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孤枕难眠的你》是在高二到高三,这最后一段高中岁月写成的一部集子:有情书,有故事,有胡思乱想,有胡编乱造。希望它能陪伴每一个孤独,或者不孤独的你,希望它能给予每个阅读者一晚精致睡眠。
这一篇 我有故事 你有酒吗
改着改着,发现……
故事都是有发生过的
但是
对话,包括人物
其实都和原型相去甚远了
虽然写的初衷
就是为了写下曾经发生的故事
给我的一个又一个朋友
同样,我不希望有人猜这个朋友是谁
或者去对他们说些什么
只是单纯的
喜欢或不喜欢
序
在我没有早恋的十八年未成年中,虽然没有幸运地碰上那个喜欢我的女生,但是,或许命运是公平的,让我遇到了很多很优秀的女孩子,并且可以和她们结下名为“友谊”的果实,这是我从未感到发自内心的荒凉的原因。
01
韵是我从小就认识的女孩,也算是玩伴之一。
她是教会我“男人婆”这个词的女生。第一次是在补习班见面,小学时女生的个子都特别高,在补习班的同学里头她算得上是大姐大的角色。而小学时期男生一般都处在弱势,我就是个经典例子,再加上我初来乍到,免不了被这位大姐大欺负。
补习班的老师喜欢给我们讲《鬼吹灯》的故事,关上灯,点一盏蜡烛,看着橘黄色的烛光辉衬着她惊悚的表情,听着她用颤抖的声音讲述盗墓的故事。
直到现在,我都觉得那位老师是一个很棒的说书人,她能讲得我在大夏天都感觉到后背的一丝丝凉意。
下课时,我满怀恐惧地准备回家。
这时,韵突然号令一声,带领一大群女生冲出门,把门关紧,把电灯关掉,死死地堵住门不让我出去,还一边在门外阴森森地说:“你是鬼亲点的人肉。”
听到这句话后,本就惶恐的我直接哇哇大哭起来了。
后来,也不知是我们长大了,还是韵有了愧疚感,她不再如从前那般欺负我。我以为是上天睁眼了,施法把这位男人婆变成淑女了,却才从我妈口中听闻:韵要去英国了。
“去英国干什么?旅游啊。”
“不,是去留学。”
“啊?那她,不回来了吗?”
“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一次。”
我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失落,问:“她什么时候走?”
“一个月后。”
02
那天晚上,我在自己脏乱不堪的房间里,呆呆地坐在床上,没有开灯,也没有点蜡烛,听着夏天里的阵阵蝉鸣声。
这是我心情不好时,一个人常常干的事。
回想起以前的事:去她家玩耍,躲在门后互相吓唬彼此,然后一起放声哈哈大笑;去海边晨泳,将穿着白净衣裳和牛仔裤的韵弄得浑身湿透,然后自己一个潜泳逃到无人的海域;去农场摘野菜,望着她把笼子里一只只信鸽吓得扑棱翅膀飞向蓝天;夜幕坠落后,在挂满霓虹灯的山坡上坐着,一语不发地看着天边无名的星尘。
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我捏住被单一角,狠狠地把这句话塞进我的内心,让它扎根在心脏的中央地带,永远不会被时间给冲刷殆尽。
我拿起电话,问:“韵,你有时间吗?明天出去玩玩。”
“好。”她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爽快。
03
第二天,我费力地骑着一辆双人自行车来到她家楼下,等待她的到来。从不喜欢穿裙子的韵这次也没有破例,穿着一条超短牛仔裤,一件宽松的白色大T恤,梳着齐肩发,走到我身前,侧着脑袋朝我笑了笑。
看着她会呼吸的笑容,我禁不住舒服地露出微笑,说:“走吧。”
我们骑着车,把汕头市区转了一遍,我在前面把握着车头的方向,她在后座玩着手机,唱着好听的歌,偶尔用从树上拽下来的枝条戳戳我的后背,嘴里还发出“啾啾啾”的声音。
我被她弄得有点痒,说:“小仙女,我是很怕痒的,我一松手,摔倒下去,可是两条人命啊!”
韵不管不顾,继续用枝条戳我的后背,小声地在后面说:“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多年经验的多人自行车掌舵手吗?——老司机!”
我侧过脸笑了笑,双手将车把手握得更紧了,仿佛我握住的,是我们两个之间的本就不深的一点点缘分。
我们来到一家百货店,帮她买出国留学需要准备的东西。韵挑了很多文具和女生的小玩意儿,我就在她身后默默地跟着,负责提购物篮。
当我们结算完后,把东西放在车的篮子里,韵看着满头大汗的我,笑了笑,说:“辛苦啦。”
我看着她的笑容,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哎,我忘了件事……”
“啊?”
我急急忙忙地跑回百货店,过了几分钟,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顶棕黄色的小布帽,扣在了她的头上,说:“给!别说我没给你别离的礼物。”
韵把帽子扶正,拿出手机自拍了一张,说:“咦?好看哎。”
“那是,还是特别符合你气质的。哼!我可是看过朱光潜的书的。”
“少吹牛皮了。”尽管这么说,她依旧笑得很开心。
我恍然想起,和她一起的时候,我都是负责制造笑料的,她都是负责笑的,所以我们才能相处得这么融洽。我曾经很无聊地计算过,我们两个吃一顿饭,她要笑至少十几次,才能把饭吃完。
这种计算女生笑容次数的癖好,也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不过,严肃点,吃饭的时候,不能笑太狠,对肠胃不好。
骑着自行车,车轮贴着柏油路面旋转,我却感觉像置身于回忆的旋转木马中,走过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街道,就像是走过我们之间不长不短的十八个春秋。
我不会忘记,你一开始时,将我的QQ备注改为“逐尘拉屎君”。
我不会忘记,你之后将它改为“一辈子的朋友 尘”。
04
夜幕落下,我们坐在当时农场的山坡上,背靠背。
我问:“你为什么选择去英国啊?”
“我觉得那里很浪漫啊。”
“'浪漫’不是法国的代名词吗?”
韵压了压帽檐,让我看不见她的眼睛,说:“尘,你不是也挺喜欢英国的吗?”
“嗯,算是吧,”我深深地吸入草坪的气味,说,“虽然一半是出于对福尔摩斯的热爱。”
“那另一半呢?”
“伦敦眼啊!摩天轮在我心中一直有着很神圣的地位。”
“听说,转一圈要三十分钟,这三十分钟里,从迷茫到巅峰,再从辉煌到沉默后的大彻大悟,就感觉像又过了一个青春。”韵喜欢新闻编辑类的东西,说出这种令人费解的话也不足为奇。
远方,不知是谁的生日,点起了烟花,在空中炸出了一个又一个圆环。
韵被烟火吸引,转过身,和我并肩坐着,说:“看那些烟火的图案,像不像一个又一个的时钟?”
“像。”我点点头。
我侧着脸,看见她黑色瞳孔里倒映出的璀璨烟火,听她缓缓吐出的字句:“伦敦,和中国,有七个小时的时差。”
“我会记住的。”我觉得她是再告诉我要什么时候联系她。
“可是,两颗心灵需要跨越的,却感觉,远不止这七个小时。”韵紧紧地盯着远方的颜色,露出了艳羡的表情,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
她低着头,想着她心中的那个人。
我也试着想某个人,却发现,什么也想不到,内心空得就像这片夜空。
随后,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感觉身旁有一个人站起身来,就傻傻地跟着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和她一起看向远方。
她双手抱拳,低着头,闭上眼。
我问:“你在干什么?”
“许愿呀!”
我没有多问,也跟着闭上眼,跟着她许愿。
05
纵使烟火不如流星来得珍贵,但它带给人们的惊喜,丝毫不亚于流星。所以,我很明白那时那地,韵为什么要突然站起身,要飞快地许下自己的心愿。
只是,我至今还不明白,她许下的是什么愿望。
她去英国后,没有坐摩天轮,问我:“尘,你最希望和谁一起坐伦敦眼?”
我想了想,敲着键盘回复道:“当然是和我未来的、亲爱的她啦。”
“我也是。所以,我想把美好,留给,属于我们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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