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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大明野史《金瓶梅》——春梅收埋潘金莲,月娘布施行脚僧

    小说第八十八回“潘金莲托梦守备府 吴月娘布福募缘僧”——话说王潮叫了保甲来,只见血淋淋两个尸体倒在地上,妇人心肝五脏,用刀插在后楼房檐下迎儿倒扣在房中。新任知县李昌期审理此案,拘集两邻保甲,并两家苦主王潮、迎儿,眼同当街,如法检验,叠成文案,委地方保甲掩埋看守,挂榜悬赏五十两银子寻拿正犯武松。

    守备府张胜、李安打着一百两银子到王婆家,看见婆子和妇人已被杀,回府报知。春梅得知妇人死了,整哭了两三日,茶饭都不吃。慌了守备,使人门前叫了调百戏的货郎儿进去,要与她观看,只是不喜欢。

    却说陈经济前往东京,一心要赎金莲,成其夫妻。不想路上撞见家人陈定,告说家爷病重,让经济速去东京,嘱托后事。经济达到东京,其父已死三日。母亲张氏说今朝廷册立东宫,大赦天下,从此再不用担惊受怕。当务之急是扶灵柩回清河发送安葬。经济一心挂念金莲,就说他先打点细软回家收拾房屋,让母亲和家人陈定扶灵柩随后。暗想父亲已死,无人能管他,先回去娶金莲,休掉大姐,再状告丈母娘追要东西。

    经济回家,先支走他母舅搬走腾出房子,满心欢喜带着一百一十两银子来到紫石街王婆门口时,却见街旁埋着两个尸首,上面挂着悬赏缉拿武松的告示。这经济正仰头看,只见从窝铺中钻出两个人来,喝声道:“甚么人?看此榜文…”慌的经济走到石桥下酒楼边,却碰到熟朋友铁指甲杨大朗。两人聊起来,杨大郎道:“是他小叔武松,不知因甚杀了妇人 ,连王婆子也不饶。他家还有个女孩儿,在我姑夫姚二郎家养活了三四年,昨日他叔叔杀人了,走的不知下落。我姑夫将此女从县中领出,嫁与人为妻小去了。见今这两个尸首,日久只顾埋着,只是苦了地方保甲看守,不知何年月日才拿住凶犯武松!”说毕,招了经济上酒楼饮酒,经济知妇人已死,心中悲痛不已,哪里吃得下。

    到晚夕,经济买了一陌钱纸,在紫石街王婆门首远远的石桥下,烧纸痛哭祭奠,发誓要替她报仇雪恨。当晚经济梦见金莲身穿素服,一身带血向他哭诉,让他买棺材替她收尸埋葬,免得日久暴露。经济说那大丈母娘不好缠,让她还是去守备府托梦求春梅。醒来一场柯梦,甚是悲戚。

    春梅得到金莲托梦后,伤心不已,叫进张胜、李安,与了十两银子,让他们去给县衙说守备府小奶奶是妇人的妹子。二人领命而去。使了六两银子买了棺木,把妇人尸首撅出,把心肝填在肚内,用头线缝上,用布装殓停当,装入棺材,埋在守备香火院城南永福寺空地。回来回禀春梅,春梅将剩下的四两银子打赏二人。

    却说陈定从东京带灵柩家眷,到清河县外,把灵柩寄在永福寺,待念经发送归葬坟内。张氏到家,嗔经济也不接她一程。又问如何不见了他舅舅,经济说是他舅舅自己忙着搬走的。一面张团练来看他姐姐,姊弟抱头而哭。次日,张氏与经济五两银子,让他与寺里长老念经。经济路上听朋友陆二郎和杨大郎说官府久久捉拿不到武松,王婆的尸首被他儿子王潮领埋了,妇人被守备府人埋在了永福寺。经济到了永福寺,且不说替他爹念经之事,直奔金莲坟前烧纸哭泣。拜祭了金莲,方与长老经钱,安排下葬他父亲。

    却表月娘,一日二月初旬,天气融合,与孟玉楼、孙雪娥、西门大姐、小玉,出来大门守站立,看来往车马,人烟热闹。忽见一簇男女,跟着个和尚,生的十分胖大,自言说是五台山下来的行脚僧,要化钱粮,盖造佛殿。那和尚与月娘众妇女道了个问讯,说道:“在家老菩萨施主…”月娘让小玉往房中取了一顶僧冒、一双僧鞋、一吊铜钱、一斗百米,布施与他。小玉与那和尚打笑戏谑。月娘骂她没有正经,小玉却说那和尚一再盯着她看。

     正说着,忽见薛嫂儿提着花箱儿,从街上过来,见了月娘众人,道了万福。月娘问她忙什么,薛嫂儿说这一向都忙着答应周守备家的小奶奶春梅。说咱家小大姐在守备家如何享福受宠,被扶为二房,原来生了一个女儿的二房孙二娘退居三房,大房五十岁了,一目失明了,整日念经,家事都由春梅打理。又说陈经济父亲死了,灵柩已运回永福寺,不知月娘这边去祭奠没有。月娘便说明日让薛嫂儿过来陪大姐去祭奠。薛嫂儿道:“你老人家不去?”月娘道:“你只说我心中不好,改日望亲家去罢。”月嫂儿忙着去答应春梅,说她已有了四五个月身孕,守备老爷好不喜欢!

    薛嫂提着花箱作辞去后,雪娥便说道“老淫妇说的没个行款儿!他卖守备家多少时?就有了半肚子孩子?那守备身边少说也有几房头,莫就与起他来,这等大道!”

    小说这一回,主要讲了金莲死后,春梅伤心痛哭,并替她收尸埋葬。经济对金莲的死,也很悲伤。而对他父亲之死,却不悲反喜。认为他父亲死了,他母亲管不了他,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经济到永福寺,也是先去拜祭金莲。试想陈经济的父亲,曾经也是对经济呕心沥血,让他从小过着无忧无虑的纨绔子弟生活,待他长大后,先是为他结下了与老家县城土豪西门庆家这门亲事,后受亲家杨戬提督事件牵连,首先就打发经济小两口回清河县投奔丈人,自己仍留守京中斡旋苦撑,老家的房子也让经济母舅帮看守着,临死也还记挂着要向他嘱托后事,可以说为了这个儿子也算深谋远虑了而经济心里却只有他的小丈母娘潘金莲。真是应了那句“痴心父母古来有,孝顺儿孙谁见了?”作者就是这样不动声色地叙述,却写透了人性。对多数人来说,父母之爱天经地义,子女长大后,真正能反哺父母的人其实并不多,尤其是发自内心敬爱父母的人很少。

    关于这一点,作家王朔非常诚实地坦言:“我不记得爱过父母。我对亲情是怀疑的。小的时候怕他们,大一点开始烦他们,再后来是针尖对麦芒,见面就吵;再后来是瞧不上他们,躲着他们,一方面觉得对他们有责任,应该对他们好一点,但就是做不出来,装都装不出来;再后来,一想起他们心里就难过。”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不由自己选择的,因此子女对父母之爱不是必然的,更是无法强迫的,这就是真实的人性。在缺爱的原生家庭或受溺爱的原生家庭长大后的子女多数对父母都很冷漠。陈经济对父亲的死和对潘金莲的死的反应截然不同,这种现象其实非常普遍,用不着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他,因为这就是真实的人性,谁也无法绑架自己的儿女敬爱自己。

    潘金莲死时三十二岁,经济到西门庆家逃难时也不过十五六岁左右,金莲应该年长经济十岁吧。这段乱伦孽缘最终毁了他们二人,也毁了西门大姐,影响了很多人的命运。

    春梅不忘旧情,先是要守备赎买金莲,在金莲死后伤心大哭,又费力将金莲安埋。与吴月娘这种烧香礼佛、布施僧人的假仁义、假慈悲形成鲜明对比月娘不仅对金莲面临血光之灾隔岸观火,在她死后暴尸街头两个多月也心安理得。对月娘来说,派玳安这样的小厮随便去认领安埋一下金莲,只是举手之劳。可是这种人只会对街上路过的胖和尚布施,以示自己的慈悲,其实他们只是掩耳盗铃,企图用这种九牛一毛的小恩小惠来为自己祈福消灾。宗教信仰一旦流于形式,就会演变成一种掩饰罪恶的幌子。

    月娘不仅对金莲、李瓶儿等人无情,对西门大姐也无情。明知经济不可能善待大姐,却让大姐一人去祭奠陈父,去面对她与经济交恶后的不堪局面。月娘这种人的恶是隐藏的,不容易被人发现,因为太多这样的人就潜伏在我们身边。只有认识到月娘这样机心深重的假仁假义,我们才能对潘金莲这样张牙舞爪的恶人怀有一丝慈悲,也会对西门庆这样的“恶霸”重新审视,试想当初经济带着大姐来投靠,西门庆并没有一丝逃避,而是积极应对风险,西门庆至少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潘金莲最后能够有春梅为她收尸,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最珍贵的情义。

    孙雪娥根深蒂固的底层思维限制了她的人生不可能有任何突破。机遇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给思想不受禁锢不轻易设限的人。孙雪娥对春梅的翻盘逆袭,觉得不可相信,不可思议,那是因为她活在自己认知的茧房里,她彻底认同了这个社会阶层固化的运行法则。当然,孙雪娥听薛嫂说春梅怀孕四五个月,很是质疑,这也不无道理。春梅是上年十一月卖入守备府的,如今才是二月初旬,算起来也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这么高调喧嚷怀孕四五个月了。遇上春梅,周守备自始至终满头发绿,不知是色迷心窍而不自知,还是已经“不行”的守备自甘被绿,以此延续香火和制造自己“还行”的假象。

    豪门深院的寡妇那是真的寂寞呀,连吴月娘也带着一群妇女到大门守张望了。月娘在家里随时准备着布施和尚道士的物件,不知是真虔诚,还是对色中饿鬼的和尚道士有一种不可告人的情结。难道泰安州惊魂,还不能动摇她的“信仰”吗?话说,孝哥儿的身世,始终是一个不解之谜。

    自古人命关天,大明官府尚能发榜悬赏捉拿凶手,相信在刑侦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2022年10月14日失踪的江西少年胡鑫宇一案能够很快水落石出。此案实在让人惶恐和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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