,但不是,这一天来了。
就是在这天夜里,她告诉我,她不后悔。我说,到了西安可要擦亮眼睛,不要再找我这样的窝囊废,不要再委屈自己了。
说着说着我就哭了,说着说着她也哭了,她流着泪说,阿年,我穷怕了。那天晚上她把她的第一次给了我,也是最后一次,我们最后一次。
其实我说了再见和祝你幸福,你可能没听到,我在心里说的。
我是学物理的,我一直相信,按照熵增原理,人类社会一定不是第一次出现,也就是说,我们都在不停地循环、轮回。
在无数日夜之后,在熵增到极限的那一秒,一切又会重来,也就是说,在某个星光灿烂的夜晚,我们还会再相见。
希望那时候的我,有足够的能力给你一个家。
主播:小鱼,作者:年十三,文学爱好者,永远在路上并时刻等待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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