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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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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15 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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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虫

不知道是明晃晃的路灯遮住了小小的萤火虫,还是萤火虫早已消失不见,反正这些年没有看到过。
萤火虫的兴盛时期是在八十年代,也就是我三岁到十三岁那个阶段。八十年代之前有没有萤火虫,是怎样的一个情况,我想肯定有,甚至会比八十年代还要兴盛。
一到夏天晚间,人们就开始端着碗搬着板凳带着蒲扇聚到门外吃饭,这个“晚间”是指晚上九点左右,因为庄稼人从地里回来就八点多了,再烧火做做饭,吃饭时间往后推了。在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是天上的星星给了一个指引,再就是眼前的萤火虫。
萤火虫在门外早已恭候多时,它们不停地飞呀飞,飞呀飞,有时各飞各的,有时会聚集一起,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人们:来吧,这里的光虽说不能和屋里的煤油灯比较,但这里比屋里敞亮。人们好像收到了萤火虫的讯息,做好饭后第一时间就是去到门外,去到有萤火虫的地方。萤火虫虽然微弱,但在漆黑中又显得强大耀眼起来。尤其萤火虫在前面带路的举动让人不得不去颂赞。包括回家舀第二碗饭都是萤火虫负责互送,像一个专门的接送使者。纵然在人堆中飞来飞去,也没有人反感它。它不像蚊子苍蝇,总是遭人唾弃。
小孩们会去跟着萤火虫跑,去看那个亮光到底是怎么回事,萤火虫怎么会发光呢?不知道萤火虫是怎么想的,它可能认为是在捕捉自己,故意飞快一点,再飞快一点来保护自己。其实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捉到萤火虫能干什么,所以压根儿也就没往捉上面想。萤火虫怕人,小孩们更怕萤火虫。所以萤火虫你大可不必那样慌张,那样匆忙,没有必要去飞得如此之快,到最后精疲力竭。你既然是夜晚的使者,你就应该懂得人的心思,如若人害你,其实是在害人自己。小孩们纯粹就是在和你玩,追你是出于好奇,你如此大方的向人们发出邀请,如此施舍给人类一点光明,我们每个人都会好好珍惜。在那样一个黑咕隆咚的夜,不能玩别的游戏时只好和你打成一片。什么叫做就地取材,这就是就地取材,眼前有什么就玩什么。萤火虫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人们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萤火虫也习惯了在人群中凑热闹,如若哪天下雨人们没有出来,萤火虫就会不适应,它们也会躲在叶子下面等雨停。如果哪天萤火虫少了,人们也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万物都有灵性,万物皆是风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萤火虫不大同样五脏俱全。萤火虫发光是屁股在发光,有专门的发光细胞。这是不是就像手电筒原理,在里面装上两节电池就亮了。
如果站在远处观看萤火虫,你会发现那个一闪一闪的小亮点就像天上的星星。一个在天上照着万户千家,一个在眼前指引着东西南北。在没有电灯和路灯的年代,就会有别的出现。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出众,每个时代的跃起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办法和精神。这是不是就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看,这不派萤火虫来了吗,萤火虫就是派来专门为人服务的。这是萤火虫的本能,也是职责。萤火虫乐意这样做。我想:就萤火虫分工来说,这片那片都会有专门的安排,包括到这村还是到那村,萤火虫估计都已安排妥当。
有一次我从门外回家拿扇子,就是几只萤火虫带的路,它们一前一后把个小胡同照得不亚于那个手电筒,硬是把我送到家,拿上扇子。虽说是熟门熟路不用照明,但有了萤火虫的闪,更加有了底气。
人们不再说伸手不见五指,不再说黑咕隆咚和黑漆漆的夜。
听父辈人说五六十年代人们一到晚上就点着一根香,用那个亮点去照着做生活。可见再艰苦的岁月都难不倒智慧的人,你看,一根香头就能解决,香头会有多少亮光,但就是那样,也没少缝缝补补。那个动力和信念是不分时代的,与贫穷没有关系。
后来有了煤油灯,煤油灯比香头亮了不知多少倍,但煤油灯只局限在屋里,没有谁在门外点一盏煤油灯。门外只有靠萤火虫了。一只萤火虫的光也许不能说明什么,但好多个萤火虫聚在一起,黑夜就有了光芒。
童真童趣体现在和萤火虫追逐的时刻,叽叽叽,咯咯咯的笑声与萤火虫的反应程度好有一比,配合的天衣无缝。萤火虫也像个孩子,那样天真,那样无知,那样真实。

你发现没有,萤火虫好有自知之明。它知道后来有了电灯路灯就再也没有光顾。萤火虫去了哪里,是在叶子下面俯瞰人间?还是去到了更加需要萤火虫的地方?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大。萤火虫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需要搬。它知道自己那点微弱的光只适合在黑漆漆的夜,如果放在路灯下好像显得多余。于是选择了那些更需要的人。这样也好,萤火虫又有了用武之地,那些需要一点光的人从此也会摆脱黑漆漆的夜。

萤火虫就是这样一个在关键时候可以站出来说话的勇士。它没有多言,却胜过了万语千言。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切。

小小身躯大能量,

敢于黑暗露真相。

微弱并非懦弱者,

追逐嬉戏有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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