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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故事: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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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15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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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掌管五月份天气的神明一定是个伤春的少女,总有哭不完的泪水。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春天,到处都充斥着荷尔蒙的气味。这对一条抱着猫的单身狗来说,可一点都不友好。

        老杨和安安顺利通过了答辩,一起向这座城市道别,回了北方的老家工作。

        我以为公寓成了我的单身世界,阿萤发来的消息便把我拉回了现实。

        “哥,给我配一把公寓的钥匙,我要搬进来住。”

        和个女学生住一起,头疼。

(二)

        闹钟还没开始响,我已经睁开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距离起床还有半个多小时。

        我想翻个身睡个回笼觉,手臂沉重,根本抬不起来。嗓子干燥,有种几天几夜没喝水的感觉。脑袋像是要裂开来,印象里昨晚睡前应该是没有喝过酒的。

        我往被窝里缩了缩,身上有点冷。

        也许是昨天帮阿萤搬东西的时候太过累人,而自己的体力确实在一天天下降,大不如前。

        阿木躺在我的枕头上,一扭头就会撞上它的屁股。不愧是这儿名副其实的土地主,想睡哪儿就睡哪儿。给它的床铺几乎从来没受过它的临幸。

        眼皮很沉,似乎有种不可抗力要求我闭上眼。既然时间还早,我自然也就放弃了抵抗。

        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阿萤摇醒的。手机闹钟不知道已经响到了第几遍。

        阿萤穿着睡衣,头发睡得乱糟糟的,眯着眼睛打哈欠。看样子是还没睡够。

        “哥,你这闹钟是想叫醒谁啊,我在隔壁都被吵醒了。”

        “丫头,几点了?” 我把自己撑起来,沉重感相比之前减了不少,只是嗓子依旧干涩。

        “嗯……八点多一点。” 阿萤揉着眼睛,像只困意满满的小猫。

        “抱歉,我去做早饭。”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踩着拖鞋就往厨房走。

        阿萤一把我拉住,表情严肃。

        “哥,你身上好烫。”

(三)

        阿萤从我嘴里拔出体温计,对着光看的很仔细。

        “嗯……三十八度六。” 她甩了甩手,把我往沙发上一按,“你需要休息。”

        “没关系,又不影响我去店里。” 我勉强起身,又被阿萤死死推回去。

        “不行,你今天不许出门。” 她叉着腰站在我面前,突如其来的反差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好笑。

        “那你让我把早饭做了,你好去学校。” 说着我又打算站起来,脚下没力气,打了个趔趄。

        “算了吧, 我今天又不用去学校。” 阿萤把我扶住,空出一只手放在我的脑门上,“都烫成这样子了,你就被死撑了吧。”

        “没事,不用管我。” 我把手从阿萤从阿萤手里抽出来,费力气站直。

        我很讨厌别人看到我脆弱的样子。哪怕和我关系再好。

        “可是……” 阿萤显然没听出我语气里的不耐烦,依旧打算伸出手。

        “我说了,别来管我!” 我打开她的手,冲她大吼,像头发怒的野兽。

        她显然被我吓住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不知该不该放下。

        我甩上房间的门,瘫倒在床上。

(四)

        也许是得病的缘故,平日里控制情绪的理性和压抑旧事的锈锁像千疮百孔的堤坝一般崩溃。

        梦里回到目送阿木离开的电影院门口,我依旧没能听清她向我说了什么。送小言回家的路上,回答她的仍是那句决绝地 “忘记了” 。

        我的大脑早就已经放她们离开,唯独心脏对她们留下的脚印悸动。

        我从床上坐起,额头的冷毛巾掉落下来。

        体温似乎已经降下去不少,脑袋没了早间那样的沉。窗外已经没有了日光,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七点。

        肚子开始抗议,大概是一天没吃东西的原因。

        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卫生间里传来水声。就和雨天的声音一样,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阿萤推开卫生间的门,毛巾搭在脖子上,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她看了我一眼,便扭过头去不再说话。估计是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

        “你怎么穿着我的衣服?” 我记得那件卫衣前两天洗了之后一直没去收,挂在阳台上任风吹了好久。

        她没说话,拿手指了指窗户外。密密麻麻吊满了衣服,看样子她把衣服全给洗了。

        阿萤穿那件卫衣的样子很好看,普通的衣服在她身上硬是有了一股 “男朋友衬衫” 的味道。当然,一部分也归功于她刚洗完澡毫无遮拦的外露的白大腿。

        我倒了一杯酒,想道歉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阿萤一个大跨步过来,从我手里抢走了酒杯,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病人不许喝酒。”

        我抬头看了阿萤很久,突然笑了出来。

        “粉红色。都二十四岁的人了还这么少女心。

        “放屁,明明是白色……” 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扑过来用手捂住我的眼睛。

        我拿开她的手,继续不留情面地嘲笑。

        “大变态!臭流氓!” 她的表情早已没了先前的严肃,耳朵红了一半,挥舞着没什么力气的拳头。

        我伸手,把阿萤揽进怀里,她的脸直直地埋进我的胸口。半干的头发搭在我的小臂上,有点湿的感觉很舒服。我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发,有股柠檬草的气味。她没有反抗。

        “丫头。”

        “嗯?”

        “对不起。”

        “嗯。”

        “还没吃完饭吧。”

        “嗯……”

        “那我去做点。”

        “嗯!”

(五)

        有次二子和我说,我像只时刻警戒的刺猬,身上根根直立的刺随时准备着刺伤对方。但每次扎伤别人,刺也往身体里走得更深,鲜血直流。

        用他的说法,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人的人手也会疼。

        我大声和他争辩,刺猬才不会扎伤自己。

        那一晚,我们俩在烧烤摊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以几瓶啤酒和一盘肉串和解。

        阿萤去学校上课了,临走前把还躺在床上打呼噜的我给叫醒。

        “早饭在桌子上,必须吃了再去店里。”

        桌上放着一杯牛奶,还有一盘黑乎乎的荷包蛋。

        “你说你手这么软乎,怎么做饭就这么笨呢。”

        我喃喃,两三口就解决了盘子里的不明物体。

        嗯,也没那么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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