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光绪年间,在青城山脚下住着一个男子名叫李柱,三代单传,父亲早逝,家里只有一个老母。李柱成年后干起了挑夫的活,平常靠帮别人挑东西挣钱养家,日子过得比较紧巴,所以李柱二十六岁了还没有说上亲事。
李母到处托人说媒,可没有几个人愿意把闺女嫁到李家,一是李家穷,二是李家一直男主早亡,都担心闺女嫁过去守寡。可有一天王媒婆乐滋滋地来找李母,说有人愿意嫁给李柱了,并且还不要聘礼。
李母一听还有这好事,就催着王媒婆说说细节,可王媒婆吞吞吐吐地卖着关子,可把李母急坏了,只好从兜里掏出来一些碎银子塞到王媒婆手里。
王媒婆接过银子才拉着长腔说:“山那边有一女子叫甜甜,今年21岁,模样生得很俊俏,人也聪明伶俐,就是有一点小小的问题。”
“有什么问题呀?”李母听到这里心都悬起来了,赶紧问道。
“就是小时候发烧烧坏了嗓子,现在不能说话,但是她能听见,所以别人叫她干活,也很麻利。”
李母听到这里有些不高兴了,想着自己儿子再穷也是个健康人,怎么能找一个哑巴呢,正准备回绝王媒婆,刚好李柱收工回来,听说了这件事情的经过之后,答应跟王媒婆去女方家看看。
李柱见到甜甜后,发现这个女孩除了不会说话,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他在心里想,这么好的女孩如果会说话,肯定也轮不到自己,于是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男女双方都点头了,婚事办起来就比较简单顺利,很快小两口就过上了甜甜蜜蜜的日子,李柱白天出去找活,甜甜就在家操持家务,伺候婆母。
可李母在心里一直介意甜甜不能说话,对她也不好,有时趁李柱不在家对甜甜不是打就是骂,反正她也不会说,也没办法去李柱那里告状。
而甜甜不管婆母是打还是骂,她都顺着婆母的意,把她当亲妈一样敬着,也从来不让李柱看到她身上被婆婆掐青的地方。
可这天李柱收工早,甜甜正在院子里挽起胳膊洗衣服,李柱才发现甜甜的胳膊上又青又紫,一块接一块。
他走过去一把拉起甜甜的胳膊,愤怒地问:“你这是怎么弄的?”
甜甜也没有想到李柱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赶紧抹下袖子,不停地比划着,李柱大概明白了,甜甜说是自己干活不小心碰的。
李柱知道甜甜心善,这种伤一看就不是碰的,他什么也没说,来到母亲屋里,对李母说:“娘,甜甜是个好女人,她不会说话不是她的错,她好看,善良,勤快,我们家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我们应该知足,应该善待她!”
李母知道儿子发现了她苛待儿媳妇,接下来的时间收敛了很多。可结婚两年多了,甜甜的肚子没有任何反应,又让她开始不爽,李家可是三代单传,娶媳妇必须要为李家传宗接代。于是又开始旁敲侧击地敲打他们小两口该为李家添丁了。
李柱认为这种事情随缘分,不能强求的,再说来日方长,就没往心里去。谁知道半年后的一天,他为了多挣一点钱,接了一趟远差,把货物送到时天已经黑了。
他担心母亲和甜甜着急,就连夜往回赶,经过一段山路时,他发现脚底下有一物,就踢了一脚,不踢还好,一踢他感觉脚踝处传来一阵疼痛,但天黑,他着急回家就没有停下来检查。
他回到家后,在灯下才看到他的鞋袜上全是血,都粘到肉上了,甜甜吓坏了,赶紧打来热水,给他把袜子泡湿一点一点地剥下来,才发现脚踝处被什么东西咬了,不停的有黑色的血液渗出。
甜甜不知道怎么办,茫然地看着李柱,李柱为了让她安心,就说:“没事的,今天天晚了,明天早上我就去看大夫,你先给我找个布条绑一下,把血止住。”
甜甜只好用热水把伤口处理干净之后,找了一个干净的布条把伤口绑上,看着血止住了,她才放心地去收拾别的。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李柱睡着了,看着他没事,也就在旁边躺着睡下了。
可第二天早上,她发现习惯早起的李柱没有起来,她推了一下他,也没有反应,她有点慌了,用手去摸了一下他的脸,却是冰凉的,她又去探了一下鼻息,才发现李柱早没有呼吸了。
甜甜一声惊叫,惊动了隔壁的李母和左邻左舍,李母最先进来,看着甜甜一脸的泪,有点不知所云,就问道:“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可甜甜使劲全身的力量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只能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急得她眼泪哗啦哗啦的流。
李母也搞不明白她要说啥,就跑去床边叫儿子,这时才发现儿子脸色苍白,早已经没有呼吸了,李母伤心欲绝,趴在床边大哭。
这时邻居们也赶到了,一些有经验的人看到李柱脚上的伤口,说这是被毒蛇咬的,因为没有及时救治才送了命。
大家见李家没有壮丁,就自发地帮忙把李柱葬在了后山的山坡上。失去丈夫的甜甜瞬间老了几岁,每天除了去山上陪李柱,然后就在家发呆。
李母看她这样反而多了几分心疼,也许是她想着儿子没了,将来要指望甜甜,就主动承担了一些家务活,还会给甜甜做饭吃,可甜甜基本上吃的很少。
这天甜甜又去后山看李柱了,她准备起身回去时,突然从坟旁边窜出来一只雪白的兔子,一直盯着她看,不怕人也不跑。甜甜走过去把它抱起来,它就乖乖地趴在她的怀里。
甜甜就把兔子抱回了家,有了兔子的陪伴,甜甜慢慢地好起来了,去后山的次数也少了。
这天李母把饭菜端上来,甜甜刚端起碗就一阵反胃,就去旁边哇啦哇啦吐了一阵,也再没食欲了,就去床上躺着了。
李母见甜甜不舒服,就去请了大夫帮甜甜把脉,而大夫却说出了一个让她们婆媳俩都惊讶的事情。大夫把完脉冲着李母一拱手说:“恭喜恭喜,你们李家有后了!”
李母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李柱死了都三个月了,结婚三年都没怀孕,现在怀上了,怎么就这么巧?
甜甜听到这个消息,一骨碌就爬起来,直奔后山,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柱,她要告诉他李家有后了。
她回来之后,李母就给她端过来一碗药,说是保胎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说是让她趁热喝。可甜甜还没有伸手去端,就被兔子跳上去打翻了,甜甜也没有在意,不喝就不喝了。
可李母一见兔子打翻了药,举起棍子就打,兔子跑得快,气得李母干瞪眼没办法。只好又去灶房煎了一副药,可她的药刚熬出来,又被兔子打翻了。
甜甜觉得很奇怪,兔子平常也不调皮,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翻了婆婆熬的药。
只好打手势去安慰婆婆,告诉她自己和孩子都挺好的,不用喝安胎药,婆婆也很无奈,刚出去也只买了两副药,都被兔子打翻了。
这天晚上,李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那只小白兔朝她一跳一跳的过来了,走到跟前时却发现小白兔慢慢的变大了,变清晰了,变成了儿子李柱,就在床边看着她。
然后他开口说话了:“娘,你不该怀疑甜甜肚子里的孩子,更不应该让她喝打胎药,那是李家几代单传的独苗,你要好好善待孩子和甜甜,他们会替你养老的。”
李母刚想跟儿子说话,却发现儿子不见了,她一激灵也就醒了,回想梦中的情景,才发现自己差点犯下天大的错。
原来白天大夫诊断完之后,甜甜就去了后山,李母觉得这孩子来得太蹊跷,就决定用打胎药把孩子打掉,免得李柱死了还要被别人说闲话。
就瞒着甜甜从大夫那里抓了两副打胎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个孩子拿掉,可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兔子的眼睛,所以兔子才会把药打翻。
做了这个梦之后,李母开始善待这只兔子,她觉得兔子就是儿子的化身,也把甜甜当亲闺女一样,不再嫌弃她不会说话,更不再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李柱的了。
甜甜的肚子越来越大,跟兔子的感情也越来越好,几乎都是形影不离。
到了八月十五这天,天空中升起了一轮圆月,甜甜正准备睡觉,突然觉得肚子很疼,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李母听到动静,赶紧过来看,才发现甜甜要生了。
这大晚上的,又没有稳婆,李母只好自己接生,她把甜甜扶到床上躺下,教她怎么呼吸,怎么用力。还好这个孩子不难缠,甜甜很顺利地生下了一个男婴,母子平安。
第二天早上,李母发现兔子死了,嘴里念叨着说:“这是又投胎到李家了!”然后找了一块布把兔子包好,拿到后山,把它葬在了李柱的旁边。
从此以后,李母跟甜甜一心一意地抚养孩子,等孩子五岁之后还把他送进了学堂,她们要让孩子读书识字,改变李家男儿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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