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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的新冠肺炎疫情极大地抑制了聚会的热情，但回忆的美好是挡不住的，依旧青春的心更是一有机会就汹涌起来。
前些天，我微信上的“门楼中学学生群”热了起来。大家都说门楼水库开闸放水了，好壮观，要组织去看看。当然，也要去看看36年没回去过的高中母校——烟台十八中，也就是门楼中学。
胡仕华、张英、孙吉阳、杜海波、逄忠省、杨永刚、初汉全、杨集义、陈淑兰、王正忠、王有旭……报名接龙名单很快就拖长了。陈淑兰甚至把门楼中学的现状拍摄了一段视频放到了群里，看到和学校传达室连为一体，当年被人称为“小别墅”的我的单人宿舍，我瞬间破防，也加入了回母校的队伍中！
7月17日上午，说好了在新开辟的门楼公交站点集合。很快，一个个已不再年轻的身影汇聚，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重逢。每个人的到来都会引起一片欢声笑语，每个学生对老师的问候，都惊起我沉睡多年的乡村中学的美好回忆。
赵宗鹏是午间有客也要赶来学校一聚的，见面就说我这个语文老师当年给孩子的印象是音乐老师。“老师，你是当年学校唯一又会弹吉他又会吹箫的老师，还会踩着风琴教人唱歌！”
大笑之余，学生们又说起了当年的一个段子，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那时候，我们想家了要请假，都要侦察清楚你晚饭后是弹琴还是吹箫。琴声欢快，一般老师情绪很好，请假就准了。若是呜呜咽咽的洞箫声起，就不敢轻易去碰壁了！”
“没想到你们在背后把老师拿捏得死死的哈！”我大笑。学生们更乐：“老师，你语文教学也把我们拿捏得好啊，不然我们的语文成绩怎么总给你争气！”
进得校园，话题再没有了轻松和自豪：这个当年承载所有人青春活力和美好记忆的校园，已是一片荒凉。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那教室门前和围墙之间狭窄的“胡志明小道”呢？那承载了多少晨起的忙乱和臭脚丫子味儿的宿舍呢？那曾经洋溢着馒头和肉香的食堂窗口呢？那被老师罚站的办公室呢……
和学生们略带伤感的寻找不同，我对眼前的这番景象充满感恩：我在这里的三年，是我青春岁月中最忙碌也最充实的三年！
1985年，我调到门楼中学的第一天，学生们都传说来了个年轻的美术老师。因为我用了一个午间的时间，一个人把教导处山墙头上的大黑板报图文并茂地办好了。
后来，低年级的学生传说我是高大魁梧的体育老师。因为我不仅在学校运动会上现场解说，而且还是足球、排球甚至跳高、接力、马拉松高手。全校师生的晨跑，都让我来带队喊操。我任班主任的那个班级，为此自豪地在早操中用一个步调跑得地动山摇！
再后来，有学生断言我是音乐教师。我不仅会弹吉他为大家演唱《童年》《我多想唱》等流行歌曲，还用学校唯一的脚踏风琴为艺考学生伴奏并指导他们《夜莺》《费加罗的咏叹调》等应考曲目。
闲暇之余，学生们还能听到我用洞箫吹出他们熟悉的岳飞的《满江红》和他们不熟悉的《阳关三叠》《黄河怨》。
其实，我是地地道道的高中语文老师，我在门楼中学曾经每周上课达24节！高三文理复读班的教学任务是繁重的，我还要同时兼任高二一个班级的课。
那个年代，语文教学单周一次小作文、双周一次大作文是必须的，三个班级的大小作文，我每周要批改将近200本。为了培养学生的写作兴趣，我还要求每个学生每周必须写周记，同样要进行批改，这也是个工作量不小的额外任务。
不说我是这所中学的教导处副主任、校工会宣传委员，不说我是同事们有事外出的“最佳代课老师”，也不说我是这所农村中学老师们的“城市代购”、麦假秋假民办老师家中农活的参与者，单单是每天针对性很强的备课、每天必须关注住校学生的早晚自习和作为班主任的一切事务，就可以想见我在门楼中学有多忙碌了！
然而，那三年的时间我却是快乐的。以至在我调到烟台二中、调到烟台日报社工作后，仍感恩不已——经历了门楼中学的三年锻炼，我还有什么是干不下来的事情？我还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
感谢热情邀请我的学生们，感恩他们曾经带给我的信任和快乐。在门楼中学这片土地上，我们的那段青春永存。
作者尹浩洋系烟台晚报原首席记者，1976年知青下乡，次年返城做炼胶工人，恢复高考后于1982年从山师大本科毕业。曾用笔名江海生、文华生、箫童林、点点、毛毛等，至今已创作出版《翻新烟台》《传奇长岛》《图说烟台开埠史》《烟台老街故事》《揭秘鲜美烟台》《烟台啤酒传奇》《烟台老白干传奇》《蓬莱阁传说》《昆嵛山传奇》等图书40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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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烟台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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