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台晚报烟台街,一条有故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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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经常跟着我爸看戏。
那时烟台街上有三个戏院,胜利剧场、大众戏院和群众戏院。胜利剧场设施比较新潮,有单个的座椅;大众戏院则比较古朴,观众席是清一色的旧连椅,大家坐在一起,挤挤巴巴。戏票是分等级卖,当然是甲级票最好。
我爸一辈子生活节俭,从不在吃穿上摆谱,唯独在看戏的问题上不朴素,对戏票要求很高,一定要池中二到六排的票。如果当天没有好票,那就改日再买。
我妈不爱看戏,陪我爸看戏的“重任”就落到我头上。每当我爸说:看戏了!我就欢呼雀跃,抱着个丑陋的小板凳跟着就走。
我那时身高不到一米,按理说是不用买票的。但我爸坚持给我买票,还让我自己拿着票过检票口。
看戏时,我坐在椅子上太矮,看不见台上的光景,站在椅子上又太高,挡着后边的观众。为此,我爸特地物色了这个板凳,小板凳往座椅上一放,不高不矮,正合适。
我看戏的“欣赏水平”很低,基本是瞎看。但是红色的大幕、华美的戏服、行云流水般的胡琴,以及生、旦、净、末、丑登场时的恢弘,对我充满诱惑。
我还有自己的审美标准,只要旦角一出场,我就欢喜,小姐、丫鬟都行,尤其是喜欢《红娘》、《卖水》中俏皮的小丫鬟,我管她们统统叫“小媳妇”。我不喜欢老生和花脸,觉得他们的扮相有些奇怪,唱腔也不甜美。最受不了的是小生,那高亢、华美的唱腔一亮,我就烦躁,甚至吵着离场。以至于后来每次看戏前,我妈都要问我爸:“有小媳妇吗?”言外之意是旦角出场少的戏不要带我。为此,我失去了很多看老戏的机会。
上小学之后,我开始看现代戏。印象较深的是在大众戏院看歌剧《江姐》。
歌剧《江姐》资料图 文图无关
那天,我们买的是二排的票。大众戏院比较狭窄,观众席距离舞台特别近,我能够从幕布的侧面,看到每场戏换场的情形。
最后一幕戏的场景是这样的:江姐穿着蓝旗袍、红毛衣,坚定、沉稳地走向山顶,背景是满山盛开的红梅花。在高亢的乐曲声中,大幕缓缓落下。
沉醉在剧情中的我,误以为演员就是江姐,江姐是英雄,牺牲时没有倒下,依然屹立在山顶上。
突然,大幕被风掀起,我瞥见演员缓缓地从“山顶”走下,来到舞台中间,等待谢幕。我瞬间懵了。江姐没有牺牲?她从红岩上走下来了!我高兴得满眼是泪,久久不肯离开坐席。
上中学的时候,赶上了“文革”。全国人民都在看八个样板戏。我们也不例外。
中学毕业后,我进了工厂,此时,除了样板戏,又增加了几个能看的戏,但传统戏还是毒草,不让看。
不过很多人并没有看烦。我的工友小王,最喜欢舞剧《白毛女》,周日买了六场舞剧《白毛女》的电影票,一个白天,没出大光明影院,只为了看石忠琴(白毛女的扮演者)。我至今记得她说的一句话:“白毛(女)简直是漂亮儿唬了(烟台话:漂亮极了)!”
上大学的时候,戏剧的春天到了!我们最先看到的是越剧电影《红楼梦》。
那时,一票难求,集体购票难度更大。无奈,我们只能看午夜场。周六的下午,我们向老师借了五辆自行车,晚上10点出发。10个同学,骑着五辆自行车,浩浩荡荡地从山大新校向火车站附近的电影院行进。骑车的累得气喘吁吁,坐车的提心吊胆。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进了电影院。
在济南上学的日子里,我在剧场看过许多戏,像话剧《雷雨》、吕剧《祥林嫂》、《李二嫂改嫁》等。
后来的日子,我们热衷于看电视,渐渐远离了剧场。而1995年夏天,一次久违了的“看戏”,使我想通了一个道理。
那是我业余学习、参加律师资格考试最困难的时候。我经常犹疑,这把年纪,转行学习有无意义?
那天,我和我妹到市府礼堂看《山东省吕剧名家演唱会》。在舞台上,我看到了吕剧名家林建华、李岱江等人,我从小就听他们的戏,我在台下近距离地观察这些吕剧大家,他们虽然年过花甲,但充满活力,精气神十足,一点不显老!
见贤思齐,这些长辈人都不言老,我才四十岁出头,没有理由因为年龄放弃追求。
有一次,所里同仁邀我看话剧。地点:烟台大剧院,剧目:《雷雨》、《日出》。票放在抽斗了,我时不时拉开抽斗看一下,期盼和喜悦不亚于小时候看戏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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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烟台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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